第2章 梦想的差距
“你都不知道有多累，现在这小孩根本就管不住，明明都是为了他们好，到头来还捞一身埋怨。”杨琳娜把头发抓得像鸡窝一般，手里还不停地比划。
“这不是你从小的梦想嘛，怎么了，你不会是想放弃了吧？”电话那头传来漫不经心的女声。
“我承认，现实跟我想象的差距有点远，而且你知道我一个月才拿多少工资吗？”
“多少？五千？”
电话另一端的孟之潇终于扔下画笔，坐下身专心听杨琳娜讲电话。
“比这打个对折还少，学校说我是实习老师，第一个月就给我这么点儿，实习老师就不是人不用吃饭了？”
“哈哈，那你要怎么办？不过你又不指着这个死工资吃饭，你不是还有写剧本赚的钱吗？”
杨琳娜拿起整理好的电脑包，“说的没错，我现在就要去给人家剧组送剧本去了，晚点再联系吧。”
“好，那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
杨琳娜挂了电话后没有立刻出门，她看着镜子上姣好的面容因为连续一个星期的熬夜早起，乌青的黑眼圈格外显眼。
做老师不止身累更多的是心累，课程之外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事情要做。
杨琳娜暗自伤神，“以前就是熬得再久也没有过这么重的黑眼圈，真不容易啊…”
……
“女四号？为什么啊？”
面对杨琳娜的问题，纪伟天浅笑一声，“啊，是这样，女四号这个角色确实不太好找人，我们也面试了几批，总归还是差点意思。不过如今一看呐，你本人就非常符合这个角色的人物设定嘛，你来演的话效果一定好。”
这个女四号明明是个恶毒女配，跟自己哪符合了？这个导演眼神有问题吧？
杨琳娜皱着眉头看向纪伟天。
纪伟天被盯的心里发毛，尴尬地清清嗓子，“咳咳，那个，如果你没考虑清楚的话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我们剧组在待遇问题上是不会亏待你的，这一点你应该可以看出来”
“我再想想吧，纪导，这个剧本我已经按您的要求改好了，您看有什么问题发邮件联系我就行了。”
杨琳娜不是科班毕业，对演戏也是兴致寥寥。
“你可以考虑一下，一集五位数，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纪伟天抛出更加诱人的条件，自认为对这次的合作是势在必得。
杨琳娜点点头退出了包间，深呼了口气，拨通了孟之潇的电话。
“潇潇，我谈完了，你猜怎么着？”
“不会又让你客串角色吧？”
杨琳娜将手机拿开一段距离，环视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后，才反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有上帝视角？”
“你有镜子吗？”
“有啊。”
“打开它，”孟之潇顿了顿“看看你那张脸，不混娱乐圈都可惜了，那么一张脸就算没有演技也会有大把导演想跟你合作的，前提是只要你愿意。”
杨琳娜叹了口气，心口处隐隐作痛，“可…这不在我的计划范围之内呀。”
杨琳娜从小就规划好了自己的未来，正常节奏的上完大学出国读研，然后回国考编当教师，养一只猫一只狗，平静安稳地度过余生。
“你有计划是好事，可我还是要给你说，不是所有事情都会按照你的计划发生的，就像咱们去留学，你不本来还打算在国内上大学的吗？可结果呢，我们还不是一起出去上学了。”
是啊，生活不是计划，发生什么也都是未知的。
杨琳娜抬头望天，一轮圆月清晰明亮地挂在空中。
她忍不住发出感叹：“今晚的月亮真漂亮啊！”
孟之潇闻言站到落地窗边，却被窗外的太阳刺了眼。
孟之潇收回目光，颇有些无奈，“大姐，你看看你在哪我在哪？咱俩是一个地儿吗？”
杨琳娜回过神，“是哦，我忘了你那边是白天了。”
“你自己想想吧，别走错了路子白费力气，你想当初咱们在留学的时候，就去纽约旅个游都有星探找你拍戏，说明你在这方面有天赋的，走起来更容易啊。”
孟之潇苦口婆心地劝说杨琳娜，只希望她不要再钻牛角尖为难自己。
“可…那部戏到现在也没播，说不定是骗人的。”
“你拿到了片酬不是吗？没播可能是手续没办好啊，这怎么能叫骗人。”
孟之潇清楚杨琳娜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也有大局意识，她相信凭杨琳娜自己也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你得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孟之潇的话虽然没能让杨琳娜立即改变想法，但至少缓解了她的焦虑。
……
周一，年级主任的办公室。
“琳娜，你真的想好了要辞职吗？”年级主任拿着杨琳娜的辞职报告看了又看，“其实谁都有个过程，或许你再坚持一下，等跨过这个坎儿就好了。”
杨琳娜坚定的摇摇头，拒绝道：“我已经想好了主任，多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麻烦您了。”
杨琳娜入职后还担心职场上会有同事之间人际关系的麻烦，没想到带她的年级主任是个好说话又善解人意的，要说对这份工作的不舍，一多半也来自于这个年级主任。
年级主任沉思了一会，“那好吧，我帮你把辞职报告递给校长，等他签了字后我帮你直接转给教育局就好了。”
年级主任看着杨琳娜出了办公室，她的心始终悬着一口气。还记得杨琳娜入职前，校长就嘱咐过她，要好好带这个新来的杨老师，现在这小姑娘还没干多久就要辞职，她对上面也不好交代啊。
年级主任把杨琳娜的辞职报告放到一边，低声道：“也不知道校长会不会说什么。”
杨琳娜走在回家的路上，闲来无事走进学校附近的一家奶茶店，点了一杯纯茶坐下。
她用手托着下巴，染着淡粉色指甲油的指甲敲击着桌面，思索着怎么跟家里交代自己离职的事。
叮——
手机消息的提示音将杨琳娜从思绪中拉出来，解锁一看是孟之潇的消息：怎么样了？
杨琳娜不想打字，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潇潇，我辞职了。”
孟之潇那边有点震惊，“你这么快就辞职了，你们学校也肯放人吗？”
“这有什么不肯的，我又不是老教师，随便一个人都能顶替我的。”
“不是，按照一般流程来说的话，应该是要提前三十天递交申请的，怎么可能你提了就同意啊？”
被孟之潇这么一说，杨琳娜顿时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说的对，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顺利的出奇，不过年级主任说她帮我送给校长，让我不用管了。”
“那年级主任不是对你挺好的吗？”孟之潇回想起之前杨琳娜给她说过的关于年级主任的话。
“是啊，挺照顾我的，有什么事都向着我，还经常给我带吃的呀，还有…”
话说到这份上，杨琳娜也反应过来了，“那，她有什么目的？”
“你们年级主任不是个女的吗，排除图色那就是图钱了，我估计是有人给她打好招呼要多关照你了。”孟之潇从小经历过多少人情世故，这点小手段当然逃不过她的法眼。
会是谁呢？啊，杨琳娜脑子里已经有个名字了，“那我知道是谁了。”
面对杨琳娜的故作玄虚，孟之潇也不恼，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说道：“你哥还真不放心你啊，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没问题的。”
“是啊，我就是给他顺口提了一句我担心职场上的人际关系，不知道怎么跟人家相处，他就给我来这一套，我还傻乎乎的以为是人家心善呢。”杨琳娜撇撇嘴，显然对哥哥的做法不赞同。
“不过你这样也挺好的，虽然要独立，但有人撑腰也不会被欺负。”
“no！”杨琳娜突然下定决心，用手指用力地往桌子上一指，“我决定了，我要去拍戏！”
“真的！那太好了，我觉得你肯定能成功！”孟之潇是真心为这个发小感到高兴，“说不定等我回国的时候你就成大明星了。”
“我到时候会给你签名的，放心吧！”杨琳娜煞有其事地拍拍胸脯做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