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今晚餐厅的位子是唐复订的,本来四个人,还有段舟和孟冬意,结果那二人吃过饭了,唐复想从联系人里挑几个妹妹,叫出来热闹下,挑半天没找到合适的。
他们这群海王窝,热衷于追求新鲜,妹妹再漂亮,见的次数多了容易腻,得隔三差五换鱼塘养着。
实在找不到人选,唐复打趣说,要不就共度二人时光。
靳予辞没理这货,说自己找人,唐复不信,直到看到包厢门口那两妹妹的面孔,终于恍然大悟,那不就是靳予辞的暧昧对象吗。
“哟呵,妹妹来了。”唐复比东道主还热情,主动抬手向她们打招呼,“外面挺冷的吧。”
入了秋冬,临北的安京城温度一天比一天低,出门就迎寒风,簌簌发冷。
“还好,不太冷。”施黛希心情大好,纵然被冻得双腿颤抖,嘴上逞能,“你们等久了吧。”
“没有,我们刚到。”唐复笑道,“外套挂那边衣架就行,室温高,待一会就热得慌。”
趁她们两个挂衣服的时候,唐复凑到好哥们跟前,挤眉弄眼,“看不出来啊,你这次玩真的了,就这么喜欢她?”
靳予辞悠闲一靠,“没那么夸张。”
“啧,还嘴硬呢,之前怎么没见你主动喊妹妹过来。”唐复笑道阴阳怪气,“你就承认吧,你就是喜欢施黛希。”
“……谁?”
“施黛希啊,她不是叫这个名字吗?”
靳予辞眉头皱深,“我和她没有关系,你别他妈乱说。”
“哟哟哟还不承认呢,我看就是她,你不承认也没用。”
唐复以为哥们害羞,成人之美,让施黛希往靳予辞旁边坐,他不叮嘱的话施黛希也不会离靳予辞太远,这次约会尽管不是他们两的,好在靳予辞总算愿意搭理她了。
为这次约会,施黛希特意回寝室补个美艳的妆容,路上耽搁时间久一些,看靳予辞没有因此而生气,心中暗暗窃喜。
她把棕色fendi手袋搁置在空缺的椅子上,和初桃间隔开一个位子,制造出一种四个人是两两约会的局面。
令施黛希有一点失望的是靳予辞话没说错,他们菜确实点多了,两个人点的十二盘菜,她们被请来纯粹凑数的。
私房菜肴精致可口,比学校食堂美味很多,初桃尝了一下虾仁笋,清脆爽口,沁香怡人,可见这里厨师对火候的精准度有多拿捏。
施黛希在和靳予辞搭话,唐复便有的没的和初桃聊天,“学妹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几次。”
“嗯。”初桃没否认,“之前我帮朋友要微信,你也在,还有水吧,你们来点过单。”
“怪不得!咱真有缘分。”
唐复理清楚了,当初靳予辞给初桃微信不是单纯给她的,而是和施黛希看对眼了,两人都比较羞涩,发展很慢,最多就是给她送个伞吃个饭什么的,可谓当今柏拉图恋情。
看靳予辞头一回正儿八经地主动撩妹,这做好哥们的自然要助一把力。
唐复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每和初桃说一句话,侧方的目光就冷下去几分,他乐此不疲给初桃夹菜,称赞她也是他们的月老牵线人。
“学长?”施黛希小心翼翼问,“你不高兴吗。”
“没有。”靳予辞视线收回,“你似乎挺开心的。”
“当然了,我约学长那么多次的饭都没有答应,不知道是不是在陪其他人。”施黛希撇嘴,故作委屈吃醋,“今晚怎么突然想到我了。”
“你约我那么多次了。”靳予辞往后背一靠,轻飘飘意有所指,“我要是不答应的话,不是很不给面子吗。”
初桃仿佛被cue到,正在喝水的动作一顿,迟疑瞬间不禁呛到喉咙,轻轻捂着胸口咳嗽一声。
饭罢他们被有个打桌球的局,唐复为撮合那二人,拉拢施黛希一块儿过去。
“那我回学校了。”初桃轻声说。
“要不一起吧?”唐复喜欢人多热闹,“方便待会一起送你们回学校。”
否则,他们现在要抽出一个人送她回去。
天色已晚,不放心她们一个人走夜路,圈子里的人虽混,对女孩子的基本礼仪都是有的。
施黛希怕浪费靳予辞时间,硬是挽着初桃胳膊,将她一起带着。
初桃没去过任何一个娱乐会所,哪怕到这边也只是干站着,繁花迷人眼,高级会所任意一块波斯地毯都抵得上她一年的学费,公子哥和大小姐们形形色色,一掷千金。
和静谧的校园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们玩球都是带注的,运气好技术够的话,一局能赢三线城市一套房,
初桃捧着一杯热饮,站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倒十分安静,不远处的台球场周遭围满观看的人群,哪怕打个桌球,靳予辞也是鹤立鸡群,众星捧月的一个。
她的视线甚至无法触及到他,全部被外面的人挡住了。
初桃感到胸闷,走到另一个区静静,这一层会所都是健身娱乐为主,也设备了保龄球场地,不大也没什么人玩,她从框架上拿起一只球,看着指示牌比划了下,顺势丢了下去。
新手技术不足,只击落一半的瓶子数量,又试了一次,效果依然不佳。
“妹子,你这样不行,拿球的姿势就摆错了。”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光头男,笑嘻嘻地过来指导,“你得把腰弯下来,我教你吧。”
不等初桃回应,他直接过去了,几秒的时间,初桃脑子里闪过跆拳道的基本防身技巧,由于紧张,却什么都使不出来,条件反射往后面退一步。
光头男一笑,离她更近了,“怕什么,我又不是坏人,我是这里的教练,好心教你怎么玩而已。”
“我不用你教,谢谢。”初桃只说。
“你第一次来这里玩吗?谁带你来的?”光头笑眯眯搭腔。
他的表情配上他的发型,一看就是喜欢惹事的类型。
“不是。”初桃惹不起,迟疑片刻报出一个名号,“靳予辞。”
“什么?”光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谁?”
“靳予辞。”
“他?”
光头有些难以置信,“骗人的吧,他带妹子过来,怎么不陪着一起,把你丢在这里。”
一根台球杆突然横在之间,伴随一道悠悠的低沉男声:“老子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还要你指教吗。”
靳予辞手里的球杆像审判的刀剑,横着抵在光头的脖子前,力道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她都说不要你教了,你这是干嘛。”
“哎呀呀,辞哥,我没别的意思。”光头冷汗直流,“我就是无聊,想教人玩个球而已。”
“是吗。”
“哥,哥,咱好好说话。”光头不敢造次,舔笑得跟哈巴狗似的,举起双手,“我啥都没做呢,就想教她打球。”
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他啥也做不了啊,只是看妹子一个人在这里,妄图搭个讪,这不巧,搭到钢板了。
光头话听着不假,靳予辞眯眸,唇际抿了抿,看起来很好说话脾气也极好的样子,悠哉一问:“哦,那教会了吗?”
“正在教呢。”
“半小时,限你给她教会了,不然。”靳予辞一顿,话不说全,全靠悟性。
本来一个娱乐的保龄球,瞬间变成生死局,光头摸了摸秃顶,满是棘手,那妹子纯纯一新手,这怎么教?
“算了。”初桃说,“我不是很会玩。”
她就是过来打发下时间。
“没事,慢慢学。”靳予辞吊儿郎当地笑,“我看你挺有天赋的。”
光头:“她刚才只击中了一个球。”
“你懂什么?”靳予辞拖了把椅子跟个爷似的大喇喇坐下,长腿闲散一翘,睁眼一本正经说瞎话,“那也是一种天赋。”
“……”
毕竟一般人很难做到完美避开其他九个球,而她做到了。
初桃默然。
分不清这到底是夸她的还是损她的,本来自己随手玩玩,被靳予辞这样一搞,不学出点成果都对不起教导。
有靳予辞看着,光头教练不敢怠慢,正儿八经地给她做教学,还不能有任何肢体接触,教了几分钟,初桃有一点长进,但离“会”还差很多。
光头苦着脸时,施黛希过来了,意外当了人家的空降救星,她手里举着一只球杆,显然是为了陪靳予辞一起玩的,过来直奔他而去,“你们怎么跑这里来玩了,都不和我说一声。”
她看了眼初桃,眼色狐疑。
似乎想要她给个解释,为什么靳予辞没去打台球,而是在这边。
初桃拿起一只小号的球,试着在手里掂量手感,“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施黛希听出来她刚开始是一个人在这里玩的。
靳予辞只在旁边跟个难伺候的祖宗爷坐着,教初桃的是另一个教练,施黛希打消多想的念头,兴致很高地从框架上拿起一只球,“我也想玩这个,你教我好不好。”
“我不会。”靳予辞说,“那不是有教练吗?”
“我想让你教嘛,我太笨了,别人教不会我。”施黛希娇软的声音很容易让男人产生保护欲。
只是靳予辞不吃这套,漫不经心嗤了声,“不会就别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