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古今相见，万古时空
周蛮一路横行，留下一条以晶核铺就的长路，他根本懒得去捡拾，而在他眼前，黑色的山脉已经近了。
妄界的山脉并不宏伟，莫说与神族栖居的太古神山相比，即便放眼凡间山川，也并不出众，只是黑色的山体和扭曲疯狂的草木，给这里添上了一些阴暗的邪性。
“嗷！”
尖厉的吼叫从山脉深处传出，周蛮不惊反喜，加快脚步，赶往吼叫传来的方向，远远便望见树林间一团庞大的阴影，一道金光在它四周穿梭。
周蛮以神霄真王眼眺望战场，金光当中是一只神异的猿猴，身着黄金连环铠，头顶金丝冠，脚踏步云履，手拎一杆神珍铁，棍敲棒打，将阴影中隐匿的魔怪打得连连尖叫。
猿猴好似察觉到有人窥伺，顺着他的目光望来，顿时两道金光投射而来，周蛮并不退避，任由猿猴扫视自身。
趁此机会，阴影中的魔怪挥舞腥臭触手，一根卷住猿猴手中神珍铁，一根高高扬起，恐怖的肉身力量爆发，拍向猿猴的头颅，就要打碎他的头盖骨。
“哼！”猿猴冷哼，双臂用力一震，卷住神珍铁的触手被他瞬间挣断，随即双目微垂，一手掐诀，任由魔怪触手拍向自己。
周蛮眉头一挑，以为猿猴一招不慎，要被魔怪斩杀当场，只见魔怪触手重重拍下，不料却没有一丝鲜血飞溅，只有一捧金光炸开。
“呔！”
半空中一声暴喝，猿猴再现，脚踩七彩霞云，手中神珍铁挥动，直直劈下，顿时有如天雷坠地，声势极其骇人。
“砰！”
魔怪触手乱舞，试图以肉身抵挡神珍铁，却被神珍铁当场打得炸开，乌黑粘稠的血液飙飞，溅在周围的树木上，树身上顿时裂开几道缝隙，好似魔物张开了大嘴，将血液吞噬。
周蛮看得一阵皱眉，腹诽道：“这个世界就没有正常点的生物吗？”
“嗷呜——”魔怪惨叫，身下触手不断淌出黑血。
猿猴分身万千，各自手中都有一杆神珍铁，同时打下，漫天棍影将魔怪笼罩，它好似是彻底绝望了，庞大身躯膨胀起来，任由棍棒打在自己身上，将棍棒上的金光都尽数吸收进了自己的身体当中。
“轰！”
山林中剧烈大爆炸，周蛮并未被波及，但魔怪所在之处几乎被夷为平地，一块巨大的莹白晶石横陈，此前吸收了魔怪黑血的树木彻底被湮灭，留下一地的晶核，猿猴的身影也消失在视野当中。
“当！”
周蛮骤然转身，瞬间化身神霄真王，双手电光流转，莹白如玉，身后一杆神珍铁凭空劈下，被他以双手硬撼，发出金石相交的清脆响声，无形气浪在神珍铁与他的手掌之间爆发，周围树木纷纷倒伏下去，承受不住他们碰撞的余波。
神珍铁被打得向天仰起，周蛮也不由自主倒退数步，手上白玉碎块掉落，又化作灵气回到他体内。
“敛息神通？”周蛮双眼微眯，眼看着猿猴自虚空中出现，双目金灿灿，犹如战仙重返少年时，一身战意极其高昂，却没有丝毫气息外露。
猿猴怀抱神珍铁，看着周蛮问道：“你是谁？我没有听说过你。看神通倒是有些像雷部的家伙。”
周蛮笑道：“询问他人来历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
猴子点点头，认真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来自天庭斗部，斗战神族孙乾清。”
周蛮心中一动，拱手道：“易，人族，来自神城。”
“哦？”孙乾清驾驭七彩霞云绕着他转一圈，惊讶道：“你来自传说中的神城？看来我们不属于同一个时间点，我就说，天庭中能与我比肩的就那么几位，我不应该没听过你。”
周蛮笑道：“孙兄来自天庭？哪一朝天庭？”
孙乾清落到地上，将神珍铁收起，开口道：“其实你问了也没用，等我们从这里出去，所有可能会影响时间的记忆都会被洗去，即便你记得，也没用，时间会自动矫正一切，曾有人试图通过妄界得到的情报改变历史，最后的下场很惨，妄界，既是虚妄之妄，也是妄想之妄。”
周蛮并指为剑，将一块黑色山体削成石桌和两张石凳，请孙乾清入座，微笑道：“可惜不能以神城美酒招待孙兄。既然不会对时间产生影响，孙兄与我说说亦无妨。”
孙乾清坐下，无奈道：“也罢，告诉你也无妨。我来自第二朝天庭，十万年前泰皇神秘消失，天庭飘摇，道宫陨落，魔祖不知为何没有出面，八万年后帝垕称尊，重建天庭，至我这一世已延续了两万余年，帝垕依然春秋鼎盛。易兄言称来自神城，不知是哪一座？据我所知，泰皇时期有一座神城，镇压东海，神城主乃一金乌，功参造化。”
周蛮心中大震，有些难以置信，难道自己走出虚空墟时，就已经不在原本的时空，他茫然地向周围望了望，愣愣出神，直到孙乾清出声呼喊才清醒过来。
“泰皇……难道真的是因果循环，我用他留下的仪式重获新生，结果却回到了他的时代。”周蛮喃喃自语，“所以我一直想要走出密林，想要找到的回家路根本就不存在？那已经不是我的世界。”
孙乾清听他低语，亦大惊道：“易兄竟然穿梭了时空？我居于天庭，也从未听闻有这等存在！”
周蛮回过神，苦笑道：“孙兄见笑，我在原本的世界还有许多牵挂，一回首竟已隔了万古时光，一时之间有些难以适从。”
孙乾清安慰道：“易兄不必如此难过，既然你可以去到泰皇的时代，也许亦有机会回归，不知易兄原本来自哪个时代？”
周蛮叹息道：“真是相隔万古时空了，此时我的真身犹在泰皇崛起之前，而我诞生于第八位天帝陨落万载之后啊！其中何止数十万年！”
孙乾清大惊，差点就要拍桌而起，惊声道：“第八位天帝？！”
“是啊……”周蛮苦笑，“自龙皇起，至混沌止，已有八位天帝先后俯瞰九天五域，孙兄所在，也不过第四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