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祀神香
“这里就是我们桃源村的宝库了，这么多年收集的宝贝几乎都在这儿。”罗嚣走在周蛮身边，为他引路。
二人站在一堵一丈多高的青铜门前，没有房屋，这堵青铜门直接镶嵌在了桃源村北方的山体上，门身上雕刻着各类神魔真形，散发着一股难言的魔性。
周蛮仰望青铜门，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触碰上去，青铜冰凉的触感传来，他心中突兀地悚然一惊，猛地抽开手，看了看手指，又望向青铜门，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罗嚣见他神色有异，连忙问道：“怎么了？”
周蛮摇了摇头，刚才他触及青铜门的时候，仿佛有一头凶兽睁开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他，獠牙的寒光都好像已经映到了他的脸上，但只是一刹那，那种浑身冰凉的感觉就消失了，青铜门依旧死气沉沉。
“这扇青铜门什么来历？”
罗嚣手上拎着一把巴掌大的青铜令牌，听到他的问题，挠挠头，憨笑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传说是一位祖先修炼有成之后从密林深处扛回来的，后来就当作宝库的大门了，已经在这里很多年了，也没什么特别的，你看出来了什么吗？”
周蛮捏了捏手指，笑道：“先进去吧。”
罗嚣点点头，把手中的青铜令牌放进青铜门正中间的缺口里，轻轻按下，听到“咔哒”一声，便收回手掌。
“轰隆隆——”
青铜门缓缓向里打开，罗嚣取出一根火把，点燃之后举过头顶，回头对周蛮道：“可以进去了。”
两人迈过青铜门，沿着一条幽深的长廊向前走，不知道深入山体多远，终于到了一个洞窟，罗嚣先是去点起了洞窟壁上的火把，把手上的火把也插到墙壁上用以照明。
周蛮趁此机会打量起了桃源村的宝库，这里没有什么冲天的宝光，只有数十个简单的石台，上面分别摆着一件“宝物”，其中大部分都是玉盒，不知道里面存放着什么物件。
罗嚣点完火把，回到周蛮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好东西，你看看够不够祭祀。”
周蛮笑了笑，道：“祭祀哪有够不够的，上到神兽血脉精华、不朽神药，下到野兽的血肉、凡间的吃食，都可以，心诚就足够了。”
说着走到一个玉盒旁边，伸手打开，里面是一株药龄不小的大药，他不禁问道：“这么多玉盒，里面都装着什么？”
罗嚣如影随形地跟着他，回答道：“大部分都是草药，也有祖祖辈辈从密林或者神城带回来的妖族内丹和灵丹妙药。”
周蛮关上玉盒，随意道：“草药不是很适合当祭品，灵果会比较好，妖族内丹倒是可以一用，不过还是当场宰杀妖族，以其鲜血祭祀更佳……咦！”
周蛮看向一处石台，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拿起那样物件，惊喜道：“好东西啊，有这三柱香，到时候祭祀的效果可以大大加强！”
他手中捏着三支香，都已经燃到了一半，不知被什么外力中断，这是祀神香，专门用于祭祀神明，传说它燃起的烟，可以带着信徒的愿望直上九天，带到神明的耳边，引来神明的注视，是祭祀的不世奇物，他只在一本不知年岁的古籍中读到过，没想到可以见到真物。
罗嚣从他手里接过三支祀神香，左看看右看看，疑惑道：“这好像是一个祖先小时候出去玩捡到的，这东西很厉害吗？”
周蛮认真点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可惜只剩一半了，若是完整的祀神香，一旦燃尽，香火可以直达九天，让神明投下目光，许愿必然灵验。”
说完他叫罗嚣去找个石盒来，玉盒盛不住祀神香，会慢慢腐朽成尘埃，哪怕是九天神玉之王，都承受不住那种玄而又玄的侵蚀，之前他们不在意，直接摆放在石台上，反倒正好合了祀神香的特性，最敬神的物件，却最不需要尊敬，天地之怪，可尽言乎？
小心地安置好祀神香，周蛮随意地在洞窟中走动，一一查看玉盒中的藏物，在符合要求的石台上刻下印记。
“纯元果三枚。”
“妖兽内丹四枚……唔，这里还有三枚，看看到时候能不能凑个九枚。”
“龙血草实？居然有一整串？这个很不错。”
直到打开一方黄玉雕成的盒子，里面是一块澄澈的金黄色琥珀，若不是中央有一丝模糊的红色，几乎和黄玉融为了一体，难以分辨二者的边界。
周蛮好奇地探身，想要取出来仔细看看，却不料一直安安静静趴在他头顶的小歪一下钻进黄玉盒里，大嘴一张，猩红的舌头卷住琥珀，周蛮和罗嚣还来不及反应，琥珀已经被它嚼碎，囫囵吞进了肚子。
“小歪！你干什么？！”周蛮急忙将小歪从玉盒里倒提起来，用力拍打它的脊背，想让它把琥珀吐出来，生怕它乱吃东西会有危险。
“啾！”小歪大眼睛忽闪，很不满地叫了一声，挣扎着要脱离周蛮的手掌。
“臭小子快放开本大人！”
周蛮脑海里突兀地响起小歪的声音，他一下瞪大了双眼，张嘴就要说什么。
“嘘！别说话，你直接在脑子里想就可以了，我听得见。”小歪急忙阻止他，不想被罗嚣猜想到什么。
周蛮不动声色地将小歪放回头顶，向罗嚣抱歉道：“不好意思啊罗嚣兄弟，这琥珀是什么来历？我以后一定赔给你们。”
同时在脑海里与小歪对话：“你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能在我脑海里说话了？”
小歪得意洋洋道：“这算什么？本大人不过是恢复了那么一点点力量而已！你这家伙，刚刚又对本大人不敬！可惜这神血纯度太低，量也太少，不然本大人现在就好好教育教育你！”
罗嚣挠挠头，一脸不在意道：“你管这叫琥珀？不就一块好看点的石头，扔在这里都多少年了，吃了就吃了，倒是这家伙不会出什么事吧？”
周蛮微笑道：“还是和族长知会一声比较好，我看得差不多了，祭祀要做的准备很多，等动用这里的东西，起码也要几个月以后了，我们先去找族老他们吧，看看村民们作何回应。”
罗嚣点头，将洞窟内的火把熄灭，二人原路返回，青铜门再次关上，罗嚣收好令牌，一马当先前往村中心的老槐树，村里但凡有什么大事，一定是在那里商量或者宣布。
周蛮跟在他身后，一边追问小歪：“神血？难道是天尊的血？”
小歪大眼睛眼白一翻，没好气道：“想什么呢！就是神族的血啦！不知道是哪一族的，味道一般。”
周蛮闻言一头黑线，神族的血液，居然沦落到被用味道来评价，而且还只得了个“一般”。
两人脚力很快，老槐树已经清晰可见，他们在宝库里待的这段时间，夜幕早已降临，村民们已经吃过晚饭，此时聚拢在老槐树周围，或坐或立，听老槐树下的族老大声呼喝着什么。
“我们凭什么相信一个外人？谁知道他是不是妖族的奸细？”
周蛮听到有村民在质疑，眼睛微眯，不自觉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