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感情
冷冷注视对方睡着时祥和的面容，楚梦缘没有泛起一丝仁慈的念头，绑住父亲的四肢，一刀一刀的插了下去，回忆至此，她已经不记得到底是七刀，还八刀，对方才彻底没有了动静。
她唯一记忆犹新的是，就是第一刀下去后，父亲因为疼痛惊醒看见自己女儿的时候，惊恐无比的神情。
楚梦缘小声说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天有多黑，风有多冷，血浆的味道是那么的臭，洒在她的身上却是莫名的安心。
那天晚上，楚梦缘发疯似的一刀又一刀宣泄着长年积累的不满，将自己的父亲切成碎肉，直至清醒过来，她才发现有一团自称“神明”的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
说到这里，楚梦缘从怀中掏出了金卡：“原本还以为我做了错事，遇到鬼，要下地狱了，结果那个人却夸我干得漂亮，是众多世界中唯一一个杀死玩家的npc，所以他让我接替了卯兔的身份，鼓励我继续活下去。”
因为是独一份，神明给予楚梦缘许多的优待，不会被任何手段探知身份就是其中之一。
楚梦缘低头轻轻抚摸着卡片上纂刻着的猩红着眼的小兔子，如果父亲没有被人附身的话，兴许他还能继续活着吧？
想法一出，楚梦缘摇了摇头，不对，其实自己一直都想杀了他，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为了清白什么的，只不过是一个由头。
王术看着她手中如假包换的金卡，开口问道：“如果你活到最后，有机会去现实世界吗？”
闻言，楚梦缘情绪低落，眼中透露着迷惘，像是一只迷途的小鹿，无助的摇了摇头：“神明说，另一个世界已经有一个我了，她在试炼中表现的很好，我没有机会取代她前往现实世界。”
听到这里，信息量巨大，王术愣住了，没有想到周天蒙的猜想是对的，而且被选中的试炼者好像不止他们十二个人。
“神明告诉我，如果我能活到最后，他可以将这个世界保留下来，直到我死去，可是现在这个城市已经被摧毁的不成样子了。”
楚梦缘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声音很小，却听不出半点悲伤：“所以，已经没有必要了，我珍惜的人都已经死了，我知道这不是你们的错，所以我也不打算怪你，王术，我最近尝试着做了两个任务，获得几个任务点，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你救出来。”
“救我？”
王术冷笑着摇头，在少女不解的视线中，他的目光变得阴冷对上后者的视线：“楚梦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的青梅竹马已经死了，我不是他，等我出来，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你，所以请你收起这些没有必要的想法，滚出我的视线。”
楚梦缘心中最后的幻想被打破，心脏好似被人洞穿一样，猛地停了半拍，她满目凄凉，愣愣的望着对方，想要强颜欢笑，终究还是没有管理好委屈的表情：“也对，也对，你不是他，不是他！”
面对女孩戚戚哀哀的眸子，王术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当时的楚梦缘也是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可是他分不清，对方究竟是在看着谁。
王术冷漠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楚梦缘彻底心寒：“对不起，刚刚是我异想天开了，明明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明明都已经不在了。”
说到这里，楚梦缘沉默许久，自嘲起身：“看在你和他很像的份上，王术，我会如你所愿的。”
“很高兴认识你，再见。”
望着楚梦缘转身离开，王术像是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说不出话，直至倩影的消失，他才默然起身，回到了拘留室中。
刚刚坐回床上，黑影再次兀然出现在他的眼球，王术眼中遮掩不住的烦躁：“你怎么又来了？”
好似精神分裂，神明再次变回原样，笑呵呵的挖苦道：“刚刚发生的事情可比电视剧狗血的多，要是错过，岂不是很遗憾，多好的女孩，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居然一点都不动心？”
说到此处，神明移动身形绕着王术看了半圈，好似在上下打量：“啧啧啧，真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家伙，其实吧，只要你能求求我，我是可以考虑考虑把你留在这个世界，和那个小女孩长相厮守的。”
王术眼神冰冷，望向眼前的始作俑者：“何必如此，既然你能窥视到一些事情，那应该也清楚我想回家的执念，用这么低级的方法想要动摇我的决心，你作为一个神，未免有些过于愚蠢了。”
仿佛被他气到般，神明笑了两声，来得快，去得也快。
王术也不去管他，瘫倒在床，小姑娘一颦一笑都像是刻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一直到现在和楚梦缘渡过一分一秒，他的心中都记得清清楚楚。
爱情这种事情是莫名其妙的。更何况一见钟情再到日久生情，两个他都占了。
可是眼前这个糟心的生活没有给他太多选择的权利，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当家人和喜欢的人站在了对立面，一心回家的王术心中不可能存在丝毫的犹豫。
本就是决定好的事情，王术闭眼，强迫身体深呼吸，进入睡眠。
最后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在倒数第二天的时候，王术收到【寅虎死亡】的消息，赵思萌这个疯女人，最终还是被曹天玉杀了。
收到这个消息，王术并不意外，赵思萌固然心智不俗，却有着轻敌自大的致命风险，和善于隐忍，厚积薄发的曹天玉比起来，有一些差距。
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在生死搏杀中，往往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差距，就足以葬送一个人的性命。
就在最后一天，神明再次出现，望着拘留所中显示的倒计时已经不足六个小时：“卯兔已经去找曹天玉了，看样子你们这局比赛的结果要在今天一见分晓了，没想到你竟然能靠着这种状况苟延残喘到最后，还真是可笑。”
王术半坐在床上，抬头看向神明：“怎么，等不及，打算提前置我于死地？”
被戳穿心思，神明却没有丝毫心虚，随意敷衍：“外面的时间流速和这里是不一样的，况且，就算是六个小时，我也是等得起的。”
话虽如此，神明心中还是打算等到曹天玉拿下比赛，就直接将倒计时的数字变为零，抹杀掉王术。
这样也算对得起他。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待在一起没有任何交谈，神明耐不住性子，率先开口询问：“你难道不好奇，曹天玉和楚梦缘谁会赢下这场比赛？”
王术摇头，谁会赢下比赛是显而易见的事情，甚至不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