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马车捉奸
说出这句话,对杜衡来说极为难得。
他是真正的君子风范,素信君子坦荡荡,从不屑在背后贬低他人。
即便这个世上对杜炎的下流卑鄙最了解的是他,他也从未在外说过杜炎的一字半句。
今日却……
出乎意料地,李笑君并未领他的情。
只冷冰冰地直起身子,若仔细看,还能看出她眉宇间抑制不住的怒气和躁郁!
“世子如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跟杜炎的婚事早就定下,如今再来说他为人如何不觉得太晚了吗!”
若非知道惹不起杜衡,她直想怒骂他一通!
前世她就是被这副温润如水的姿态哄骗得一颗心交到他手上,如今拨开云雾才知他对自己根本无意。
既然不爱她,就不要装模作样做出一副关心她的模样!
虽然知道他并无恶意,甚至是真心在挂怀她的未来,可李笑君宁愿他一直冷漠。
至少那样,她可以彻底把眼前的杜衡和前世那个宠她入骨的男人分割开,可以会再有那些莫须有的念想……
杜衡未料到她会突然发怒,沉默了一瞬,脸上温和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嘴唇紧紧抿起。
看着李笑君气怒甩门而去,杜衡嘴唇微动,却仍旧没有唤住她。
他的确没有立场……
眸色晦暗不明之际,侍卫寒衣忽然入内,在他耳畔说了句什么。
杜衡神情犹豫片刻,倏然便起身:“李姑娘留步——”
……
李家三房后门的巷子处,暧昧声不断。
李薇薇面色潮红地靠在软垫上,娇嫩的肩膀在马车木质车厢上按压出清晰的痕迹。
衣襟松松垮垮地敞着,那件她专为杜炎准备的水红色肚兜皱巴巴成一团。
她就知道,纵然杜炎对李笑君或许有那么一丝不一样。
可他的本性如此,永远都不会只守着那么一个女人过日子。
至少他拒绝不了自己的身体。
只是一想到他对自己的冷漠,一想到他对自己当街受辱视若无睹,李薇薇就恨得心头滴血。
可眼下,她只能继续讨好这个男人。
杜炎才从极致的快感中醒过神,迎面一个娇软滑腻的身子就贴了上去,他下意识伸手揽住。
只捏了一把才回过神,眼前这个女人,不是李笑君。
他眼中情欲散去了些,“下车吧。”
李薇薇眼底一沉,抬头却是低眉顺眼,美目流盼间说不尽的妩媚风情。
“炎郎就那么嫌弃我吗?我自知身份卑微,从不奢望炎郎爱我。
只期望炎郎有那么一丝温存,就已经是我毕生不敢忘却的极乐。”
男人在这种时候总是好说话一些,更何况李薇薇在床笫间,的确算得上尤物。
缠绵的话还未说完,丰润的唇瓣就被堵上。
李薇薇挑出得逞的笑,任凭杜炎抱着她往下压,蛇一般妖娆的双腿缠上男人精壮的腰身。
挺身而入的瞬间,马车外忽然就是一阵喧嚣。
杜炎双目陡然清明,一把掐住李薇薇的双肩就要把她推开。
李薇薇眸光一闪,大喊一声:“炎公子不要!”
就顺着他的力道往外滚了下去。
白花花的身子从马车上摔下来,砸了几滚,活似一块掉落在地的糯米团子,沾了一身脏兮兮的灰。
这块糯米糕颤颤巍巍地抬头,就这么跟面无表情的李笑君对视了。
杜衡似是没想到会撞见如此不堪的局面,错身挡在了李笑君面前,隔断了两人的视线。
也掩住李笑君眼中的复杂。
前世,她丢了庆丰号的控制权,却又不甘心,便撑着胸腔一口气,在荼州打出了另一片天。
那段时间她成日成夜地在外奔波,对杜炎也不像往日那么黏。
就在她终于拿下荼州最大珠雕铺子,兴冲冲想到杜炎面前炫耀时,就这么撞见杜炎衣襟大敞,懒懒散散从李薇薇身上支起来。
即便隔了很久,她还记得当时临近崩溃的心境。
毕竟她娘死了,亲爹又柔弱不顶事。
杜炎于她而言,既是即将共度一生并肩作战的伴侣,更是她的精神支柱。
当杜炎懒散着拢了一下衣衫,淡漠地、毫无愧色地看着李笑君时,她只觉神魂巨颤。
更可笑的是,那对奸夫淫妇还厚颜无耻地把两人偷情归咎于李笑君冷落了杜衡。
那么如今呢?李笑君突然有些好奇,以杜炎的巧舌如簧,如今又会如何解释?
说全都是李薇薇勾引?
李薇薇不知她心中如何翻江倒海。
她将杜炎引到此处,方才早就趁杜炎迷乱时示意门房的人去找她娘来此,就是为了让杜炎跟自己的事情彻底大白于天下。
之前她就迫切地想嫁入信王府。
杜炎每每都搪塞敷衍,只说要将李家财产收入囊中才好甩开李笑君。
李薇薇明知他说的不是实话,却也不敢顶着惹怒他的风险做太多小动作。
可这会,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更何况,由信王世子和李笑君一齐撞破,显然是比她娘撞破更合适。
李薇薇心口一横,索性松开遮掩的双手,露出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冲着杜衡磕头哀声道:
“世子饶命,民女无状冲撞世子,甘愿领罪。”
杜衡何时见过这种阵仗,竟是小步往后挪了些许,想起来意,才勉强定着心神,连忙移开视线。
却也没说什么降罪的话,而是冲着马车朗声道:
“大哥,这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信王府家风清正,从不会这样对待一个姑娘。”
马车里,杜炎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方才他将李薇薇推开,却并不是往马车门的方向在推。
可李薇薇却硬生生转了方向往外滚下去,其居心如何昭然可见。
没想到,他自诩混迹女人堆,片叶不沾身,终日打雁却被雁琢了眼。
这会心里头早已想了不下十种如何教训报复李薇薇的法子。
只杜炎直接点破他的身份,他却不得不出面。
片刻后,车帘挑动,杜炎姿态闲适地下了马车。
是了,不过是跟女人厮混而已,父王并不会在乎,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只他的闲适,在看到李笑君的那一刻,瞬间飞得烟消云散!
她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