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又逮捕了一个人
“你看上去很糟。”我说。
他歪歪脑袋。“你自己看上去也病歪歪的。”听到那个词,我浑身一紧,妈妈总是用那个词说我。
“我睡眠不足,”我说。“人们发现自己被利用之后都会这样。”
“什么 劳拉,我没有利用你”他急促地说。
我扬起一只手打断他。“不管怎样,我有个提议给你们,可以改善你们的监禁状况。我建议你们马上接受这个提议。我还要做很多工作来说服我的上司。”
“你会帮助我们吗”阿尔宾问。
“那并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把两只手贴在一起放了一会,好让它们能老老实实待在我身体的两侧。“我们又逮捕了一个人。有足够的证据显示他跟你们是一伙的,但他现在还没有招供。”
他辱骂抓捕他的人,骂医生骂得更厉害，因为医生们让抓他的人待在旁边守着他。医生们说他的胳膊没救了,必须从肘部以下截肢,但在那之前,他就把输液管从胳膊上拔下来了。
“我们想让你们指证他为你们的同谋。如果你们愿意合作,多拉会派给你们一个律师,你们将作为团伙上庭,还可以享有部分权力,比如毯子和床垫等。但如果你们不指证，我们就把他扔到这里来，等着,等他的招供,也等你们的。”
“是多拉的律师还是外面的”阿尔宾问。
同时,萨拉说，“你们等着招供,是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有证据,对不对”
而保罗则说，“那会是你吗”
“多拉的律师,很可能是我。要等到你们指认他之后才能决定。”
“如果我们不招认,你们就不能定我们的罪。没有证据。”
“我们可以等你们招认,桑德森小姐。”
“如果我们承认一个较轻的罪名呢”阿尔宾问。“我们都承认满月夜违反宵禁令。我们真的没有伤害任何人。”
我看着他。“你见过强尼·马可斯吗”
“那都是埃勒维的错，”保罗说。“要处置他,尽管动手。
“保罗!”
“没关系,阿尔宾先生,我在听取每个人的意见,”我说。
埃勒维在角落里嘟囔着，保罗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咽了口唾液。他说那是埃勒维的错。关于这件事,他说的就只有那个。
“你们尽可以挑一个喜欢的罪名认罪。但我记得,你们一被逮捕就已经承认违反宵禁令了,所以现在不能拿这个跟我讨价还价。”
“我们没有说谎。请做我们的律师,加利女士。我发誓,你不会输掉这场官司的。”
埃勒维走到栏杆前。“他妈的别告诉她任何事，刘易斯。你不能这样。”
“我是你的话就不会操心了,埃勒维先生。你伤害强尼的罪证是无法推翻的”我本想说强尼·马可斯，但他的名字在我嘴里打了结。“你最轻也是个谋杀未送罪。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完了。”
“好吧,这倒是个好消息。”
“保罗。”阿尔宾柔声说。
“别介意,刘。”我隐约想起了这个名字。我们相识的第一晚,他告诉我他有个总劝他吃香蕉的朋友。罗。刘。当时他在逗我发笑。“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家伙,我们会待在这里吗”保罗转过身来看着我。“你从没告诉我，你为他辩护,劳拉。”
我面无表情。“反正你都知道。”
“关于他的事情你什么都没对我说。如果你把你的想法告诉我,我就可以告诉你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来个深呼吸,但做不到,胸腔绷得紧紧的,无法吸入空气。“我不——你是个谋杀嫌疑犯,保罗。我告诉过你,有人枪杀了我的同事。我告诉过你,我不能回家,而你——我现在还不能回家。你一直都计划杀死我吗”
保罗的手离开栏杆,缩回牢房里。“你跟我住一起,劳拉。我们从来就相隔不到五英尺。如果我想你死,我当时当地就可以扭断你的脖子,不就那么简单吗”
他过去常用两手托着我的脸。我们坐着做爱,他会抱着我,承担我身体的重量,用手掌托着我的脸。那时他就在想这个吗或者说，是来了这里之后，躺在稻草上才想到的用力地扭一下。只需要扭一下。
“说得好,卡萨诺瓦（一个著名的花花公子）。”阿尔宾说。
“耶稣啊,保罗，”萨拉的声音从她坐着的一堆稻草上传来,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她并没有看着我。“你刚开始是怎么把她弄上床的”
我转身离开。
“等等——劳拉!”保罗摇晃着牢房的门。“别走,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等等,回来!”
我转过身来,耳膜轰轰作响。我愤怒了。我把自己苍白的脸和破碎的心暴露给他们看了,还让保罗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我。但我知道我听到了恐惧。萨拉也在喊我。突然间,我意识到了自己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一条纽带,一线希望;他们用绝望小心翼翼维持着这条纤细而脆弱的纽带,押上的是他们的生命。
“我会把他带过来,”我对他们说。“你们要指认他,那样会使你们,也包括他获得一些法律咨询服务。他今天晚些时候就会过来。
看到我们一群人把哈珀押下来时,他们吃了一惊,而这让我很好奇——他们痛恨我们到了把银弹射入我们身体的地步,却又指望一个身高不足五英尺半的女人独自押送危险份子,这种看世界的角度还真是奇怪。
关于我们的看法几乎是神秘的:绝对的敌人、邪恶的力量,却不具备警方的实际技巧能把事情做成。但是,我想,如果他们透过狼的眼睛看我们,那将会单纯得多。
哈珀拼命挣扎,想挣脱两个警卫的手。这两个警卫都是审讯官，只不过他们的伤没有挂在明处罢了。我走在前面,不跟他有身体接触。我们把他带到关押漫游者的监狱区后,他停住了挣扎,瞪大了眼睛盯着已经关在里面的几个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