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有人扔了一颗汽油弹
“你正要告诉我姐姐都说了我些什么。”
“她没说你什么!”保罗好奇地看了我一眼。“怎么,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说吗”
我耸耸肩。“没有。但我们最后一次说话时,她不许我去她家。”
“她是担心她的孩子,你不应该怪她。”
“我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咕着,装作不是很认真的样子。小孩子长得很快,利奥肯定跟我上次见他大不一样了。
“对了,她说你一直照顾他,帮了她的大忙。”
“照顾利奥”我抬起头。
“对啊,她说你每天都带他散步,还逗他玩我没想到你跟他那么亲近。”
我叹了口气。“如果你想知道,那么我告诉你;我现在并不感伤,所以别不动声色地暗示了”
“这么说就不太讲道理了,我从来也没有暗示什么,”保罗抱着胳膊说。“你把以前男友的过错安在现任男友的身上,这可是个坏毛病。”
“有理。”他说的确实有理。
“她说你和他相处得很好。”
我把头发从脸上拂开。“和一个便携的人相处很容易。”
他笑了。
“不,”我说。“我说真的——利奥是我的朋友。他不会批评我。他是个好小伙子,我是说,他长大之后会是个好孩子。这个世界对于那可怜的小家伙来说太大了。他需要有人站在他那边。”
“你想他吗”
我垂下眼。“是的。”
“嗯,要知道蓓卡可以来这里看我们。”
“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呢”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想看到我。”
“好啦,想想看,你告诉一个带婴儿的女人有个杀人狂在找你,她当然害怕你去她家了。这不是针对你个人的。”
“如果你开始批评我跟家人相处的方式了，咱们间的关系肯定会越来越好的，”我说。“当心点,如果你开始试图说服我给我妈打电话,你就有麻烦了。”
“我只是想邀你姐姐到这里做客啊,”他说。“你是不是太担心那些有可能对你不利的人”
“不管是谁杀了我的朋友，都不可能是蓓卡。”我捏捏鼻子,脑子里出现了蓓卡拿枪崩掉“杀了我的朋友”这几个字的滑稽画面。
保罗一言不发地坐了一会。“调查没有任何成果吗”他终于开口说。
我看着他。“你是不是对我一直待在你家感到厌倦了”
“不”电话铃打断了他的话。他叹口气,站起身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比起把你赶出我的房间,我更关心你的生命安全——喂”他皱皱眉头。“请问您找哪位”停顿了一下，然后他抬起眼。“找你的。”
我站起来，走到另一边去接电话,脚上只穿了一只袜子。保罗用一只胳膊搂住我的腰,我拿起听筒,靠在他身上。
“劳拉,你好,是我。”是阿利。
我怔了一下。“什么事”
“刚刚是谁是你一直约会的那个人吗”
“不要忘了这是性命攸关的头等机密，别管闲事。”
“是谁”保罗平静地问,我摇摇头，依然倚在他身上。
“为什么打电话”这句话很唐突,但阿利的声音在保罗的房间里听上去很格格不入。不应该在这里听到他的声音。
“有些事我想你该知道。”
“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吗”
“我只是想你也许愿意提前知道。”我听见他的手指轻轻敲着电话。“半小时之前,有人往楼里扔了一颗莫洛托夫汽油弹。”
“什么”我站直身体,挣脱了保罗的手,把挡在眼前的头发拂开。
“是的,没有伤到人。天晚了,而且你也知道,只要能避免,没有人愿意从我们楼前走过。”
“什么,你是说办公楼吗”听到这句话,保罗碰了碰我的肩膀。
“是啊,你怎么想”
“什么情况”
“没有伤到人。也没有砸进窗户里,我是说,那些六角铁丝网可不是白装的但是楼前面烧得很厉害。我想,在你明天来看到那之前,最好还是先告诉你一声，就这样。”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快,像是在为自己辩护。
“第几层”
“不知道,劳拉，往高处扔的。你怎么想的”
“也就是说不是冲着牢房的。”
“是的,要高一些。”
“犯人们的反应是什么”
“还不知道,他们还什么都没告诉我们。”他说,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我没问别的。
“好吧，”我说，“谢谢你告诉我。”
“没什么,我只是想你应该知道。”
“是的,谢谢你。”
“起码你不会吓一跳了,这才是最主要的。并没有严重的损失，至少我们不会有什么损失,但我想上面很快就会作出反应了。”
“嗯。这样吧,明天我去找你。”
“好的。看看那栋被烧焦的楼。不过至少盖住了上面的一些涂鸦。”
“好的,再见,阿利。”我挂上电话,重又倚在保罗身上。
“是谁”他问。
“阿利。”我拉着他回到沙发上,把腿放在他的大腿上。
“谁是阿利,另一个情人上司前男友”
“嗯,差不多吧，”我说。
“哪一个,前男友”
“并不完全是。我们当时年龄太小了。”我把脑袋枕在他的颈窝里,希望他别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为什么我会有那种感觉呢,”保罗说，“就是如果我接着问你关于这个男人的事，你会说‘我不想讨论这个’呢”
“你是不是感觉太敏锐了”
“哦,你没有继续跟他约会”这更像是陈述,而不是提问。
“没有,我们只是同事。”
“你更喜欢我吗”
“喜欢得多。”
“好吧,”他说。“对了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号码呢”
“我必须要给上司一个联系电话。只有号码,没有地址。明天我会告诉他不要说出去。”
“对,那样就好。”
保罗开始吻我的后脖颈,把我的头发拨到一边;我侧过头，头发像黑布帘似的搭下来,盖在脸上。我长出一口气,他把我的脸拨向他,我放松蜷曲的双腿,挪动身体,坐到他身上。我们亲吻。我的指头抚摸他温暖的头部。他伸开双臂抱住我时我闭上眼，贴紧他。我需要这个,需要游离于时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