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乖,这婚我们不离
房门打开,护士托着餐盘推门而入。
“您好,这是苏小姐的住院套餐。”
薄枭猛地松手,眸光收敛,恢复往日的冷漠。
男人伸手接过餐盘:“给我吧,谢谢。”
“哦!”
护士被他低沉的声音和优雅的动作迷得神魂颠倒,脸蛋飘上浅粉,走的时候还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衣冠禽兽。”苏瓷翻白眼。
“你说什么?”
“我说你——”
苏瓷的胳膊被人扯了一把。
下一秒,男人的俊脸迅速贴上来。
呼吸相闻,对上他似笑非笑的深眸,长而卷的睫毛轻颤,她觉得有一股怪异的气流窜上脑门,紧绷地厉害。
她咽了咽口水,话都说不利索了:“没、没什么。”
苏瓷扫了眼他的睫毛。
每次亲热纠缠,他握住她腰,埋在她颈窝处说情话时,羽睫在大动脉上轻轻煽动,她就忍不住向后仰头,双手情不自禁去抓挠他的肩。
她越用力,他越兴奋……
身材好,脸长得又好看,西装加身,成熟还有男人味……也难怪,她会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多次梦到他的脸!
“看傻了?”
苏瓷意识到她看呆了,立马回过神否认,并同情地乜了他眼。
“那个……你右边有眼屎。”
“……”
薄枭冷着脸起身,进了卫生间。
不过十秒,男人又淡定地走出来。
“苏瓷。”他俯身,“故意的?”
“没,真的有。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苏瓷压根不在意男人的威胁,勺子舀了一口蛋羹:“我饿了,要吃饭。就算要带我回去,也该让我把饭先吃了吧。”
蛋羹即将入口,一道影子扑过来,小小的勺子被男人一口吞下。
对上小姑娘如刀般锋利的眼神,他舔了一下嘴角,“嗯,很香。”
“薄枭!”
“我也饿了。”薄枭应道。
他实在过于理直气壮,苏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薄家是要破产了吗?你连前妻的饭都要抢?”
“一天没离婚,你就还是薄太太,夫妻是利益共同体,我这也不算抢。”
薄枭知道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但也并不打算把饭让出去,“薄家虽然没破产,但也没富得流油。三千万只吃你一顿饭,偷着乐吧。”
“勺子,给我。”
结婚周年纪念日被薄枭放鸽子,现在又被抢晚饭……
这男人是狗吧!
苏瓷把手一背,将勺子藏在身后:“你今晚都和你的小心肝吃过了,你是骆驼吗,有四个胃?”
“我说了,她不是。”薄枭伸手催她,“勺子。”
苏瓷翻白眼:“我管她是不是……你先把饭还我!”
“苏小姐!”周航出声打断两人的争吵。
他提着清粥小菜进门,送到苏瓷面前,“这是薄总让我带给您的。”
苏瓷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点:“谢谢。”
接过外卖,苏瓷小口小口地喝粥,文静的样子和平时判若两人。
薄枭又想起第一次和这个小姑娘见面时,她也是伪装成这副文静的样子,跟着薄时钧叫他“叔叔”。
年仅20岁的苏瓷,长得像个雕刻精致的娃娃。配着软乎乎的一声叔叔,轻易便勾出他心底所有的恶。
“你别闹,下个月我可以带你去马尔代夫玩两天。”他安抚。
闹?他当她是在闹?
呸!
苏瓷咬着唇,“要我提醒你吗?”
“我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所以,我有权拒绝没写在协议上的要求。”
如果真的和他去旅行,她很难保证不妥协在他身上。
毕竟她是肉食女。
但因为性建立起来的爱,又能维持多久?
更何况,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爱……
这回,苏瓷很坚定地拒绝:“我不去。”
男人漆黑的眸底泛起热焰,他扯了下唇,“可这场交易没到期。”
“……就不能提前结束?”她追问。
气氛陷入僵局。
男人的眸色染上阴暗的灰,“苏瓷,想提前解约,是要付出代价的。”
违约,需要违约金。
苏瓷的睫毛脆弱地颤了颤,指尖不自觉捏紧了被单。
这场交易,不到合约完成不许她中途喊停。
他笃定,这代价是她付不起的。
他薄枭不缺钱,就非要这样折磨她?是想借机报复羞辱她,好叫她后悔算计爬了他的床?
不愧是京都最心狠手辣的男人!
“你非这样逼我不可?”苏瓷质问。
薄枭满意地看着她倔强又冷漠的侧颜,眉眼间落着她不曾察觉的温柔。
“乖,听话。”
“这婚我们不离。”
……
当晚,苏瓷被薄枭连人带箱一起拎回家,下半夜又烧了一次。
迷迷糊糊间,她又闻到那股熟悉的檀香。
等她稍微有力气睁开眼,苏瓷伸手从枕头底下捞出手机看了眼。
凌晨六点。
水声戛然而止。
苏瓷赶紧把手机塞进枕头下,感觉脚步声靠近,扑面而来一股沐浴露的香气,夹杂湿漉漉的水汽,她的睫毛颤了颤。
一只大掌在她额头上停留了一会,移开。
这道脚步声又再次响起,渐行渐远。
苏瓷听到薄枭在跟佣人王姨交代:“粥,清淡的……退烧药……”
脑袋昏沉,苏瓷又蒙头睡了一觉,直到下午一点,才拖着疲惫绵软的身躯下楼。
看见王姨还在厨房忙碌,灶台上温着粥,脑子里不知怎么又想起早上那一幕。
愣了一下。
偏偏这种事要记得这么清晰?
王姨听到脚步声,回头笑道:“太太,先生说,让你喝了粥记得把药吃了。”
“好的。谢谢。”
她乖乖吃了药,然后打电话找秘书长辞职。
就算昨晚他不是刻意去见白颜汐,但也让她醒悟过来,假的就是假的。
这场婚姻是建立在金钱交易之上的,而且还有时限。
早死早超生。
她得开始为离婚后做打算。
秘书长:“苏瓷,我没有权力放你走。你是周特助招进来的,必须由薄总批准。”
苏瓷皱眉。
就昨晚的情形来看,想让薄枭批她离职,是不可能的。
擅自离职,意味着她将面临薄氏合同规定的高额违约金。
比起他们两人的那份协议,显然薄氏的合同需要支付的违约金更低。
“哦。”
“那请你转告周特助。”
“可以开始走法律程序让我赔钱了!”
这个对话内容,一直到晚上才被周航收到。
薄枭正在出席一场重要的酒会。
周航看着老板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端着酒杯,眼底一片清明。
周航只好原封不动把苏瓷的话转述给薄枭。
“她真这么说?”
“是。”
得到答案,薄枭摸了摸口袋的烟盒,走到角落点了一支烟。
当晚,周航一直觉得老板怪怪的。
整个人像是从冰窖里挖出来似的,说话都费劲,只知道机械地喝酒。
薄总参加酒会一向严于律己,绝不贪杯。换作以前,他绝不会这么喝。但今天他似乎解锁了封印,一杯又一杯,喝趴了好几个集团的老总……
等回到车上,又一言不发,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
周航坐立不安,在副驾驶上欲言又止。
原本他以为薄枭是不可能被外人所影响的!但现在一看,分明就不是!
而影响他的人,却是和他协议结婚的妻子!
造孽啊!
周航曾在公司最难的时期,深夜加班,撞破薄枭搂着个小姑娘亲吻,火急火燎像是要吃了人家似的。
最后还谨慎地用大衣把人藏起来带到车里,一路上他都没能看见小姑娘的正脸。
后来知道是苏瓷时,他下巴都快惊掉了!
后来,业内都说薄枭洁身自好,不近女色。
周航不屑:什么不喜欢女人?人家那是只喜欢一个女人!
“薄总,到了。需要我给夫人打个电话来接您吗?”周航担心。
薄枭揉了揉眉心,“不用。我自己上去。”
拉开车门,男人稳稳上楼。
身后,周航看着他的背影,深感孤单和寂寞。
屋内。
苏瓷打了个哈欠准备上楼。
一转身,听到解锁的电子音,便知道是他回来了。
“回来了?我去睡了,晚安。”苏瓷的目光就敷衍地从他脸上飘过去,扭头往二楼走。
“等等。”
薄枭长臂一伸,将她捞过到身前质问:“为什么辞职?”
刹那间,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要离婚了,我该找份新工作了。我不喜欢和前夫共事。”她冷静道。
离婚?又是离婚!
这么快就称呼他为前夫了?
薄枭深邃的眼中翻涌着难掩的情欲,抱紧她。
似乎他只要放松一点,她就会消失。
“留下来。我给你涨工资。”
薄枭的眼神带着灼人的滚烫,让苏瓷无法直视。
“我不需要,而且我实在不想看到你的脸。”她挣扎。
薄枭努力平静那股冲动,“我们也可以像从前一样相处……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一种习惯,我不会给你压力的。&34;
“凭什么?”苏瓷蹙眉。
她用力推开眼前的男人,“就因为你习惯了?”
苏瓷的心在发抖,“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玩具,还是打发时间用的宠物?”
她的呼吸沉重,带着隐隐的哽咽:“只要你薄枭一天没腻,这场游戏我就不能喊停,必须无条件配合你?”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辞职的事就当我没说。”
“我会努力等到合约到期,再找新工作。”
她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静:“这样您满意了吗?薄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