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下作手段
宋臻瞧见她一脸凝重的模样，脸色缓和了些许，温和道：“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晚这件事不要跟旁人提起。”
绿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是，主子。”
宋臻挥手赶人：“去吧。”
绿菊离开书房后，赶紧转身把门关上。
等了几息，没听见其他动静之后，才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缓缓呼出一口气。
【主子方才的样子太吓人了。】绿菊心想，【还叫人不要紧张，单是看到她的表情都能止小儿啼哭。哎，还好有主君在，否则主子生起气来谁能哄的住？】
书房里，宋臻在位置上盯着眼前空白的宣纸发呆。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她发现自己仍旧心浮气躁，干脆把笔墨纸砚一收，起身回房。
……
正房里，昏黄的烛火明明灭灭，只留了两盏摆在拔步床前的灯火照明。
宋臻直到走进里间，才发现小夫郎早已歇下。
白日里骑了两个时辰的马，即便有人带着，也消耗了不少体力，会早睡也是应该的。
瞧见顾晨星那熟睡的模样，宋臻也不忍心在这时候吵醒他。
信件的事情明日再提也不迟，没得因为这种下作事让对方少睡个安稳觉。
宋臻正要蹑手蹑脚出去，刚转过身，身后便传来顾晨星的声音。
“妻主。”
声音含含糊糊的，像是呓语，又像是刚睡醒时发出的呢喃。
她转回身去，对上小夫郎那双水润润的眼眸，如秋日湖水，晶莹剔透，倒映着闪烁的烛光。
顾晨星迷迷瞪瞪地觑着宋臻怔愣的神色，试探地又喊了一句：“妻主？”
对方没有立刻给予他回应。
顾晨星瞬间从睡梦中醒过神来，连忙翻开身上的被褥就要起身下床。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还是第一次见宋臻这副模样，像是在隐忍着什么，面无表情，周身气势冷漠疏离，仿佛要拒世人于千里之外，谁也近不得身旁。
宋臻见状，赶忙上前阻止。
她的手搭在小夫郎的肩膀上，力度不大不小，刚好没让对方坐起身来。
顾晨星半卧在床上，疑惑地仰头看向她。
“别起，”她轻声道，“只是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情。”
顾晨星刚想追问，对方却用一根食指挡住了他的薄唇。
宋臻顿了顿，改为轻轻抚摸小夫郎细腻的脸庞，道：“不是什么大事，我明早再与你细说。”
她的语气太温柔，像是冬日的暖泉，仅一句话便让顾晨星放松下来，重新躺回温暖的被窝。
“你明早记得跟我说。”顾晨星打了个呵欠，又不放心地叮嘱：“不要忘了。”
宋臻好脾气地应下：“好。”
话音刚落，小夫郎阖上了眼帘。
宋臻专注地盯着床上的人许久，直到对方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这才起身离开。
……
五皇女府。
奢华的正殿被打扫了一遍又一遍，殿中烛火将亮如白昼，光滑如镜的地板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羊毛毯。那是去年北行的商队从北境的草原民族手中淘换回来，最绮丽华贵的一条地毯。
临近四月，京中大多数人家已停了炭火，殿中的地火却烧得正旺。
五皇女凤知雏身披玄色长袍，银白的对襟长衫衣襟大敞，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锁骨。她脸色微醺，一手拿着酒杯，懒洋洋地斜靠在太师椅上，一条腿曲起，一腿伸直，赤脚抵在地毯上。
瘦弱的小黄门从外边走进，凑到五皇女身边道：“殿下，信已经送到宋家府上，想必此时宋六已读完信，说不准正跟南平伯家的少爷吵起来呢。”
凤知雏“嗯”了一声，脑海里想起那个画面，顿时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
她哈哈大笑两声，用力拍着小黄门的肩膀道：“赏，都重重有赏。”
凤知雏的手劲本来就大，喝醉酒的人更是不知轻重，小黄门差点被她拍得趔趄。
听到有重赏，小黄门连忙匍匐在地，扬声道：“谢殿下！”
闻言，凤知雏笑得更加癫狂。
她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笑道：“没有女人能够忍受自己的男人红杏出墙。我就不信，宋家这次不会闹起来！”
……
翌日，晨光微曦。
太阳羞答答的未从地平线上露出真面目，天边的火烧云一点点驱散夜色。
宋臻今早没急着去锻炼，而是带着还迷迷糊糊的小夫郎径直去了五房，将五姐宋荣从被窝上吵醒。
因着她这不请自来，可把五房一干人等闹得人仰马翻。
“你一大早找我最好有正事。”偏厅里，宋荣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不然我可跟你的生气，你的侄女都差点被你俩闹醒。”
“明明是你院里的值班小厮动静太大，才把又澄吵醒的。”宋臻甩锅道。
“妻主原本也该去上值，不过是早半个时辰起身，又差得了多少。”梁氏笑着给宋荣递了杯浓茶，又对宋臻妻夫俩道：“快坐，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这是还未醒觉呢。”
宋荣苦着脸饮下半盏浓茶，被梁氏说得没了脾气。
“我来找五姐自然是为了要紧事。”宋臻说着，直接将昨晚的信递给了宋荣。
宋荣接过，粗略扫了一眼，读到后头的时瞬间惊骇得从椅子上蹦起。
“我不是，我没有。”她慌张失措地对宋臻道，满脸写着不敢置信和愕然。“我我怎么会和……”她瞅了一眼顾晨星，后面的话实在腌臜，让她无法在正主面前说出口。
“妻主，发生了何事？”梁氏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梁家那边又闹出事来？”
宋荣下意识将信背在身后，摆手道：“这次跟梁家没甚关系。”
梁氏露出狐疑的神色。
然宋荣实在不好将事情道出，事关男子声誉，总要谨慎些对待。
她扭头向宋臻瞧去。
宋臻知晓她的意思，对梁氏道：“姐夫放心，是有关朝中的一些琐事。只是事情来得突然，才急着来找五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