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事情敲定之后,陆一满开始忙碌起来。
场地、模特、主秀服装这些全部都要陆一满经手,因为这是他的秀。
突然空闲下来的于怆却开始有些茫然,今天起床之后,陆一满不在家,空荡荡的公寓只有他一个人。
温馨的装饰少了一个人之后,看起来就有种刻意排解寂寞的虚假。
看着桌上陆一满留下的纸条,他一口一口地吃着陆一满为他做的早餐,攥着筷子的手越握越紧。
突然一声电话让他回过神,他无声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哥,你要我寄的东西我寄过去了。”
“好。”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响起于舛犹豫的声音。
——“哥,你过得好吗。”
于怆暂时没有说话。
他似乎做出了与当年他的母亲一模一样的选择。
但他又清晰的知道他不是他的母亲,陆一满不是他的父亲。
可过于突然的同居生活确实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至少在冲动过后,突然的平静会让起伏的内心找不到归处。
“还好。”
只是有种越得到,越不满足的感觉。
——“我也很好,哥,你别担心。”
于舛的话让于怆没什么情绪的眼里逐渐缓和。
于怆离开之后,于家好像抹除了他的存在。
当年于老爷子没有留住自己的妻子,没有留住自己的孩子,现在也同样没有留住于怆。
他总觉得他是在主动放弃,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当中。
可于老爷子一年四季都坐在鱼塘前钓着永远也钓不上来的鱼,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心里也有跨不过去的坎,也有忘不掉的过去。
于家更像一个冰冷又黑暗的符号。
现在那道符号攥刻进了于舛的血肉里,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成为下一个于老爷子,但现在他还带着年轻的野心与冲劲。
他有他想要的东西,那是属于他的战场。
两人对着电话互相沉默了很久,最后传来于舛一声闷闷的哽咽。
——“哥,我很想你。”
好吧,于舛可能不会成为于老爷子,因为他的心里永远装着于怆。
于怆没说话,但他向来冰冷的表情却突然展示出了前所未有的柔软。
大概于舛只是想借这个电话撒撒娇,说完之后他又是那个雷厉风行的于氏总裁。
表达了自己的想念之后,他没有再缠着于怆,而是非常乖巧地挂了电话。
同时门外传来门铃声,于怆站起来,受到了于舛寄给他的包裹。
一件神秘高贵的黑色婚纱。
他眼睛里闪烁着莹润的光,又看向了那个单独包起来的小包裹。
曾经被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忘记了桌上没有吃完的早餐,他立马打开小本本,看着里面精心
整理的笔记。
——“如何做一个完美的新婚丈夫。”
……
陆一满回来的时候已经傍晚六点了。
“抱歉(),于怆○()_[((),我回来晚了。”
他正要换鞋,突然一只手拎着拖鞋放到了他的脚边,他动作一顿,不禁低下头,穿着围裙的于怆正半蹲在地上,因为他迟迟不动作,正仰头看着他。
“欢迎,回家。”于怆略低哑的嗓音伴随着震动的喉结,色情的不像话。
陆一满眼眸渐深,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笑着说:“谢谢。”
他换好鞋,于怆又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再接过他手里的围巾。
最近外面越来越冷了,下过雨后更是冻的手凉。
于怆独自在那里忙前忙后,但他显然做的还是不太熟练,一件事他可以来回走好几遍,最后他捧着换洗衣服站在客厅里,对着陆一满说:“水放好了。”
陆一满的视线始终定格在他的身上,见他乖乖巧巧地站在那里,一双乌黑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喉头不由得阵阵发紧。
明明就是个高大的男人,以前每次见到于怆,他也总是西装革履,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一副上位者的矜贵冷漠。
此刻头发却软趴趴的贴在头上,柔软的家居服外面套着一件可爱的小黄鸭围裙,脚上穿着毛茸茸的拖鞋,两个影子同时重叠,很容易勾起男人那不可言说的欲望。
这一刻,陆一满才有了一种他已经和于怆结婚了的实感。
虽然结婚证还在办理当中,他们也没有婚礼和仪式,但从之前克制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到同一个屋檐同一张床上。
而过快的进度即便在陆一满的掌控下,可情感和内心向来在发展之外。
“怎么这么乖啊。”他随着内心的悸动走到于怆面前,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捧着他的脸近距离看着他。
于怆仰着头,冷冽的眉眼在陆一满面前向来不是什么锋利的刀,早就成了甜化的糖。
“洗澡。”
他动了动唇,按照制定好的步调严格执行。
即便在暧昧的距离中,因为陆一满近在咫尺的呼吸他难以控制自己的心跳和渐渐急促的喘息,他也遏制住了自己浑身颤栗的冲动。
但尝过味道的身体可不会再像之前容易冷静了。
更何况是于怆这种摸一摸腰,碰一彭大腿都能敏感的发颤的人。
他的眼神很快变得迷离起来,唇也越凑越近。
陆一满就这样安静地站着,看着他仰起头往上送的唇。
“啾!”
亲到了。
于怆撅着嘴,呼吸变得更加火热,心里也越加不满足。
但于怆又是个特别执着,不会肆意放纵自己的人。
他整个人都快挂在陆一满身上了,但还是坚持说:“洗澡。”
衣服都拿了,按照流程,下班回来的陆一满该洗澡了,要不然浴室
() 里放的水该凉了。
待会儿他还要做饭,还要洗碗,还要擦地……
于怆迷离着双眼,认真的在心里掰着手指头计算接下来该做的事。
可陆一满的手刚搭上他的腰,他就抖着身体软了下来。
好想……
他咽着口水,强行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陆一满的声音却贴着他的耳畔响起,“你还没告诉我,今天为什么这么乖。”
于怆浑身一颤,从脖子到耳朵根迅速红了个遍。
因为他想做一个称职的全职主夫,想做一个完美的新婚丈夫。
喉头在疯狂的分泌唾液,他摇了摇头,哑着声音说:“没有。”
“不乖。”
大男人怎么能说乖。
却不知道他现在这幅模样有多想让人把他连皮带骨的吞掉。
陆一满的气息密不透风地包裹着他,让于怆在制定好的理智与本能的欲望中反复挣扎。
好烦。
想让陆一满抱。
可是水已经放好了。
必须要按照一丝不苟的流程做好。
好烦。
烦死了。
于怆整个人已经靠进了陆一满怀里,大概只有脑子还在进行无畏的挣扎。
就在他抗拒不了诱惑选择放纵的时候,陆一满突然放开了他,接过了他手上的衣服。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陆一满语气里含着笑,温柔地说:“但还是要谢谢你,辛苦了。”
等身前的温度消失,陆一满走进浴室之后,于怆才清醒过来,他的双手还维持着要搂住陆一满的姿态。
侧过头,浴室门已经关上了,里面响起了悉悉索索的水声。
心脏还扑通扑通地跳着,没有平息的热意随着水流声还有磨砂玻璃上那个高挑的身影又开始翻涌起来,直烧的满脑空白。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浴室门口,手也贴在了玻璃门上。
“怎么了。”
里面传来陆一满有些闷的声音,接着浴室门打开,陆一满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嗯?”
于怆猛地回过神,脸轰的一下涨的通红,想也不想的把门压回去,然后捂着自己的脸蹲在地上,好似这样陆一满就看不到他。
浴室里的陆一满差点被撞到鼻子,愣了一下之后不由得失笑。
透过模模糊糊的玻璃,躲在门下的于怆全都被看到啦。
他含着笑意继续打开了花洒,透明的水珠顺着他紧实白净的皮肤一路往下。
仰着头,他幽幽地叹出一口气,压下了身体里的热意,才没有隔着一扇门出丑。
而蹲在地上的于怆冷静了好一会儿才从指缝中睁开眼睛。
他抿着唇看了眼重新被热气覆盖只能看到一个轮廓的磨砂玻璃,慢腾腾地贴着墙离开了浴室门口。
而他完全没想过他明明在浴缸里为陆一满放
了热水,为什么还能在门上看到陆一满站在淋浴下的身影。
走远之后,他涨红着脸抿紧了唇,心里挣扎了很久,才掀起自己的围裙,纠结又为难地低头看下去。
好烦。
他的耳朵红的要滴血,两只手快把围裙攥破,却也没有一点伸出手去放纵的念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热度逐渐平息下来之后,他才拍了拍围裙重新盖住了自己。
探头探脑地看了眼还在浴室的陆一满,他走进厨房,看到桌面上的食材,他想了想,全都拿了出来,然后他在原地站了一下,看向了放在架子上的刀。
作为一个完美的新婚丈夫,做饭也是应该要掌握的技能之一。
他伸出了手,可在碰到冰冷的刀把之后,瞳孔猛地一缩,迅速颤抖着将手收了回来,指尖却被锐利的刀刃划破,他的脸一下就变得苍白下来。
危险的东西,他不可以碰。
2
陆一满出来之后没有看到于怆,眉眼一动,他看向敞开的厨房门。
“于怆?”
他走过去,却见于怆呆呆地站在那里,指腹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血。
他没有说话,轻轻走到他身边,执起他被鲜血染红的手。
像个木头人一样呆立的于怆这才回过神,却在要低头的时候被陆一满捂住了眼睛。
他没能看到自己的伤口,却感觉自己的手指被湿湿热热的口腔含了进去。
被捂住的睫毛抖了抖,搔过陆一满的手心,陆一满一边含着他的手指,一边抬眼看向他。
于怆偷偷抿起了唇,脸还有些白,耳垂却悄悄红了起来。
伤口不是特别大,他牵着人回到客厅,消过毒后用创口贴包了起来。
所有的血迹都清理干净之后,于怆才缓慢地睁开眼睛。
他先是看了陆一满一眼,才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手上的创口贴包裹的十分平整,和那天在明珠海岸一样。
一种恍然醒悟的心动鼓动着他的胸腔。
虽然求婚很匆忙,结婚也很匆忙。
一切都显得有些突然,但所有的心动都是真的,他想得到陆一满的心也是真的,想和他结婚的心也是真的。
至今回想起来的回忆也全部和陆一满有关。
“疼不疼?”
陆一满挑开他垂落的额发,温柔地看向他。
“不疼。”他摇了摇头,那些因为本能而被激发的沉郁与阴霾在陆一满温柔的目光下全都散去。
只要陆一满用这样的眼神看向他,他就觉得内心十分安定。
“对不起。”他又诚恳的道了歉。
他本来想为陆一满做饭的。
“没关系。”陆一满眉眼弯弯,取下了他身上的围裙穿在了自己身上,一边挽起袖口,一边说:“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于怆还是觉得失落,他不是个完美的新婚丈夫了。
陆
一满看着他垂眸不语的模样,突然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的学,可以做你所有想做和喜欢的事情。”
陆一满温柔的声音像清澈的雨滴一样一点一滴地落在他的心里。
他喜欢的事情,他不知道,但他喜欢陆一满。
“帮我个小忙,可以吗。”
陆一满眼含笑意地看着他,温声说:“新婚丈夫,可以帮我把带子系上吗。”
于怆的脸轰的红了,他觉得有点羞耻。
几乎同手同脚地走到陆一满身后,他将围裙的带子系在了陆一满的腰后。
陆一满的腰很细,却不是那种柔软的纤细,而是紧窄又有弧度。
看一眼就很想让人搂上去。
于怆低头在后面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手指却像被引诱一样轻轻擦过了陆一满的腰。
真的好细。
但他同时又知道这截腰用力的时候有多性感。
这样一个小动作因为心里的小心思显得没有那么光明正大,手指便也火烧火燎的发烫,他抿了下唇,觉得自己的喉咙比之前还要干燥。
他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却不知道全透过玻璃门上的反射让陆一满看的一清二楚。
藏不住眼里的笑意,他握拳轻咳,把于怆偷偷摸摸想继续摸他腰的手吓得收了回去。
再一看于怆的表情,分明就是一副堂堂正正又找不到破绽的冷静。
除了越来越红的耳朵。
“做的很好,谢谢你。”
陆一满转过身,托着他的下巴吻了他一下,笑着走进了厨房准备做饭。
于怆抿了下被吻的酥酥麻麻的唇,心里也一同跟着又酥又麻。
被表扬了。
他眼睛微微发亮,隔着门看着在里面做饭的陆一满,身高体长,露出的侧脸俊美又好看,一种能够将人融化的雀跃与温暖让他的心脏砰砰乱跳。
作为一个完美的新婚丈夫,时时刻刻的陪伴在伴侣的身边也十分有必要。
他找了张小板凳放在厨房门口,端端正正地坐在小板凳上,时不时地探头看一眼里面的陆一满,再带着一丝羞涩的收回目光。
而站在厨房里的陆一满一边做饭,一边嘴角微扬,眼中笑意满满。
……
……
早上起来的时候于怆还在睡,是有些矜持地靠在他肩上,身上什么也没穿。
可能昨晚真的累坏了。
这两天房间里并没有点熏香,于怆却还是能睡得很沉。
他掀开被子下床,下身穿着一条宽松的长裤,赤着上身,脖子上有个鲜艳的吻痕,肩膀上还有个牙印。
自从发现于怆很喜欢咬自己的手腕之后,他就把他的两只手都压在了床头上。
于怆可能真的被欺负的有点生气了,他弯腰的时候就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那样子凶死了。
最后却
还是好心的给他舔了舔。
就像他帮他舔手指上的伤口一样,于怆学会了,并且在床上学以致用。
紧致的腰线连接着平坦的腹部一路隐藏在裤腰里,他展开衬衫穿在身上,舒展开的肌肉线条漂亮又性感。
一颗一颗把扣子扣好,他低头看向躺在床上熟睡的人,哪怕昨天那样乱七八糟,于怆也没有完全失态,就是两条腿抖的很厉害。
“于怆?()”
他弯下腰,轻声叫了叫他。
于怆真的很累了,而且他结婚了,没有工作,不用上班。
那道眉蹙了一下,头往下缩了缩,把半截下巴藏在了被子里。
他笑了一声,注视着他熟睡的脸,眼中深深沉沉的席卷着漩涡。
最后他轻叹了一口气,低头吻了下他的眉心。
既满足又空虚的感觉是一样的。
所以总还保留着一份克制。
……
秀场的选址是之前举办过模特大赛的地方,很宽敞也很华丽,里面还留有很多原来的设施。
这个地方凭陆一满的面子当然没那么快谈下来,包括现在很多摄影团队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全都来自于彭喜喜的资源人脉。
陆一满跟工作人员敲定了舞台的灯光效果,还有现场需要的音响,回头就看到戴着一副墨镜的彭喜喜。
对方一见他,十分热情的就要给他一个拥抱,陆一满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一满,听说你又在这里待了一天,你也太敬业了。()_[(()”
彭喜喜的语气很亲昵,大概在他看来,他们已经见过一二三次面了,已经是非常非常熟的朋友了。
当然,如果能当他弟弟就更好了。
“这些全都仰仗了彭大哥,如果我再不努力一点那就说不过去了。”
陆一满笑了笑,将刚刚敲定好的方案递给了工作人员。
彭喜喜拉下墨镜,朝他身边看了两眼。
“于怆呢?”
他还有个弟弟呢。
“在家,没有来。”
彭喜喜有些遗憾,小声嘀咕说:“可惜了。”
“哥。”
落在后面的彭多多一脸哀怨地戳了戳他的后腰,幽幽地看向他。
你亲弟还在这呢。
“你今天怎么有空跟着一起过来了,不用去泡吧吗,不去赛车吗,没有姐姐约你去谈人生吗,还是钱又不够花了?”
说着彭喜喜掏出了一张卡。
“拿去玩吧。”
彭多多更哀怨了,“我也不是一天到晚都不干正事,我也是来正经工作的,而且知道你要来,我特意在这里等你就是想和你见一面,你好久没有回家吃饭了。”
话虽说着,拿卡的动作却一点没慢。
彭喜喜又把墨镜推了上去,维持自己神秘高贵的外表说:“这不是忙吗,你也知道最近正是我的事业发展的如日中天的时候。”
他签约的
() 公司就是彭好好旗下的,想不如日中天也难。
彭喜喜也是刚结束了一个活动顺路来看看,见这里忙的差不多了,立马热情地说:“一满,时间也不早了,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对啊,一满,我们也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彭多多刚知道陆一满和于怆结婚的时候吓了一跳。
他姐则一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模样,好似早就知道这场口头上的联姻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过彭多多还是对陆一满已经结婚的事没什么实感,因为他感觉对方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除了手上多了个戒指。
挺大个钻戒,怪闪的。
看着这两兄弟眨着眼睛,脸上几乎是如出一辙的表情,他有些想笑,但他还是看了眼时间说:“不了,我该回家了。”
七点,比昨天还要晚一个小时。
而他的手机直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现在才七点,吃个饭的时间刚好,还可以把于怆叫出来。”
彭多多转头看着他大哥墨镜下咧着一口大白牙的笑容,心想这才是对方的真实目的吧。
正好陆一满的酒量也不好,一醉醉两个,一拐拐两个。
巧了,当年那场诱拐于怆事件,他也是当事人之一,亲眼看到他哥牛高马大的一个大男人被瘦瘦高高的于怆一只手放倒了,自此留下了极深的心里阴影。
后来还是他叫救护车把他哥拖去医院的。
而当时喝醉的于怆已经被拐出了门,如果不是他哥太啰嗦让于怆心烦,恐怕于怆真的会被他拐回去,骗到家里当弟弟。
“不了,下次吧。”他再次拒绝了,虽然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但里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含义。
刚说完,手机响起了铃声,他眼眸微动,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向彭家两兄弟点头致歉,他边往外走边接起了电话。
彭多多转头看向他离开的背影,表情略有些怪异,总觉得有些熟悉。
既像一个高高在上的掌控者,又像一只藏起了尾巴的狐狸。
哦,那天陆一满约他去西街酒吧的时候也是这幅表情。
嘶……他搓了搓手臂。
“冷了?”彭喜喜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了他头上。
彭多多:“……”
……
“喂?”
“于怆?”
“……”
“陆一满。”很久,里面才传出于怆的声音。
他眼眸渐深,坐进车里之后点燃了一根烟。
“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于怆没有说话,只有他浅浅的呼吸。
他耐心的等待着,修长的指尖不紧不慢地敲击着方向盘。
过了好半晌,于怆才说:“你晚了。”
昨天很晚,今天比昨天还要晚,晚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就是六十分钟,六十分钟就是三千六百秒。
他多等了陆一满整整三千六百秒。
而这三千六百秒的时间中,陆一满又在做什么,又见了什么人。
“抱歉,今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他抿了口烟,语气温和,却又能听出里面的漫不经心。
那边的于怆加重了呼吸,半晌没有传来他的声音。
陆一满眼眸微深,踩下了油门。
而在他将车子驶出去的那一刻,电话里才传来于怆低哑的嗓音。
“想你。”
修长的指尖掐灭了手中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