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算计
“只是不知姑娘属于哪一种了？”姜至一手搭在剑鞘之上，这剑顿时安静了下来。
白玉灵目光落在姜至一腰间的锈剑之上，注视许久，才挪开了视线。
“公子不但忌惮我，如今还想在怀疑我？”白玉灵望着水面，脸上无悲无喜，让人看不透心思。
“不过是萍水相逢，何谈什么忌惮或者怀疑，姑娘多虑了。”姜至一淡淡回道。
虽然白玉灵早就知晓，如今自己这般出现在姜至一的面前，终究会让他感到怀疑。
原本她也想要循序而渐进，只是当今日白天再见姜至一的时候，但却终究是忍耐不住心中的悸动。
所以如今她才出现在了这里。
可就算早有预料，但如今看姜至一这般冷淡，白玉灵的心中还是有些不适。
想到这里，白玉灵则是轻声说道：“公子不必这般抵触奴家，奴家今日前来，一是想要结交一番，二则是想要听听公子的想法，如今听见了，便是心中有数了！”
白玉灵的话语落在姜至一的耳中，却是让姜至一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如今他也不知晓面前的这女子到底是何来历，是何用意，所以既没有必要交恶，也没有必要过于亲近。
于是姜至一点了点头，望着面前的妙龄女子，轻声道：“既然如此，天色也深了，贫道就先行回去了。”
“如今姑娘既然也已经做了想做的，那也早些回吧，至于之后，贫道还望姑娘好自为之……”
话语说完，姜至一转身，缓缓走入巷子之中，消失不见。
看着此时姜至一毫不犹豫离去的样子，白玉灵并未阻拦，甚至没有任何的言语，又或者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所以她此时只能抬起秀目，看向天上明月，好似把万般说不出口的话，都说与了天上明月。
月下，离人，美人，多惆怅。
……
此时负子山之上，上虚道人凌空而坐，双眼微闭，好似酣睡。
忽的，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轻声道：“倒是没想到，你还会回来，而且还会来找我！”
随着话语落下，一道年轻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半空之中，望着面前的中年道人，默默不语。
中年道人同样睁开了双眼，望着面前的年轻人，轻声说道：“你倒是来的有些许的晚，那两人已经离去了，若是来的早一点，或许还可以与故人相见一番！”
闻言，沉默的青年缓缓摇头，声音无悲无喜。
“故人相见，不如不见，只是我也没想到，你会和他们招惹在一起，而且还收了一个共同的弟子！”
“若是放在以前，这是断不可能的！”
或许旁人不知晓，但青年自己却知道，面前的中年道人，实际上有多么的骄傲。
这骄傲，甚至到了自大的程度。
也正是因为了解，所以他才更加的惊讶。
而听见这话的中年道人，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算不得，算不得。”
“更何况，昔日那个单纯的你，如今不也会了算计？”
中年道人微笑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这种表情，让青年人一阵恍惚，好似回到了许久之前这一位看自己的样子一样。
只是恍惚终究只是一时的，脸上的神情只是微微变化，便再次变得无悲无喜。
“并非算计，只是本教主终究不愿欠下旁人的因果罢了！”
听见青年人生硬的话语，中年道人双眼微眯。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整个天地变化，霎那间，负子山所在之地，好似与整个天地隔绝开来，成为独自存在的一方小世界。
如今这方小天地，天地昏暗，万物寂寥，原本闪烁的星辰，这一刻也全部都隐没下去，不见了踪迹。
话语如同惊雷一般炸响。
“这因果还的有些大了吧！”
青年人看着如今动了怒的中年道人，沉默片刻，然后轻声说道：“昔年，本教主便亏欠她，如今自然要将最好的都给她！”
“她便是要这天地倾覆，本教主也能许她！”
“只是天地可覆，人心难改，如今她想要的，本教主终究还是给不了！”
“但即使这样，本教主也要让她有参上一手的机会！”
说着，青年人缓缓转身，飞身向着负子山外飘去。
待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负子山之中的时候，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来，落入负子山之中。
“昔年，本教主败于了你，虽这些年本教主修为并未有所增进，但如今的你却不再是本教主的对手了！”
“我仍是昔年的我，而你已然不是昔年的你了……”
……
看着青年人离去的方向，中年道人面色不变，但这一刻，负子山再次回归以往的模样。
良久过后，中年道人忽的轻笑一声，好像刚刚生气的不是他一般。
“你说想让那小妮子参上一手，但殊不知，本就入局的人，又怎么能这么说呢？”
“你终究还是放不下那一个字！”
随着话语落下，中年道人再次缓缓闭上了双眼，好像不再理会其余之事。
而与此同时，在负子镇中，这原本还算是繁华的小镇，如今却已经是变得冷清无比，镇中的房屋建筑还在，但却全部已经残破。
可能是因为本就太过于残破的缘故，那昔年就已经摇摇欲坠的道观，如今反而是看的比较顺眼起来。
作为唯一一个留在小镇之中的人，老道缓缓抬起头，目光望向那从天空中缓缓飞向远方的身影，双眼之中一片混沌，好似整个天地全部在他这老迈的眼中一般。
“原来是这个小子啊，先前隐藏的还挺好，愣是让老道这么多年没察觉出来，当真可恶！”
“不过，想不到这两个竟然见面了，看来聊的还很不愉快，这就让老道很愉快了！”
“毕竟这两人，一个两个，没一个好人……”
“不过，如此这样，就让老道我更加好奇了，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是哪位故人？又或者是这一世的天命？”
“搞不懂，搞不懂啊……”
说着说着，老道可能是累了，眼皮不由自主的缓缓合拢。
下一刻，刚刚还在喃喃自语的老道，现在就已经发出鼾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