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何方神圣
收队后，大卫找了两个人把那个不速之客带出地下室，顺便给他洗了洗身上的血污，换了身衣服，关在一间羁押室里。
不然全身血淋淋的十分渗人，影响接下来的审讯。
他想到，这个人情急之下想到往角马肚子里钻，一定是跟那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贝爷学的。
大卫记得有一期荒野求生，贝爷在撒哈拉沙漠中挑战沙漠求生，硬刚沙尘暴时就这么干过，不同的是，当时贝爷躲在一头骆驼肚子里。
不过，大卫更好奇林正和李哲言是怎么发现马肚子里藏了个精神奕奕的大活人的，百思不得其解。
“撞大运了吧。”他在心里嘟囔道。
那个男人从地下室出来以后，脸上再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的盯着大卫。
大卫知道这家伙可能是恐怖-分子，不敢大意。
尼克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马不停蹄从指挥中心赶了过来。
只见他快步走下楼梯，进入走廊，奔着羁押那人的地下室走去，抬头看见大卫从走廊另一端走了过来。
尼克看见大卫主动招呼道：
“大卫，我听说抓住他了，真是个好消息，快带我去看看这个人。”
没有任何损失就抓住了潜入者，这是他喜欢的好消息，‘一切都在掌控中’就是尼克当时的感觉。
走到近前，大卫没有顺着尼克的话往下说，而是在走廊边上拦住了他，对尼克说道：
“抱歉，尼克先生，我想和你说点别的。”
看见大卫严肃的样子，尼克一脸紧张地盯着他，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忙问道：
“怎么回事？”
大卫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压低了声音说道：
“尼克，我听说李哲言是一名来自雅洲的商人，他对咱们这里发生的事莫名关心了些，总觉得有古怪啊。”
听见大卫的话中意有所指，却不是什么坏消息，尼克明显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敷衍着说道：
“这件事以后再说。”说完就准备离去。
尼克着急想去看看那人是何方神圣，突然被大卫拦住，有些不耐烦。
大卫见尼克并不在意的样子，站在走廊拉住了他的胳膊，急切又专注地看着尼克，开门见山说道：
“尼克先生，我建议不要再让无关人员参与进来，从各个方面来说他都不是自己人。”
意思是不是自己人当然不值得信任。
听大卫这样一说，被拉住的尼克回转过头，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没想到大卫会如此直接地说出这样的话。
尼克嘴唇动了动，想了想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大卫。你说的是李哲言和那个年轻人林正，不过现在不是谈这些事的时候。你要我怎么做？在他们冒着风险刚刚帮我们抓到潜入者的时候再把他们扫地出门吗？以什么理由？”
大卫回想起李哲言抓到那人时一系列成熟老练的动作，表情冷冷说道：
“我感觉那个叫李哲言的男人像受过专业训练，在抓捕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技巧性和警觉性相当专业，并不像一名商人那样简单，而我们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大卫曾经在威国海军海豹突击队服役五年，是精锐部队培养出来的精英军人，自然能看得出李哲言举手投足间表现出来的绝对自信和警觉性，这让他很怀疑他的身份。
大卫从他自己的专业角度出发把对李哲言的猜测和盘托出。
尼克到底比他见多识广，直接打断了大卫的话，看着他说道：
“大卫，如果不是他自己表现出来的话，你根本不会有这种猜测，对吧？大卫！”
大卫不否认的点点头。
接着尼克眼珠一转，又接着问道：“你刚才说的这些只能证明他的能力和胆识，根本无法判断李哲言是敌是友，是吗？”
见大卫不答话的沉默，尼克继续说下去：
“只凭直觉就能判断出对方是什么样的？这一点，我非常怀疑。”
“好好想想，目前他的这种能力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到这里，尼克转头左右看了看，确认没其他人在场，眸光一暗，声音低沉道：
“如果，这个人会对我们不利，把他放在你这个安保队长眼皮底下，或明或暗盯住他的一举一动，难道你还不放心吗？”
听见尼克说完这些话，大卫有些明白了，尼克早把这些因素都考虑到了，包括刚才自己的那些想法。
这就是尼克的领导力，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更知道别人该做什么。
领导是怎么样炼成的？
从容大气的格局和善于把握住机会是大卫这种只会往一个方向做选择题的人理解不能的领域。
当大卫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人家已经想到了五、六、七、八步该怎么走了。
这种人能把周围所有资源攥在手里通盘考量、深谋远虑的算计得失，永远把你远远甩在身后。
大卫只好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直愣愣的说：
“我不懂这个！”
他的心里只想着不要让尼克失望，对这些实用主义哲学并不感兴趣。
大卫没听懂，他也不需要懂。
尼克发觉和今天的大卫沟通起来有些费力，又换了副口吻对他说：
“以后注意你的言辞，我的队长，你已经不是海豹突击队队员。可李哲言还是我们亲爱的客户，来到酒店之前就经过总公司确认过财富和地位的vip客户，这些记录都安静的呆在数据库里，你随时可以去查。不管他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还是别的什么，目前为止，他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大卫，如果你也能有相同的进展，在我能调动的资源范围内，你想要什么我也会给你什么，只要你能帮我解决问题。否则，就要闭嘴。”
“目前，我和李哲言的目标是一致的，你明白了吗？”
他耐心解释道。
说完后尼克向前走出去几步。
见尼克要走，大卫追上前去赶紧补充说道：
“尼克先生，现在那个潜入的人在我们手里，顺着他可以挖出我们内部的奸细，请让我亲自审讯这个人，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大卫把这场谈话迅速转移到他最关心的话题上面。
没等尼克回答，他又急道：
“这么重要的线索，难道你要让两个外人审讯他吗？”
听着大卫的质问，尼克抬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看着身着黑色制服展示出一副英武姿态的大卫，尼克不答反问道：
“大卫，李哲言亲自抓住了入侵者刺激到你的自尊心了吗？别忘了，我也给了你想要的。”
皱起眉头的尼克生气了，他听出了大卫话语中夹枪带棒，饱含其他意味。
尽管生气，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道：
“我相信你已经看到了李哲言的能力，他最先给了我们警告，又维护了我们的脸面，把断了的线索重新联系起来，现在又亲自抓到了嫌疑犯。我都想为这样的表现鼓掌了。他身边的林正也很有用，你不会认为这都是靠运气吧。”
尼克想让大卫换一种眼光重新看待李哲言，他很有用。
自尊心作祟，大卫不愿意承认。
尼克虽然不是警察，但是也知道犯人往往对抓住自己的那个人存在潜意识的畏惧心理。
想一鼓作气拿下犯人的同伙，换人审讯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将你的不满吞回肚子里面去。我要的是秩序、秩序，不是怀疑和混乱。”
尼克伸出食指戳着大卫的胸口最后说道，不容置疑。
这些话已经说得很明白，甚至难听了。
大卫完全愣住了，被尼克这套组合拳打击到哑口无言，谁叫他这么多话呢。
大卫可以随心所欲的把想说的话讲出来，尼克却不行。
这件事要是无法收拾，轮不着大卫背黑锅，而是站在上面的尼克第一个倒霉。
这场谈话的结果就是大卫被派去审讯那三个靠近过变电站的嫌疑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