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寻找突破口三
监控系统并不能监视到所有的角落，只能提供有限的信息，始终都有死角存在。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事件进行分析和判断。
也许这个人成功避开走廊上的监控离开了杂物间。
那么他是怎么避开监控的呢？
林正微微低头继续往下想。
调查方向没有问题，这个人肯定和潜入者有关。
这个潜入者究竟在哪里呢？
迄今为止，他的路线极为流畅、清晰。
他在想什么？
他不想冒险，选择最短的路径主动避开人群。
他的目的很明确。
就是要藏起来。
或许他在等一个机会改变。
这时，李哲言通过对讲机跟大卫讲道：
“二楼房间有窗户吗？那里并不高，他可以跳下去逃走。”
李哲言的话给断开的思绪架起了一座桥。
此时大卫就站在杂物间里，四下看了看，用肩膀上的实时传输摄像头将房间里面的情况传送到指挥中心的监控屏幕上。
大卫走到窗户边探身向外查看，监控屏幕上呈现出以他的视角能看到的画面。
他听明白了李哲言的意思，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杂物间里面确实有扇窗户，距离地面不高，跳下去逃走并不是难事。”
接着他又发出质疑道：
“自从这个人上了二楼，所有的监控器再也捕获不到他的身影。就算从二楼跳窗下去，他的逃跑路线也不可能避开所有摄像头的拍摄角度吧。”
“难道他钻到地下去了不成？”
“只要他还在酒店里，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李哲言说，他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的继续说：
“这很好解释，也基本上坐实了他就是潜入者。”
林正陷入思考，思维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件事太奇怪了，对于一个急于隐藏起来的人，无人的杂物间不就是最佳场地吗？
多在外面呆上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风险。
这件事不管怎么说好像都说不通。
除非，杂物间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地，只是中转站。
他的目的地还在别处，一个更加安全，更加隐蔽的地方。
那时，李哲言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林正思索的侧脸说：
“那地方应该不是他的目的地。”
与此同时，林正也不太肯定的开口说道：“难道杂物间不是他的目的地？”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这句意思相同的话，只是一个人的语气肯定，另一个人的语气不太确定的差别。
发现李哲言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林正心中不禁有些得意起来，他扭过头冲他笑着点头，连忙表示赞同。
接下来，李哲言毫不客气地对大卫指出：
“大卫，搜索一下房间里有没有可疑物品，或许会有你想要的东西。只要他去过杂物间，有个现场摆在那儿，一定会发现些什么。”
他又补充道：“我们追得这么紧，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清理现场。”
这句话说完，李哲言扭头看向了林正。
林正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
林正本来觉得杂物间就是理想的藏身处，搜索房间后证明他的这个判断是错的，里面没有人。
这让他暂时性的卡在这里，需要换个方向！
这个时候，李哲言提醒了他。
于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寻找房间里的线索上来。
一个人凭空消失，什么情况下能让一个人凭空消失？
是什么欺骗了人的眼睛？
林正清空之前所有的思绪，带着新的疑问重新开始思考，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他已经不再是他。”
猛然听到这句话，尼克诧异的看着他，完全听不懂的张了张嘴。
李哲言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没说什么。
想通了这一点，林正在监控室通过对讲机对大卫说：
“大卫先生，请你们在房间里面仔细找找，这个现场对咱们来说很重要。”
他想证实自己的猜测，还差最后一个环节。
大卫一愣，隐隐有些明白他们的意思。
三名队员在接到新的指令后开始按照各自方向进行全屋清理，上下左右翻了个底朝天。
房间并不大，三个人同时梳理起来效率很快。
没花多少时间，队员约翰报告说道：
“没有发现。”
“没有任何发现，”接着另一名队员又传来令人失望的报告。
指挥中心室里又陷入了一阵安静。
林正能听见从对讲机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响声，夹杂着电流的滋滋滋。
“叮叮咚咚”的声音正如他期待的心情。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也许只过了几分钟而已。
终于，马科姆透过对讲机传来不寻常的消息：
“队长，马科姆报告，在一个废弃的马桶抽水箱里找到一套侍者衣服，上面还带有新鲜血迹。”
随着清理的进行马科姆找到了重要物证。
马科姆从水箱里把侍者衣服掏出来，随后指挥中心的屏幕上显现出那件已被揉成一团残骸的布料。
大卫把那套衣服拿在手上，一眼认出是穿在被追踪那人身上的“衣服”，震惊道：
“fuck，他在这里换装了！”
那个人在这里换上了另一套衣服，搞不好还化了个妆，带上假发套。
林正说得没错，重新换了个人。
尼克站了起来，他为这个人的谨慎而震惊。
换装完成，他把带血的旧衣服往抽水箱里一塞，慌乱中不小心把一截布料漏出水箱夹缝外。
被人找了出来。
这是极为重要的线索。
虽然没抓到潜入者，可是，这让在场的人看到了希望。
找到对方的破绽意味着我方掌握了主动权。
在战场上往往是反击的开始。
那时，房间内的人都在观察林正，这是一种尊重，是对他敏锐洞察力的尊重。
“老师，你早知道他会在这里换装？”林正却谦虚地问向李哲言。
李哲言换了一个角度，着眼点不在被追踪的人身上，而是放在失踪的汉考克身上。
他首先思考的是汉考克这个人的行为方式以及背后的动机。
假设汉考克是一名拥有军队背景的人，这种人不管办什么事都会有一种思维惯性，这种惯性就是简单、直接、高效。
他在行动之前一定会针对环境路线进行大量前期侦察，实地观测沿途地形和建筑物才能制定出几分钟内就能完成的行动计划。
这样的行为模式使得汉考克能够以最快速度做出准确判断，如果情况有变也能及时调整作战计划。
这是一个非常严谨的工作程序，需要做得非常细致精确，其本身就是一个高效行为。
事实又反过来倒推出汉考克这个人心思缜密，不同凡响。
通过周密安排，他可以帮助潜入者规划活动轨迹，确定出最适合撤离的方向和路径，并且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考虑了进去，从而提前作出应对措施。
在杂物间换装就是他提前作出的谋划之一。
但是在执行过程中出了问题，那名潜入者露出了马脚，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错。
他只不过是在汉考克的周密计划里扮演了一个执行者的角色，还是个不入流的配角。
说完这些，李哲言递给林正一杯咖啡，下结论道：
“衣服上有血迹，说明那个人受了伤，这让他格外紧张。杂物间只是个中转站，虽然不是最终目的地，却是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可以到达的第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比想象中厉害，有人提前为他做了布置，不仅准备了换装衣物，还指明了路线。这个人很可能是汉考克。”
顿了顿，他笑笑又说：
“换装的好处是可以获得一个新的假身份来避开摄像头的追踪，让人的眼睛失去了他的特征。不足之处在于，仓促之中留下了痕迹，还很明显。哈哈”
潜入者可能换装扮作男人或者女人，不知不觉从监控的眼皮下溜了。
没有明显的面部特征，就算摄像头捕捉到那个身影也识别不出来究竟是不是目标本人。
林正默默思考着，想到李哲言也是这样通过观察一切形势发展变化，同样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考虑了进去，所以他才可以从不同角度判断出对手下一步要做什么，然后根据自己的推断做出准确的预测。
预判了你的预判。
对于林正来说，这种能力还需要时间积累才能掌握。
他知道，只要他多加注意一些，就能发现问题的所在。
想到这里，林正一脸佩服地对李哲言说道：
“老师，现在看来，他的伪装在你面前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李哲言看了看他，笑意更深。
说完这句话以后，林正陷入了沉默之中，神情越发严肃起来。
他的面前出现了两个关键性对手，一个，是沉稳老练的杀人凶手，他的作案方式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线索；另一个，则是黑暗处的幽灵汉考克。
或许，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