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性与兽性

    一阵凉爽气息的风扑面而来，轻抚柔软的心情。

    放空所有的思绪，林正搂着娜娜的腰享受这片刻宁静。

    娜娜想起刚才目送他们出来的那个陌生男人，那种温文尔雅下潜藏着的凌厉气势让她有些在意，忍不住开口问道：

    “林正，刚才送你们出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林正若无其事的回答：“我白天打猎时遇到的一个朋友，以前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的人，很好奇。”

    “他是个值得交往的人吗？”娜娜敏锐的提醒一句。

    林正点了点头说道：“我看他的态度很友好，没有恶意！”

    想着想着，又喃喃自语：“不知道为什么，他让我想起了过去的事情，那些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的事情。”

    听他的语气似乎有点烦恼，娜娜安慰道：“林，不要想太多，每个人都有过去，人们不会因为不了解对方的过去就不能成为值得信赖的朋友。”

    她对他过去的事并不十分清楚，而他似乎也不太愿意多谈，她也不会追根究底，每个人都有不想泄露的私隐。

    她想，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对她敞开心扉，他不想说只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可以耐心等待，总有一天他们之间会毫无距离。

    “嗯，你说得对，娜娜。”他的声音轻松而平静，跟娜娜在一起总让他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四周很安静，林正的思维飘忽起来，想起他和李哲言明明不熟，却没有陌生的感觉，他把这归咎于李哲言出色的交际手段，令人舒服的谈话风格，灵活的思维方式，还有积极向上的心态，这些都不可避免感染了他。

    如果说他们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他们记忆中的小学校。

    从各个方面来说他都有资格做他的老师。

    面对这个男人，林正觉得自己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曾经的小学生，让他倍感压力。

    眼前浮现起李哲言那张亲切的脸，林正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他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他那样波澜不惊的气场呢。

    随即他在心里又给自己默默加油打气：“不要泄气，还有机会，你至少比他年轻，只要坚持不懈，必定会各自精彩，殊途同归。”

    林正嘀咕了一句：“只是一段旅途中的小插曲，以后也不会见面了。”他用这句话结束了关于李哲言的话题。

    他们现在谈兴正浓，并没有打算结束谈话，娜娜适时转移到另一个她感兴趣的话题上。

    她转过身注视着林正的眼睛问道：“亲爱的，你说动物之间也有爱吗？”

    这是个应景又争议性十足的问题，马上引起了林正的兴趣，他说：

    “它们或许有某些情感的表达，有些学者说动物不是在表达真诚的爱，它们不过是在执行基因的指令。”

    娜娜：“这么说人类和动物在感情上如此不一样都是基因决定的结果。”

    “人类站在人类的位置上用爱来区分人与动物，或许只是为了把拥有可以杀戮或者怜悯动物的权利从理论上合理化。这不就是一种偏见吗？人们都不能互相理解同类的感情，又怎么能理解动物的感情呢？”

    在林正看来，这个说法多少有些荒谬。

    娜娜点头：“好像是那么回事，人类和动物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情感和行为方式，他们追求的也是同样的东西——生存和繁衍，这些共同点让人类也会喜欢和尊重动物。”

    林正：“动物是一种聪明的生物，它们懂得很多东西。其次，动物本身就具有很强的生命力，能承受很大的压力和痛苦。第三，动物天生具有一些特殊能力，比如听觉、嗅觉等等，它们也需要学习各种技能来增强实力，可以做到很多事。”

    娜娜听完之后，忍不住问：

    “那么人类呢，人类又是什么样的物种呢？”

    林正说：“所有人的祖先都是猎人，猎人是人类在这世界上扮演的第一个角色，我们和其他动物一样追逐猎物，也同样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否则就只能成为被猎杀的目标之一，甚至连最后存活的机会也没有。”

    娜娜说：“哦，人类本身的角色是猎人，原来是这样，人们热衷狩猎是因为我们的身体里天生就拥有猎人的基因是吗？”

    林正：“可以这么说，人类之所以如此热衷于狩猎，是赋予了这种行为更高的道德标准——为了正义。”

    “咦，”娜娜有些不解地看着林正，问道：“为什么是追求所谓的正义呢？”

    “每个人对正义的理解都不一样，合理合法是正义，公平公正也是正义，有时候杀死动物是为了正义，有时候保护动物也是为了正义。因为在人与动物之间，存在一个明显的鸿沟――那就是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资源进行掠夺，这其实只是一种本能而已，而且对于我们人类来说，这是最为简单的行为方式。”

    林正停顿了一下又道：“但当一个人想要获得更大的成功时，他却不得不放弃某些东西来换取另一种东西。而这种过程中，就会产生出巨大的矛盾和冲突。所以，我认为，人们应该学会用平衡来解决这些问题。”

    娜娜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又露出思考的神情说：“我认为有些动物是有爱的，当它们在轻松的环境中，会变得温顺，就像从小被人类收养的狮子，它们与人建立起深厚的关系。而在野外弱肉强食的环境下，狮子为了生存甚至会同类相残，本能让它们放弃了感情才能活下去。这和某些人的行为是一样的，区别在于有些人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是为了活得更好。”

    娜娜听完林正有关人性与兽性近乎冷酷的分析时脸上多了几分赞赏，为这场讨论总结说：

    “野兽可以具有人性，人也会蜕变成野兽。”

    林正不由点头：“你说的没错。”

    娜娜感慨完，含有深意地看了林正一眼，林正在两人讨论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理解能力和思考能力让她生出惊艳的感觉，有一种和他的年龄不相符的气质，她希望能一直这样和他有说不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