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落魄书生
那小二笑道：“回客官，这诗酒会，乃是本楼的一大特色，每个月举办一次。”
“由本楼的头牌，如霜姑娘题词，现场作诗，若能得如霜姑娘称赞，便可上到三楼，进如霜姑娘的闺阁之内，与之共饮三杯。”
吴天点点头，面无变色，说道：“如此说来，这参加诗酒会，是得另投一份钱咯？”
店小二一楞，心中不解，往日的客官，不都是询问这如霜姑娘美貌吗？
“回客官，正是，若要参加诗酒会，需要另付十两银子。”
小二顿了顿，看着吴天有些动容的神情。
便说道：“但若客官的诗句，能得到如霜姑娘的称赞，进入三楼闺阁之内，待喝完三杯下楼之后，银两尽数退还给公子。”
吴天点点头，面不改色，将小二打发走了。
心道：这简直就是抢钱嘛！不错，以后天同艺芳楼也可以借鉴。
不多时，二楼陆陆续续走进来很多人。
一眼看去，大多都是一身儒袍，头截图儒巾的青年才俊。
三三两两，坐到一起，点些酒菜，大冬天的手执扇子。
“刘兄，好久不见，今日真是巧啊！”一位已经坐定了的公子，朝另一位刚上楼的青年人拱手说道。
“哟，这不是黄兄嘛！真是巧了，看来这诗酒会的号召力，远在功名之上啊！”
“哈哈哈，刘兄所言极是，正所谓，有江山还要有美人才行。”
“哈哈哈，正是！正是！黄兄，请！”
“请！”
二人坐到一张桌子上，那黄公子一皱眉，道：“刘兄，你可知这次，化青书院的首席陆公子，也来了？”
那刘公子倒吸一口凉气：“啊？想不到那陆公子居然都来了。”
“据说那陆公子，满腹经纶，学问如星辰一般，今年殿试辩学，呼声很高，非一般凡夫俗子可比。”
“是啊！若是他这等学问之人，也来参加诗酒大会，那我等岂非全无希望了？”
黄公子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哎！黄兄何须如此，自古文无第一，虽然无望与美人共饮，但能见证此文豪巨首，也算是一大收获才是。”
刘公子道。
这时候，楼下小二唱道：“化青书院陆公子到…”
这时候，原本在一楼、二楼坐定的那些青年才子们，纷纷起身，向那陆公子点头拱手。
那陆公子一一回礼。
来到二楼，转了一圈，却发现一张空的桌子都没有了。
只有正在独斟独饮的吴天，是一人独坐。
那陆公子一挑眉，就走向吴天面前，微微一拱手。
“这位兄台，蔽人化青书院陆肖，不知是否有幸，能与兄台共一桌。”
吴天也不抬头，自顾吃喝，道：“请坐吧！”
周围有人看不下去，站起身来，沉声道：“陆公子学识渊博，向你行礼，你却视若无睹，真是无礼至极。”
“是啊！可见其人修养品行，真不应该在这一方楼出现，不如去别处去吃吧！”
“就是，有此人在，当真会破坏这里的雅风。”
那陆肖脸上有丝嘲讽，看着吴天，有几分鄙夷之色。
在此地儿狼吞虎咽，多半是一些粗俗之非，未曾吃过好酒菜，才如此作为。
“你等觉得这陆公子礼数颇好，为何不将自己的座位让出来？“吴天冷冷道。
刚才那带头之人，有些气恼，指着吴天道：“陆公子与你同桌，那是你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你竟然强词夺理。”
“我等虽为读书之人，但众位世子，也未必就怕了你了。“
“是啊！如此不讲理之人，真该被请出去才是！”
众人纷纷起哄。
“且慢！”
一个不太协调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望去。
只见一瘦弱青年，缓步走来。
“原来是范兄，不知有何高见？”
这瘦弱青年，正是刚才出言阻止之人。
“陆公子，诸位仁兄，范进虽不才，但也读过贤人圣典，也知晓情理法义。”
范进一指吴天，说道：“这位台兄，在我等到来之前，已经就坐，我等后至，陆公子刚才提出共坐一桌，这位兄台已然答应。”
“范某认为，让坐是礼貌之举，但却不是义务之为，诸位更不该人仗着人多势众，就欺凌弱。”
“若然如此，我等与那些未曾开化的蛮人，有何区别？”
众人暗自窃语，竟是无人反驳，都缓缓坐了下去。
陆肖看着范进，说道：“几日未见，范公子这辩论的功夫，居然如此了得，改天，一定要亲自去儿滨书院去，亲自讨教一番了。”
范进丝毫不惧，拱手道：“范某就事论事，难得陆公子来我书院，想必我院一定会欢迎陆公子来赐教一二。”
陆肖吃了一个闭门羹，吴天这一桌，自然是无法留下，便走到一旁。
有两个青年学子，十分懂事地起身让坐。
“小二，再拿一副碗筷，一壶酒，两道菜！”吴天说道。
“好嘞！二楼庚号桌客官，一副碗筷，一壶酒，两道菜。”店小二闻声去。
吴天站起身来，看着范进，伸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请坐！”
这一举动，倒是出乎了范进的意料之外。
“多谢兄台！”
“范兄也是来一睹美人风采？”吴天道。
“也是，也不是！”范进说道。
吴天笑道：“哈哈哈，范兄此言有些犹豫，你我皆是男人，喜好酒色，乃人之常情。”
“来青楼不就为了一睹美色，何须装模作样，直接爽快些，岂不更加痛快！”
“唉，不似有些浪子登徒，明明有好色之心，却装成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吴天说完，摇了摇头，苦叹一声。
周围之人瞬间火气大盛，但又无言以对，只得隐忍不发。
“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范进被吴天的直率之方所震撼，见小二将酒菜上齐，竟自一时间无从反驳，只得岔开话题。
“在下姓吴，相逢何必曾相识，来为今晚相遇，干一碗。”
范进端起碗：“兄请！”
二人一饮而尽，倒是把周围之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吴天又斟一碗，道：“为范兄直率，再干一碗！”
“吴兄请！”
吴天说道：“刚才范兄所言，似有他意，可否说明？”
范进有些尴尬，道：“不瞒吴兄，学生此来，只是想一睹如霜姑娘文才。”
“至于诗酒会，唉…”
范进叹了一口气。
“你们看，这范老三，一副穷酸样，又不肯低头，没钱还来狂青楼，真是辱没了众位学子啊！”
“哈哈哈，是啊！真是的，什么人都有！”
吴天笑道：“直率书生多落魄！”
“来，范兄，再干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