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成交
“网管说你技术很厉害，我想请你帮我打击一个人！”东姿硬将点心推到他面前，乐呵呵赔笑。
周元有些无奈问道:“夏克行”
“他？”东姿冷哼了下，不屑道：“他算哪根葱！”
“这条街尽头有家网吧叫西元网咖，老板是我的死对头，她的店地理位置不如我，所以生意没我好，但她请了一个网管是技术大牛，隔三岔五我们网吧的电脑就中病毒，导致现在生意一落千丈！”
周元足一听，足足愣了十几秒才消化她说的这些话,意思是……她是这家网吧的老板？
这就很离谱了,昨晚他这是差点和老板干仗，她不是深中的学生吗，怎么一下子又成网吧老板了，深圳这地方这么藏龙卧虎的吗？
似乎猜到周元的疑虑，东姿指着网管老邓说道：“他是网管，也是我表哥，还是这家网吧的股东，但我出钱最多！”
“他是程序员出身，但水平是真的菜，菜到渣的那种，就没见过他有一次成功拦截对方病毒攻击的案例！”
“是挺菜的，昨晚两分钟就突破网吧的防火墙了！”一家网吧水平高低，关键看网管，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昨晚周元一试就知道这家网吧网管的水平了,网络安全防御系统跟纸糊的一样,一戳就破,不堪一击。
“如果只是为了防范同行恶意竞争，那你给我钱，我帮你升级整个网吧的防御系统，让他们攻击无效就行！”
周元对两家网吧的恩怨没兴趣,但他对钱有兴趣,而且这明显是大客户啊,没想到上个网,还能遇到大客户,发财了,发财了。
东姿摇摇手指，咬牙切齿道：“不，我不仅要你升级我这家网吧的防御系统，我还要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病毒瘫痪整个西元网咖，能做到吗？”
“不能！”
周元毫不犹豫回答,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看到满地黄金却发现是个梦,惆怅得差点自闭,冷冷道：“你逗我玩呢！”
“不能？老邓看过你写的代码，说你水平很高的……”
“我水平再高，也不能干违法的事吧，开网吧就是做生意，做生意就有营业执照，有营业执照就是企业，利用网络攻击一家正常运营的企业，导致企业遭到损失，这是犯法，要坐牢的，你当我法盲呢？”
周元看傻子一样看着东姿,一开始以为她要教训夏克行,后来以为她要他帮忙升级网吧的防御系统，好家伙，最后是让他去攻击其它网吧！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让他们抓住就行啦……”
东姿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元推走了，他甚至都懒得再跟她废话了，跟一个不懂技术的人说再多，也扭转不了她根深蒂固的观念。
就好像别人认为你懂计算机程序,就让你修电脑硬件,你不会修,人家还会说:你不是懂计算机吗，怎么就修不了啦？
在网络系统安全攻与守的世界里,只要过招了,就不可能完全抹掉攻守的痕迹,一山还比一山高，你怎么就知道对方水平不如你？
东姿灰溜溜回到结账台，老邓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长叹道：“我提醒你别说攻击的事，你不听，先帮我们升级防御系统也行嘛！”
“那你怎么不过去跟他说，我又不懂！”
东姿觉得这个周元真的很难相处，你威胁他，或者章他示弱，甚至讨好他，都没什么用，软硬不吃的！
“你以为升级整个防御系统便宜啊，我要是跟他谈，那就得按市场价了，我们一个月的收入都付不起！”老邓愁眉苦脸道。
“邓秋风，你说在学校附近开网吧一本万利的，我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可都砸你这了，半年了，一毛钱没挣，全是亏！”
东姿说着说着已经烦躁得想要打人了，尤其看到周元戴着耳机像个计算机大师一样在那敲敲敲，更气不打一处，直觉告诉她，他是有能力反击西元网咖的。
但他不愿意啊！
星期日下午，郭诗悦送杨司雨回学校，两人都到校门口了，周元才气喘吁吁跑出来。
接到杨司雨后，周元发现她眼眸低垂，都不正眼看他，嘟着嘴，也不跟他说话。
不就是昨晚到刚刚都没回她微信么，这不是通宵完，在睡觉么，就生气了？
“不用你推，我自己上去就行！”
来到学校招待所一楼，杨司雨让他把装有换洗衣物的袋子给她，拒绝了他送自己上去。
“等你脚好了再逞强吧！”周元看她这副倔强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我在生气，很生气，你看不出来吗？”
杨司雨转过轮椅，贝齿轻咬红唇，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不得不说，她这副样子真的让周元有些招架不住，不怕她神采飞扬，就怕她楚楚可怜。
“不就是忙着没回你微信嘛，至于这么生气吗？”
周元觉得她什么都好，就是太一板一眼了，非黑即白。
杨司雨听他这语气，胸口更是气得一鼓一鼓的，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咳咳咳……”
等电梯途中，周元突然咳嗽了几声，还有点流鼻涕。
杨司雨从包里拿出纸巾，柳眉紧蹙，一脸担忧问：“你这是感冒了？”
“可能换季吧！”周元接过纸巾，转过身擦了下鼻子后，不以为然道。
“根本不是换季的原因”杨司雨气得提高了声音，“最大原因是你饮食作息突然不规律，导致身体抵抗力下降，所以感冒了！”
“随便吧，一会回去吃点药，睡一觉就行！”
周元还是那般不以为意，说完，推着杨司雨就进电梯了。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去网吧打游戏浪费时间的人，但你也不能这样日夜颠倒啊……”
从一楼坐电梯到二楼，出了电梯到她住的205房，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杨司雨的念叨就没停过，周元只觉得脑袋嗡嗡的
又不想再惹她不高兴，只能一个劲“嗯嗯”的乖乖点头。
打开房门，杨司雨临进房之前，脸带绯红，细声细语对周元说道：“那你答应我，以后不准通宵，再忙也要保证日常三餐和作息正常！”
“知道了，知道了，尽量，尽量，你赶紧回房歇着吧！”
周元打了个哈哈，将她的行李放进房间后，立马脚底抹油跑了，再待下去，不是惹她生气就是她继续唠叨个没完没了。
集训班的学习是是枯燥的，是繁忙的，那些层出不穷的试题和让人脑子都要烧起来的解题思路，每一天都让人筋疲力尽。
数学，本就是一门理解大于死记硬背的学科，但要做到“理解”二字谈何容易，所以即便是这群全省前三十名的奥数尖子生，也必须在不停的刷题过程中查缺补漏。
眨眼到了星期四，又一次摸底考试，考完第一天的试卷后，当杨司雨发现自己解题思路与答案和周元全部相同时，开心得差点从轮椅上跳起来。
“第二名的团支书，你别激动，我的答案也未必就是正确的！”
操场上，看到杨司雨欢庆时的笑靥，周元情不自禁露出一种宠溺的目光。
杨司雨看向周元，他盘坐在草地上，双手撑地，清秀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自信的目光中还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这样充满阳光和希望的他，让她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周元见杨司雨一直盯着自己看，擦了下脸，不解地问。
“没什么，觉得这样的你很好，很好！”
杨司雨脸上泛起点点红晕，低下头掩饰刚才的心里想法的同时，又偷偷瞄了他一眼，叫他没什么反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暗自咬唇，这人是木头吗？
很好？很好？
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白夸他吧，平时都是各种教育他这个不能做，那个做不得，难得她还会赞同他。
“有信心月底考入全班前三名吗？”周元突然开口问道。
杨司雨闻言，反问他：“你觉得我可以吗？”
周元直接“嗯”了声，让杨司雨顿时信心倍增，“你有信心，那我就有信心”。
其实，集训班里没人比周元更清楚第二名的团支书有多聪明，多有天赋，很多题目，指导老师说了两三遍，别人都未必理解得透，但她几乎一点就通。
“周元？！”
一道不合时宜的急切叫声，直接破坏了两人融洽的氛围，坐在轮椅上的杨司雨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穿着深中校服的女孩拉起周元就跑。
“干什么？”
周元甩开东姿的手，走回杨司雨身旁，一脸疑惑问。
“不主动攻击，你有没有办法逮住西元网咖恶意攻击的证据？”
东姿说完，看了眼轮子上的女孩子，一时间也被她惊艳到了。
如瀑的柔顺长发，欺霜赛雪的肌肤，如弯月般的柳眉，明亮干净的眼睛，还有一张毫无瑕疵的鹅蛋型小脸。
她的脸上没有乱七八糟的假睫毛、眼影、口红，明明不施粉黛却清丽绝伦，她只是安静坐着，都能感受到一种由内而外的优雅、温柔、清纯的气息。
以前只是远远看过她，不以为然，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让人看一眼就沉沦，看一眼就忍不住升起保护欲的女孩。
“可以，给钱，帮你升级防御系统，并且在遭受攻击的时候，可以反向植入病毒程序，从而锁定真正攻击的ip地址！”
“给钱？给什么钱？”
一听到与钱有关的事，杨司雨立马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腕，生怕他又为了钱和谁达成什么“赌局”。
周元连忙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先别问，先别说话。
东姿低头想了三秒，试探问：“要多少钱？”
“五万！”
“你不如去抢！”东姿听周元狮子大开口，顿时就怒了。
周元不急不慢，慢条斯理，悠闲自在看着东姿，淡淡道：“你完全可以找网络安全公司给你做升级，但价格可不是几万就能搞定的，而且你现在这么急，远水救不了近火！”
“你这是趁火打劫，两万，这是我能出价的极限了！”东姿气得手都攥成拳头了。
周元摸了下鼻子，沉声道：“四万，这也是我能给出的折扣极限！”
“两万五，还要再高的话，我踏马直接把网吧结业算了！”
“成交！”
“啊？”
周元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爽快答应，这直接把东姿整不会了，不是，他不是应该继续还价吗，就这么快就答应了？
她怎么觉得上当受骗了呢，尤其看到他脸上那个笑容，简直就是大灰狼看到小绵羊的笑容。
“是现在被攻击了还是你想防备以后的攻击？”
周元怕到谈好的人民币飞走了，既然谈好了价格，那就赶紧干活，免得“金主”反悔。
“肯定现在呀，不然我这么火急火惊找你做什么，今天七点半网吧举行cs对战活动，但现网吧里的所有电脑同一时间中了病毒，如果搞不好，会流失很多老顾客！”
东姿尽可能简单说明现在的情况，她不懂什么系统和程序，关键懂系统和程序老邓，也是半吊子，找了他大学师兄来救场，结果还是没能让电脑恢复正常运行。
“我知道了！”周元淡定说了句，然后就没下文了。
“不是，你知道了，但你得做事情啊，走吧，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翻墙出校的！”
东姿话音一落，杨司雨立马眼神如刀看看周元，言外之意很明显了：你敢翻墙出校试试？
“你看，你看，我这还没做坏事呢，你就一副要训我的眼神！”
周元被杨司雨的眼神逗笑了,有她在身旁盯着,他是不可能走错一步的。
“不用那么夸张特地翻墙出校，有电脑就行，连接上网吧的主系统和数据库！”
周元说完，俯身贴近杨司雨的脸微笑道：“第二名的团支书，手提电脑再借我用下！”
杨司雨没有想道他会突然欺身过来，两人脸对脸相距不到十公分，温热的呼吸都直扑对方脸上，亲密得让她都感觉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耳根子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