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成本逻辑

    多久以后，谁也没有想到，这些人都在我的参考以内。我反复在想，十月五日之后，十月十二日之前的日子，是多么的深邃可恶。如果不是因为谢易的死亡，这位著名贵公子的死亡，又有谁会在乎这位天才少女的死因？浴缸里的赵珑竟然如此简易地被定性为自杀案件，民警草草了事之后校方对外界无条件掩盖和敷衍。如果，没有十月十二日的凶杀，我甚至，这城市的所有人，都不会去思考这背后竟然有的无限的阴谋和罪恶。我又不禁思考，那些已经被盖棺定论的案件中，会不会也有无数像今天这样的，未被发掘的黑暗，逍遥法外的凶手。在城市的边缘，谁又能明白谁的背后，谁又能有光明的内在？接到了协警同僚的电话，通过他们的现场汇报，“发现神父利利逊到场渔新村，到场有大堂经理的候场。”

    “确定只有大堂经理一人？”

    我向协警确认情况。“确定，需要我们立刻进场吗？”

    “不必，在外包住前后出入口，保持观察。”

    我挂断电话。渔新村无非就几种功能，吃饭，睡觉。我们的研究对象是，和谁吃，和谁睡，怎么个吃法，怎么个睡法？进场必然要通过大堂，因为渔新村实在没有其他可进场的入口。而只要经过大堂，研究对象的实验也等于是立刻废除了，单凭经理单人迎候这点就可以看出，会有比协警的调查动作快的信息传递。此刻已经是傍晚的六点，我和李淇反复对照电话簿和交易订单，再对照一个我们看不太懂的药用复印件。说实话，就目前来看，秦法医的判断并不是单纯的直觉，我们确实发现了一些拉斐尔药理性质以外的信息：拉斐尔的研究，按理来说是针对病毒的，但是我们不难看出研究者对于拉斐尔的研究，在配方的研究的攻坚固过程，竟然出现了比药理研究更复杂的，成本的计算。甚至李淇发现，在卢义的研究工程中，逻辑上，成本的计算是优先于材料的选择的，这真的是不可思议，要知道，在那个十万火急的时刻，他妈的，背后的支持必然是有的，这还计算成本？先把配方整出来才对啊！怕是小时候穷惯了，长大了还是干啥都先算算量？“比如说这里，”李淇指着复印件的某一堆文字，“‘拉斐尔的研究攻坚会是城市内卫生政治领域的突破。’这个话看似没什么不对，但我得说，应该是卫生科学研究的突破，但这里的语序出现了触摸边际的逻辑错误，可能是个人的疏忽。过度强调机会成本和经济成本，不是他该做的事情。”

    只能说，秦牧并不是突然发了神经催促我们研究这份我们看不懂的文件，而是真心发现了一些逻辑上的，与药理性质研究不相干的错误，这些错误并不妨碍研究的顺利进行和痊愈后的市民的生活，但总是让我内心有所顾忌。特别是现在，卢义，他已经是，轻描淡写般地，离开了人世，虽然过程十分凶残，但我从不把这人的死亡看成是如谢震的死亡那般离奇。诚然，卢义的死亡是这座城市的损失，我们惋惜。但凶杀现场留下的线索和目前有的推理，确实不觉得卢义是什么可怕的凶杀过程，这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案件的其中一部分。忽略情绪上的冲击，这没什么好多说的。倒是这交易订单的数量和金额，已经超出了我们对于这样一个小公司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