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寒夜
华灯初上,雨声渐止。路面偶然的浅滩,倒映着上海的娇艳动人的风姿,阵阵寒风拂面,倒是让人不禁打起寒战。
宇沐溪穿着卡其色的风衣,站在马路边的绿树下,长发迎风飘飞,表情却依旧优雅,像是一朵暗夜里寂静盛开的百合花。
她在等人,她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精致简约而名贵的表:应该下来了。
就在此时,办公楼下出现了张欣茹的身影,她穿着中长款的黑色羽绒服,斜挎着一个米白色的帆布包,一出办公楼便不自觉的打起哆嗦来,但是她一眼便到了夺人眼球的宇沐溪,她脸上扬起笑容,向着宇沐溪招手。宇沐溪对她莞尔一笑……
“你不冷吗?感觉今天下了雨,天气更冷了呢!”张欣茹哆嗦着。
“还好呀!我了下,你们这附近有家咖啡馆,我们去坐坐吧!说起来,我们好像很久没见了呢!”
“好呀!”张欣茹欣然答应了,虽然宇沐溪的到访有些突然。
这家咖啡厅虽然离张欣茹上班的地方不远,但是她之前却从来没有去过。她们从一楼的旋转楼梯上去,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服务生衣着整齐的走过来,“两位要点些什么?”他把精致的菜单放到桌上,宇沐溪顺势向张欣茹面前推了推,然后对服务生随口说道:“我要一杯拿铁。”
张欣茹翻开了,画册上最便宜的那款,她点了点,然后对服务生说,“这个吧。”
“好的。”……
宇沐溪了张欣茹,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便确认了一句,“你怎么和韩强说的?”
“啊?”张欣茹诧异了一下,“哦,我说我加班呀!其实最近也确实加了不少班,放心好了,女生之间的友谊,不必要都跟男朋友讲的,我可不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
宇沐溪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但是心里却分明觉着恶心:真虚伪……
她收回心思,先寒暄的问了一句,“最近过得怎么样?”
张欣茹伸了伸腰,舒展了下身体,咖啡馆的暖气让她不再感觉寒冷,“跟你说个特别有意思的事!”张欣茹两眼放光,屁股向前挪了挪,离对面的宇沐溪更近了一点,“我前阵子接了一个客户,然后我是他的主案设计师!嗯……虽然我们公司员工不多,但是我这次的设计方案,客户都非常满意!这个刘先生也是个特别的人,他一开始来我们公司的时候……”
张欣茹滔滔不绝地说着她引以为豪的这次超巨个性的设计方案,并没有特别注意宇沐溪脸上表情的微妙变化,因为在张欣茹来,宇沐溪就是这样文静的人,所以她的笑容总是这样亲和而没有变化,并没想到她其实并不想听自己继续说下去。
等到张欣茹停下嘴的时候,上桌的咖啡已经没有温度了。宇沐溪本想终止她的话题,但是越听越觉得蹊跷,便追问了一句,“你说的这个刘先生全名叫什么?”
宇沐溪的问话,再一次让张欣茹一愣,“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奥。”宇沐溪略作解释,“感觉很像我一个朋友。”
张欣茹瞪大了眼睛,“不会这么巧吧!他叫刘松,你朋友叫什么?”
宇沐溪听到这个名字不经意的抬眼,但很快便掩饰道,“那不是他。”她无处安放的手,再次端起咖啡杯,浅浅而缓慢的喝了一口,似是在品尝,思绪却飞出了咖啡馆。
“嘿——!”张欣茹见宇沐溪有心事的样子,叫了她一声,这会也感觉到自己刚刚好像只顾着说,都没问问别人是不是有什么事,心里有些歉疚。
“沐溪,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说出来呀,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宇沐溪回过神来,笑着对张欣茹说道:“哦!没有呀!他家的拿铁味道很熟悉。对了!跟你说个事,之前我在酒吧遇到了好朋友的弟弟,他是你的校友哦!下次有机会我们一起聚聚呀!”
“谁呀?”
“嗯……”宇沐溪卖起关子来,“秘密!现在先不告诉你,就当我这个做朋友的给你的惊喜吧!他可是很期待和你见面哦!”
“期待和我见面?为什么?男的女的?”张欣茹实在是搜索不出半点匹配的信息来。
“男的!”
“男的?男的朋友我没几个呀!”
“好了,你也不要猜了,现在告诉你就没意思了。还有,韩强那边你可要为我们保密呀,他对于我过去的事情可能还有些介怀,但是我现在也有了新的生活,大家好歹同学几年,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吧。更何况我也不想没了你这个有意思的朋友呀!你懂吗?”
“嗯。我知道的。”张欣茹从未怀疑过宇沐溪的善良和友好。
两个人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了。本来宇沐溪说要送张欣茹回去的,但是张欣茹婉言拒绝了,因为她知道宇沐溪还有事,刚刚宇沐溪自己说的——“公司有点事情,我可能不能多待了,欣茹。”
和宇沐溪告别后,张欣茹独自走在潮湿的街道上,寒意再次侵袭,天空还飘起了绵绵的细雨。她没有带伞,索性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了起来。路上行人稀少,她要去往还有一公里的地铁站坐地铁去。在途径一处僻静的道时,她哼起了歌,唱歌于她而言不仅可以驱寒还可以壮胆。
“我的世界因为你而不可思议,还以为那是从天而降的幸运……”
歌还没唱完,背后猛然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而当她想反抗的时候,才意识到那个人还有帮凶,而此刻遮挡住视线的帽子更是加深着她的恐惧和不安。张欣茹被粗暴地拖拽着往黑暗的巷深入,她想喊,但是那粗糙冰冷如铁的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那冰冷的手上满是水,但那并不是单纯的“水”——张欣茹只觉得呼吸困难、头晕脑胀,她本想奋力挣扎,可是眼皮开始耷拉下来,渐渐地视野中仅有的那丝光亮,也最后陨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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