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腥风血雨的夜晚1
“咦你们两个怎么回来？夜雨尘呢”蓝月语挽着江染的胳膊，询问迎面走来的云倾和聂逐枫。
“天有些冷，所以夜雨尘让我带云倾回来换衣服，现在准备回去继续看星星。”聂逐枫说。
云倾在一旁红着脸不说话，似酒后微醺一般。
“哦。”蓝月语听后便明白了，这是失败了选择放手呀。可她还是有点想不通，夜雨尘那一手好牌是怎么输的？
“你冷不冷冷的话就穿我的衣服吧，我脂肪多，抗冻。”江染宠溺地看着蓝月语，伸手将她的头发撩至耳后。
“不用啦，我衣服挺厚的。”蓝月语害羞地低声说道。
“ok，那就出发去看星星喽！go go go！”江染兴奋地吆喝着。
村子里的火光太旺，星空显得比较暗淡，他们各怀心事地踩着稀疏的落叶上，向着那片明亮的星空前进。
蓝月语心里依旧在想夜雨尘的事，除了同情以外更多的是可惜。她也不是不知道聂逐枫喜欢云倾，因为聂逐枫曾经找她倾诉过，说自己这种性格比夜雨尘差多了，不适合和云倾在一起，而且高考临近，自己只能放手。
但聂逐枫不知道的是，云倾一直都喜欢着他。这一点蓝月语也多多少少察觉到了一点，可是每当云倾和聂逐枫独处的时候，气氛就会很冷，二人不会多话，反观云倾和夜雨尘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情侣之所以为情侣，是因为彼此互相喜欢，待在一起觉得很舒服。”蓝月和江染就是如此，他们是一对欢喜冤家，在一起当然是充满了欢声笑语，所以蓝月语就下意识的认为云倾更喜欢夜雨尘。至于云倾对聂逐枫害羞的缘故，多半是聂逐枫太帅了。
虽然云倾如草履虫一般单纯，但她毕竟也是一个女生。连男生有些时候都会对聂逐枫犯花痴，更别提了处在青春期的女生了。
四个人有说有笑地往教堂走去，不一会儿就遇见了一个穿着一袭白裙的可爱少女牧师。
“哟，米特！你今晚真漂亮。”江染微笑着挥手，他一碰到女朋友也不吃醋，和其他人一样一并挥手打招呼。
“谢谢！”米特笑了笑，“你们也是要去观星吗？”
“对呀，一起走吧。”
“好呀！”
米特迈着轻快的步子跟了上去，胸前的项链微微摆动，似风中的白玫瑰。
而此时，在他们数米之外，有两个男人正优雅地坐在一旁，静静的观赏着一切。戴面具的男人架着腿，右手扶着头，悠闲地像是在看一部青春恋爱喜剧；而另一个男人则将双手架在胸前，凝重严肃的表情像是在看一部恐怖片。
但无论是哪一个人，江染他们都不会看见。因为对于那两个男人来说，他们仅仅就是一段过去的印象，一些已经死去的人。
他们经过了中央广场，离教堂只有几步路了。广场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喇叭，正在播放着振奋人心的乡村音乐，化身舞王的村长在一群老太太们的欢呼声中尽显年轻时的风华。
“你爷爷……还真是老当益壮呀！”江染不禁感叹道，“那舞姿都和我有的一拼了！”
“嗯，还好啦。”米特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一时候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每当她看到这种情形的时候，尴尬得脚趾都快扣出三室一厅了。
“嗨，年轻的小伙子们，小姑娘们，还有我亲爱的孙女，晚上好呀！”村长发现了他们五个，边舞蹈边向他们挥着手。
“晚上好呀村长，您跳的可真好！”江染也学着村长的样子跳了一小段，“您看我这段怎么样？”
“挺有模有样的嘛，要一起来吗？”
“谢谢您的邀请，但我们约好了要一起去观星，下次再和您好好比试一番。”
“那行，你们去吧，顺便一提我很看好你小子的哦！”村长说完便再次投入老太太们的欢呼声中，米特也终于是忍不了了，红着脸催促众人离开。
如轻滑细丝的月光轻洒在广场上，律动的音符包围着起舞的老人们，风扬起了片片落叶，在空中轻轻地划过，飘到了嬉戏的孩童面前，飘到了洽谈的妇女面前，飘到了畅饮美酒的男人面前，最后落在了五个对未来充满美好幻想的青年们面前。
人们的欢声笑语填补了夜晚特有的空虚与寂寞，而这和谐温馨的一刻，就是今晚最后的美好。
一切都如泡沫幻影一般，一吹就散。
“来了。”法厄洛斯轻声说。
随着一声轰鸣，几个硕大的火球突然从天而降。整个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笼罩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上一秒是欢声笑语，下一秒是死亡的悲鸣。
马的嘶吼声与人的呐喊声此起彼伏，黑暗中射出速发毒箭，它们划破空气的声音宛如恶魔的低语，许多妇女小孩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已应声倒地。
欢乐的气味还会散开，就已被绝望的杀戮扑灭。
其中几支毒箭以飞快的速度袭向一旁看戏的两个男人，但那些毒剑无一例外的都从两个男人的身体中穿透了过去，接着射中了他们身后几个逃跑村民。
那些村民起初还在痛苦地哀嚎着，在地上不停的扑腾，等了一会儿就一动也不动了。
几条生活的生命就这样在那两个男人面前消逝了，可他们只是淡定的坐在椅子上，静静的观赏着一切。其中一个戴面具的人看不到脸，但从他轻松的抖腿之中也可以看出他对此并不在乎，甚至像是在看一场战斗大片。而另一个人只是面无表情的喝着茶，双眼之中只有麻木。
“停一下。”诺德说。
法厄洛斯听后面打了个响指，周围的场景瞬间静止不动，“怎么了？看不下去了吗？”
“不是，只不过有些疑问罢了。”
“你说说看。”法厄洛斯饶有兴致的转过身看着诺德。
“以村长的实力不可能察觉不到这场突袭，难不成灵纹能还有消除气息的功能？”诺德问。
“有些灵纹可以做的，但这些家伙只不过是借助了那些破石头从而获得了一些少量的灵纹能罢了。这些灵纹能只能用来辅佐他们星纹的输出，并不能让他们使用出灵纹。”法厄洛斯冷笑了一声，“如果灵纹能真有这么方便，我当初岂会输给奥普莱斯？”
“那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种情况吗？”诺德将手指了指从黑暗之中冒出的数名敌军。
“这个嘛……”法厄洛斯沉吟了许久，“我不能直接告诉你答案，但你可以根据我所提供的情报来推理。当然，我不会对你的推理结果加以否认或者肯定。”法厄洛斯低声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带给我最大限度的乐趣。”
“请说吧。”
“通常来说灵纹和星纹一样，是可以操控元素力的，属性就那么几种，在我眼里可谓是一点花样都没有。那些灵纹不会因灵纹使献祭的神祇不同而不同，是每个人都拥有的基本灵纹。”法厄洛斯顿了顿，“但依据神祇的不同，灵纹使会觉醒出一些特殊的，契合自身献祭的神祇‘罪途’的灵纹，例如特伦顿的能够麻痹灵魂的“毒”，奥雷沃的能够冻结时间的“寒冰”，以及你的“吞噬”。”
“吞噬？”
“没错，那就是你觉醒出的灵纹，在‘贪婪’的使徒中很常见，只不过你的有些特殊。”
“特殊？”
“对，很特殊。你的‘吞噬’似乎没有上限，能够吞噬任何东西，前提是你能承受的住。”
诺德听着自己这有些挂逼的技能，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他反而有些疑惑地低头沉思，回想起了自己之前使用过的灵纹，除了分身和那些自残招式以外，就是通过汇聚灵纹能来战斗而已。场面除了劈砍就是爆炸，哪有什么吞噬的迹象。
“你说我觉醒了，但我似乎不记得自己曾经使用过类似的招式。”诺德说。
“不不不，你用过的，我前面也提到了，你用贪婪之力吞噬那些士兵的灵魂以及紫晶石中的灵纹能。那个贪婪之力就是你觉醒的能力。”法厄洛斯淡淡地说，“虽说那个时候的你蜕化了，但你强大的精神力让你和其他蜕化的灵纹使不同，保留着一定的自我意识，所以你应该有些记忆。”
诺德听后思索了一下，零碎的记忆渐渐拼凑在了一起，他想起来了，那时自己确实用一团黑雾吞噬了那些士兵的灵魂。
“想起来了没？”
“嗯，在吞噬完他们的灵魂后，脑中确实闪过一丝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我之所以想不起来，似乎是因为这段记忆和那些家伙的记忆混淆在了一起。”
“贪婪既是原罪，也是人类的本质。它沉睡于人类的灵魂深处，一旦被唤醒，带来的便只有毁灭。”法厄洛斯意味深长地说道，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冷笑，“灵纹是由人类向选中自己的神祇献祭自身的灵魂所换来的能力，所以它一定程度上能够具象化灵纹使自身的灵魂。你不觉得自己很贪婪吗？你既想守住聂逐枫与你之间的友情，又想获得与云倾的爱情。你明明知道他们两个是互相喜欢的，却选择装傻，选择遗忘，甚至逼得聂逐枫主动放弃。而且无论是在哪个世界，都会有很多女生喜欢你，你情商很高，洞察力很强，早早就知道了她们的感情。你确实很专一，但你却从来不明确地对其他任何一个女生表态，你一直钓着她们，享受着被他人爱恋，被他人拥护的感觉……你贪婪地想拥有的一切，可最后却一无所有。‘贪婪’选择你是无比正确的决定！你不觉得这个能力真的很适合你吗？”
诺德淡定地听完了法厄洛斯对自己的嘲讽，因为他说的是事实，自己确实是个很贪婪的人。
他望着漆黑的天空，不禁长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确实如此。不过我也确实没想到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对凡人的情感竟理解的如此通透。”
“这种奉承可真无聊，人的情感来源于人的灵魂，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什么神？我可是灵魂之神！”法厄洛斯得意的笑了几声，“那两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也配控制这个充满了感情的世界？我总有一天会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愿你梦想成真。”
“那么那些灵纹使得好好加油，不多贡献点灵纹能给我，我怎么复活？”
“是想让我当你传教士吗？诺德问。
“那倒不需要，你只需要好好的演出就行。”法厄洛斯悠闲的靠在椅子上，“你的那个能力就和你贪婪的内心一样，将对象完全吞噬殆尽之前是不会停止的。吞噬的东西最终会被你自己吸收，一旦超过了你能够承受的极限，你就会因反噬而亡，所以在你确保能够完全吸收吞噬对象之前别轻易的使用能力。”
“我知道了。”诺德转身看向法厄洛斯，“其实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我，‘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那名灵纹使所觉醒出的灵纹’，对吧？”
“我说了，我不会加以肯定或者否认，我只负责提供一些情报。”
“嗯，我明白了。”诺德喝了口茶，接着长舒一口气。
“看样子是干扰感官的能力啊，如果是像镜花水月那样能够操控五感的招式，一切就不好办了。”诺德心想。
“对了，说起来你似乎还是‘暴怒’的使徒吧。不好奇你所觉醒的另一种灵纹吗？”法厄洛斯问。
“当然了，若是连自己都不了解，还怎么去跟别人火拼？”
“嗯……通俗点说就是化愤怒为力量，别小看这个灵纹，你能在蜕化的状态中保留一丝意识并且能够成功的变回人形都归功于这个灵纹！蜕化状态下那股如惊涛骇浪般的杀戮意志以及如岩浆般沸腾的愤怒，都被你的灵纹转化成了灵纹能，不然你现在就是一头没有自我意识的野兽了。”
“感觉还不错，考虑到我自身的特殊性 陷入蜕化的风险远比其他的灵纹使要高的多，也算是变相地延寿了吧！”
“对对对，对你来说可真是一个绝佳的技能！不过你千万别只把它当做一个被动技能，运用的好的话，说不定你能够把蜕化这种灵纹使的噩梦变成自己独享的增幅技能。届时，说不定蜕化在你这就变成龙化了呢。”
法厄洛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点子，一般用力地拍了拍手，“有了！我甚至还为你想到了一种绝妙的连招！先‘吞噬’起手，不断吸收对手的星纹或灵纹直至龙化，然后再用‘暴怒’的灵纹维持自身意识战斗，同时将‘吞噬’转化成的灵纹能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你不觉得这招很屌吗？低耗能高效益，大大弥补了灵纹使不擅长持久战的缺点！这样你也不用因为担心自己短命，而畏手畏脚地使用灵纹了！愉悦！太愉悦了！我可真是天才！”
“是挺强的，不过这个连招在我知道自己的特殊灵纹的时候就想到了。”诺德淡淡的说，同时不禁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经历“龙化……那个，每个灵纹使所蜕化成的形态是不同的吗？我记得没错的话，特伦顿好像是一头魔熊。”
“话题转的这么生硬吗？还有，我也是神啊，能不能尊重点，我都退居二线这么久了想到这个连招容易吗？你好歹夸一夸我呀！我可是在费尽心思的为你着想欸！”法厄洛斯发起了牢骚。
“行行行，多谢尊贵的灵魂之神——法厄洛斯大人。”诺德声情并茂地赞颂了眼前看起来有些幼稚的神明。
“这还差不多。”法厄洛斯欣慰地咧了咧嘴，”回答你刚刚的问题吧。没错，是随机的。不过纠正一下，特伦顿的那个并不是蜕化，而是魂献。蜕化虽说能够增幅力量，但灵纹使最终并不会死亡，只会变成一坨没有意识的野兽。而魂献是灵纹使一次性向神祇献祭所有的灵魂，以此换来恐怖的能力增幅。通常灵纹使使用这招的目的都是鱼死网破，是一个主动灵纹，和蜕化这种被迫陷入的诅咒完全不同。”
“谢谢科普。”诺德喝了口茶，开始默默的整理起脑中分散的信息，一个个新名词的用来确实让他有些措不及防，不亚于上地理课的痛苦。
“不用谢，你就慢慢消化这些新知识吧，之后在舞台上的表演可离不开它们！”法厄洛斯打了个响指，四周静止的画面再次流动，“继续放映喽。”
“知道了。”诺德看着火焰中静止的云倾众人，介乎冷漠与激动的表情在他脸上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