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事后
淮城外，李家村。
春雨来的猝不及防，李洪背着自己的母亲，而一旁的蒋航则为李母撑着雨伞。雨滴打湿了李洪的脸庞。李洪没有说话，只是红了眼眶。
“放心，我会让整个赵家偿命。”
姜衍也是带着满腔怒火。拍了拍李洪的肩，安慰的话却哽在喉咙。
黎清允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低着头，谁也看不清秀发下她的神情。
好在，李母的伤势还可挽回，并非不可救治。
只是这钻心之痛，却是一个没有丝毫修为的普通妇人所承受。李母已经晕厥了很久，李洪自回到家之后，就一直沉默，一言不发。
整个家中的气压都很低，连一向活泼话多的蒋航都每天沉着个脸，努力的修行着姜衍传授的法门。
而黎清允回到李洪家后，则承担起了之前所有李母的担子。任姜衍怎么劝解，都无济于事。
光阴似箭，半月时光消逝。
清阚山，锦道人道观内。
姜衍在点燃了三根香火，放在额头诚心祈祷后，插入了香炉内。
“小子，怎么今日想起来给我这道观上香了？”
锦道人还是穿着一身被水洗的掉色的道袍，用着一个扫帚打扫着不大的道观。
“晚辈有一事相求，愿道人同意。”
姜衍转过身，又对着锦道人鞠了一躬。
“黎姑娘的事就靠你自己，道人我不是月老。”
锦道人撇撇嘴，并不想搭理姜衍。
“那赵家”
姜衍又小声的询问道。
“还是那句话，问自己的心。杀戮不等于入魔，有时候，杀戮倒是解决事情最好的办法。”
锦道人云淡风轻的说道，但姜衍明显的感觉到，道观内的气温都下降了几度。
淮城，聚淮楼。
“姜兄，事情我都听说了。”
“十日后，淮城十年一度的秘境开启。到时候就是覆灭赵家的时机。”
徐天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道。
“十日后，我要淮城，再无赵家。”
姜衍冷冷的说道。
随着相处的增多，姜衍发现徐天这人着实有趣。不该问的他不问，他想知道的，也不会主动去说。就等待着别人自己开口，而他只是做一个聆听者。
徐天很聪明，他不会去强调自己与赵家有怎样仇与怨，毕竟这是淮城人尽皆知的事情。
他在与姜衍的相处中，是一个聆听与附和的存在。哪怕是徐天找话题，他也不会用过多的言语去表达，而是把话题引导在姜衍的身上。
随着与徐天的相处，姜衍的话也逐渐多了起来。在面对黎清允时，也不会像往常一样呆愣。
“这十年一次的秘境是怎么一回事？”
姜衍手指敲打着桌面，看向徐天。
“姜兄有所不知，这淮城附近的清阚山，有一道人，每十年开启一次秘境。有人说是因为那高人居住在淮城，所以给淮城人一点福利。”
“也有人说，那道人就是清阚山的山神，为了守护与造福淮城一方水土。”
“那秘境之中每十年一变换，或是法宝灵器，又或是灵丹妙药。种类繁多，而且品阶都极高。”
徐天喝了一口酒，徐徐道来。
‘锦道人吗’姜衍心想。
“那徐兄，对那清阚山的道人很了解吗？”
姜衍倒是想知道更多关于锦道人的事情。
“那道人已经在清阚山很久很久了，听我父亲说，他印象中的锦道人就没变过模样，一直是一位中年人，很是神秘。”
“占卜，算卦算是锦道人最拿手的地方，因我的曾祖父曾与锦道人喝过一次酒，他就赠与我曾祖父三卦机会，这第一卦就是我徐家在淮城崛起的契机。后我祖父去求第二卦，我徐家也就走到了淮城的顶点。”
徐天娓娓道来。
“那这第三卦呢？”
姜衍问道。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卦象显现前，若是说了出来，那就不灵验了。”
徐天卖了一个关子，姜衍也是识趣，没有再过多的言语。
“姜兄，若是有时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两人闲聊，突然徐天说道。
“好啊，那就去瞧一瞧。”
姜衍一愣，随后跟着徐天离开了聚淮楼。
城北，大都是一些城外之人在城内买的房子。这里不像城东富人区，寸土寸金，但也是城外之人梦寐以求的地段。
这里路甚至都没普及青石板，泥泞的路段，只是偶尔可以看见几块石砖。
徐天与姜衍并排前行，而孙起扬则握着剑跟在二人身后。
徐天一身亮红长袍，腰间别了一块玉佩，头发被玉冠拢在一起。
走在这泥泞小路上，格格不入。肮脏的泥垢沾染了徐天的靴子，但徐天并不在意，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任谁看了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
狭窄的巷子如同迷宫一般，但在徐天的带领下，好似条条大道。
“姜兄，这是黎姑娘父母居住过的地方。”
走了许久，终于在一处破旧的房屋前停下。徐天指着门，对姜衍说道。
这房屋矮小，细细瞧去，甚至不如李家村的房屋。木质的大门已经被蛀虫啃食的到处都是孔洞。上面还有着年节时贴的对联，只是在雨水的浸润下，已经发白翘边。
“徐兄这是何意？”
姜衍眉头微蹙，有些不满的说道。
“难道姜兄就不好奇，黎姑娘的故事吗？”
徐天笑着说道。
姜衍没有说话，而是走上前去，敲了敲大门。可半天也没有一个人回应。
“里面已经没人了。”
徐天也走上前去，轻轻一推，随后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那黎姑娘的父母呢？”
姜衍也走进院内，两人就坐在院子内的椅子上，孙起扬持剑抱胸，站在门口处。
“姜兄莫要着急，其实在你毁了百花楼后，我就将黎姑娘的父母接去了我徐家，现在正好吃好喝的照顾着呢。”
徐天双脚翘在桌子上，双手倚在脑后说道。
“那我替黎姑娘先谢过徐兄了。”
姜衍打趣的说道。
“哈哈，不急着谢，黎姑娘可能更希望他们俩死呢。”
徐天笑着说道，但声音有些冷意。
“哦？此话怎讲？”
姜衍有些诧异，黎清允在他眼中可不是什么邪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