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母亲
飞虎山山脚。
姜衍左手抱着已经哭的昏睡过去的陈芷音，而那头狼也被姜衍的大衣包裹，在灵舟躺着。
飞虎山上的灵石与一些存货都被姜衍打包带走，在飞虎山上替那些被张威行杀害的人们立了一块碑。
在虔诚的默哀后，姜衍手指太阳星，太阳星的一丝火焰被牵动朝着飞虎山席卷而去，这一行为已经让姜衍虚脱，随后姜衍驾驶着灵舟朝着枣城飞去。
枣城，此刻人们都汇聚在城中的广场上，而广场上也不知何时已经竖起了姜衍与姜尚的石像。人们欢天喜地，在这里大摆筵席。
姜衍带着昏睡的陈芷音回到城主府，随后便打坐恢复灵力。
姜尚倒是喜欢热闹，已经在广场的中心开始演讲。
而谷烁也被一群少年围着，让他讲故事，架不住孩子的热情，谷烁讲述了他是怎么通过的岳首山试炼，又经历了怎么样的任务，看着星星眼的孩子们。
谷烁也告诉他们“人的梦想是不会结束的，如果想成为我这样的人，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可以在明年的秋季去岳首山参加弟子选拔。”
孩子们听着谷烁的故事，大都是憧憬着未来他们也可以御剑飞行，仗剑走天涯。
是夜，欢乐依旧，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音音，你愿意跟着我到岳首山去修行吗？”
姜衍看着此刻已经睡醒的陈芷音。因为大哭一场，陈芷音的大眼睛已经红肿。脸上也是挥之不去的悲伤。
“可以吗？”
陈芷音弱弱的开口。
“可以啊，那你能跟哥哥说说，你的娘亲为什么是一头狼呢？”
姜衍已经将那头狼的尸体埋葬在城主府的后花园，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等姜尚和谷烁出发。
“我只记得我三岁的时候，我被村子里的人给抛弃到山林里，他们还说我是不祥之人，总为村子带来灾难。然后我就被娘亲叼走，是娘亲和娘亲的族人带着我长大。后来遇到了张威行，他用链子将娘亲拴起来，还总是威胁我，如果不听他的话，就杀掉娘亲。”
陈芷音的声音愈来愈小，直到最后已经彻底将头埋在姜衍的肩膀上。
“乖，以后没人能威胁的了你。”
姜衍摸着陈芷音的头说道。
直到午夜，姜尚才醉醺醺的被谷烁提回来。而姜衍也没有准备让姜尚醒酒，转而辞别何雄后直接驾驶着灵舟朝着岳首山飞去。
冬天的夜很冷。姜衍把陈芷音抱在怀中，抵御着寒风的侵袭。
夜空中的云朵很少，姜衍望着远方微微出神，看着怀中的陈芷音让他想到了儿时母亲也是这样抱着自己。
“衍儿，烟花好不好看啊？”
“好看，但是没有娘好看，嘻嘻。”
“滑头。”虽是教训，但仲云的脸上依旧是掩盖不住的笑容。
仲云没有倾国倾城的样貌，甚至说不算出众，但总是那么的和蔼。姜衍很少看到母亲生气，大多时候都是仲云带着姜衍东逛逛西瞅瞅。
与其余的兄弟比起来，自己算是最舒服的那个，母亲从没有要求自己要怎么怎么修道，而是告诉自己“衍儿，开心的活着就好，一切都有母亲呢。”
直到八岁那年姜尚的母亲被害，父亲的无动于衷。那是自己第一次看到母亲发怒，平时和蔼的母亲就像是发狂的狮子，原本不争不抢的母亲，第一次展现出那无与伦比的气质。
那是自己只在父亲身上感受到过的。
母亲气势汹汹的找到父亲，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知道母亲回来后，给自己和姜尚带来了很多的好东西，给了他俩一人一个乾坤戒。
但母亲自那以后就咳嗽不断，也很少再见到父亲。倒是偶尔看到老四老五的母亲来阴阳怪气，说母亲多此一举，为何还要给自己的儿子树敌。母亲总是笑笑不说话。
等老四老五的母亲走后，母亲又总会拉着自己和姜尚说“你们俩啊，要好好相处，要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哪怕你们俩没有继承父亲的位置，也不要拔刀相向，娘永远是你们俩的港湾。”
也是从那以后，姜尚就称呼母亲为云娘。从姜尚的母亲去世后，就总是被老四老五他们欺负，老六总是会在一旁嘲笑，老七老八从来都见不到身影，偶尔几次只在父亲要举办家宴上。
那时候的姜尚很孤僻，再加上总是被欺负，导致谁也不相信。可母亲告诉自己“尚儿以后就是你的弟弟，弟弟被欺负你就要打回去！哪怕打不过也不能退缩，因为衍儿是哥哥，是男子汉，所以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
再后来老四老五他们都修行去了，姜尚也很少再被欺负。可每当年节，他们还是会回来，可那时他们已经是修士，而自己和姜尚因为母亲的纵容一直没有踏上修炼一道，导致我们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在又一次被欺负后，老六找到了自己和姜尚。
“真狼狈啊！身为父亲的孩子，但是又那么的不思进取，知道为什么你保护不了老十吗？因为你太弱小了！”
姜枫摇着扇子，从小就酷爱装叉。
“要你管，我有我娘亲保护我。”
自己还顶撞老六，而姜尚则在一旁握紧了拳头。哪怕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可依旧挥动着软绵绵的拳头朝着姜枫打去。
姜枫总是不屑的躲过去，然后一掌就把姜尚压在地上，无法动弹。有时，总感觉姜枫比老四老五还厉害，但是明明姜枫没他们大啊。
而自己看着姜尚被欺负自然也无法无动于衷，不顾一切的朝着姜枫冲去。不出意外，姜枫也是一巴掌就把自己镇压在地上。
姜枫把自己和姜尚摞在一起，然后坐在我们的身上，奈何我们俩实在是弱小，没有办法反抗就只好任由姜枫在夸夸其谈。
可当自己听到“你的母亲到时候也会自身难保，其背后的家族可能也会覆灭。”后，自己再也忍不住怒火，姜尚也和我一样，即使身体已经没有一丝的力量，可还是拼命的想要站起身来，反抗姜枫。
那应该是自己和姜尚第一次觉醒了血脉，只感觉身体里多出了两道气体，让身体暖洋洋的，很舒服。
瞬间就感觉拥有无匹的力量，但现实很残酷。姜枫只是微微诧异，之后只是随意的一击，就又把自己和姜尚镇压。
“老十，你的母亲就是因为没有实力，没有背景，才会被杀，知道老四老五为什么喜欢欺负你吗？就是因为你母亲的死，牵连到了他们的娘家人，这才要欺凌打压你，让你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自那以后，姜枫就很少自己与姜尚说话。而姜尚也不再孤独，因为他已经完全的相信了自己和母亲。对老四老五依旧是那么讨厌，只有老六，很奇怪，说讨厌也算不上，但也不算亲近。
自打那次之后，自己就和姜尚在母亲的指导下开始修道。但母亲不善表达，总是教不好自己和姜尚。
但没关系，想着下次年节，就应该可以和老四老五一较高下，但梦想总被现实打脸，自己和姜尚的脸肿成了猪头。
父亲不但没有袒护自己和姜尚，反而去夸赞老四老五，说他们有父亲当年的风采。但父亲也不是冷血无情，后来他单独找到自己和姜尚，给了我俩一人一把剑。
还告诉我俩“我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想要报仇就要靠你们自己。”
并且还给了自己和姜尚一人一本书《阴阳道》，还对自己和姜尚语重心长的说到“尚儿，对于你母亲的事，是父亲的错，但父亲已经让对你母亲下手的那些人偿命了，希望你不要怪父亲。”
姜尚听到后泪如雨下，只是重重的点头，没有言语。
转而父亲又对自己说“衍儿，你母亲的伤也很抱歉，这事情要靠你自己解决了，这颗丹药你给你母亲带去，就说是我对不起她。”
那年自己和姜尚十四岁，自己壮着胆子跟父亲说“父亲，我和姜尚也想和四哥五哥他们一样，想要去修行。”
“在这就可以修行啊，我会找人专门教导你们俩。”
“不，母亲告诉我，要去岳首山，让我去华锦峰拜师。”
自己第一次没有听父亲的话，看着父亲若有所思的表情，以为他会不同意，可下一秒他就说到“这样啊，华锦峰，如果是那位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位不一定看得上你们俩。”
听到父亲的话，我仿佛被刺激了一般，就决定要前往华锦峰。
时间转瞬即逝，眨眼之间已经到了秋季。母亲自从吃了父亲给的丹药后，就不再咳嗽，气色也一天比一天好。
琼花宫门口，本想着自己和姜尚就可以去，但母亲非要护送我们。的确，比自己和姜尚去舒服的多。
母亲的车辇很是豪华，通体红色但镶着金边，红木上是凤凰腾飞之图。一路上，炽焰焚烧万里，但没有一处被车辇的火焰点燃。
离别前，母亲告诉自己和姜尚，“衍儿，尚儿，言多必失。好好跟着那位修行，若是累了，就回琼花宫，记得儿时怎么告诉你们的吗？娘这里是你们永远的港湾。”
母亲说完，自她脸上流下一滴泪水，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母亲流泪。
自此，自己和姜尚就发誓，等功成名就，才会回去看望母亲，到时候让母亲脸上永远没有担忧和悲伤。只要有高兴与自豪就好。
“想什么呢？”
谷烁的声音把姜衍从回想中拉了出来。
“奥，想年节的比试，怎么才能取得第一。”
姜衍说道。
“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年节的比试，其实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顶尖的弟子，是不会参赛的。
就好比一座峰上的前三是不会参加比试的，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背景和天赋不需要靠一个小小的年节比试证明。天地人榜才是他们的目标。
按理来说，这年节的比试，也不会让你参加，但既然那位都发话了，也只好乖乖听话喽。”
谷烁解释道。
“这次的功勋不会低，到时候你可以和姜尚去泰岳峰的擎天塔里面试一试，那里面拥有时间加速的效果，以你们的功勋可以在第一层三倍流速中待个十天。这样也可以更好的准备准备年节的比试。”
谷烁又补充道。
“好，多谢师兄告知。”
姜衍点点头。
“你和姜尚的剑都不简单啊，怎么从没听过剑的名号？”
谷烁看着姜衍背后的长剑问道。
“这剑是我父亲给我的，是由他亲手打造的。我这把剑名守云。姜尚的那把名护云。”
姜衍抚摸着剑柄说道。
这剑从开始的剑胚到现在的初露锋芒，都离不开母亲的帮助，而守云与护云的名字皆是因为母亲的名字。
母亲对这两柄剑分别注入了太阳石与太阴石，更有数不清的名贵矿物。一点点的升华，进而到现在的得心应手。
“等回到岳首山，我带你去拜访一位前辈，若是那位前辈肯对你指点一二，那么你的剑术将会如仙人般扶摇直上九万里。”
谷烁淡淡的说道。
“真的吗师兄？真的可以吗？”
姜衍激动的询问。
“我以为你一直是波澜不惊的呢。”
谷烁有些诧异，姜衍在他眼中就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那种人，明明是舞勺之年，却如此老成。
“你也别激动太早，那位前辈和我们华锦峰那位是一类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你能被那位前辈看上再说。”
谷烁又补充。
“好！好！好！”
姜衍一连说了三个好，随后面色激动甚至是涨红了脸。如此一来，若是那位前辈与华锦峰那位都能教导自己，那自己的实力必将追赶上姜枫，甚至是老四老五。
这样一来，倒是可以帮姜尚先收回一些利息。那自己就得更加努力的修行。
姜衍再次沉默，随后直接在灵舟前头盘膝而坐。内视身体，那黑白二气依旧在筋脉与骨头上穿梭，时不时的就对着筋脉与骨头冲击一波。
“此时不破，更待何时？”
姜衍自言自语，随后自乾坤戒中取出一颗朱红的果实细细瞧去，上面还有火焰在跳跃。
这是朱果，相传是朱雀巢穴边沾染了朱雀灵力的一种果实，具有极其猛烈的炽焰灵力，至阳至刚。
随后又拿出一颗墨色的枝丫，像是树枝被墨水浸染一样。在书中记载，这是龙潭深处的藻类枝丫，极具阴气，相传一般用作接引鬼魂之用，是极阴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