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笑脸玩偶（大修）
毛球球身上的绒毛都炸开成一大颗刺球。
不等碰到铜皮丧尸的身体，铜皮丧尸就像是撞上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头颅瞬间爆开，炸得血点四溅。
陆阮被这突如其来的“丧尸病毒雨”吓了一跳。连忙召回初级水妖，如盔甲般护在全身。尽管不会像傅老一样拥有初级水妖的加成效果，可好歹也躲过了被二级丧尸感染的可能性。
陆阮舒出一口气，心有余悸。直道某颗毛球球果然是轻易招惹不得，否则这样的“惊喜”再来几次，他不死也得残。
而且，大好一颗二级晶核，就这报废掉了。
简直败家啊！
陆阮捂住胸口，忽然觉得里头有亿点点痛。
陆阮这头惊魂未定加郁闷不已。可另一头的幸存者们，却已经陷入了空前的狂欢。
在他们眼中，陆阮就是随意挥动了一下流星锤，那只无人能敌的丧尸就顷刻殒命。
虽然流星锤的颜色确实是少女又奇怪了点。但是，那也挡不住它的威力巨大啊！
流星锤本球发出一声冷笑。告别疯狂的人群后，从陆阮手心里唰得抽出自己的尾巴。扬起来，对准陆阮就是一顿猛抽。
“诶！球球大人，球球大人，您别生气呀。”陆阮倒吸一口凉气。忙不迭从空间中端出早备好的一碟冰淇淋小蛋糕，伸手举高，防卫全身。
不出陆阮所料。头顶上的呼啸风声在遇上小蛋糕的时候，陡然一滞。方向一转，改卷起盘子，飞身到距离陆阮最最最最远的二楼栏杆上。屁股对着楼下的陆阮，毛球点点点。
看来是吃得正欢。
陆阮压下溢到唇边的笑意。挪呀挪，凑上前，告饶讨好，“球球大人，您看，我们只有赢了，才能请您继续吃这些好吃的。下次啊，您就多担待担待。”
“你还想有下次？”毛球球眉头一挑，声线骤然拔高。不等陆阮把话说完，拎着一空盘子拍上陆阮的脸，被陆阮一闪身躲过去。
白瓷盘子惨遭始乱终弃，和墙面撞在一起，碎了一地。一块块瘫在地上，全方位照出毛球球“凶神恶煞”的表情。
——一颗软乎乎的q版毛球团子，除开气势影响，能做出恐怖表情才怪。
陆阮一边吐槽，一边装作委屈地对手指，“这、我也不想有下次啊。可是您看，这世道是越来越危险了。我就一咸鱼小人物，我也得想办法自保的吧。”
正好来送餐的蒋清悦：“……”
轻松杀一级、刚越阶解决了二级丧尸的咸鱼；手握着好几个仓库、连进化药剂和免疫药剂都有库存的小人物。
哈哈，你们这些大佬可真是幽默。
蒋清悦嘴角抽搐。只觉得满肚子的槽无处吐起。
“哼，你就问问，这话你自己信不信。”毛球球冷嗤一声，可以说是道出了蒋清悦的心声。
蒋清悦心里的小人娃娃还没来得及举起旗帜欢呼，就见毛球球忽然转身看向她，趾高气昂地命令道，“你来说说看，你觉得他是不是这样。”
蒋清悦：“……我想起来厨房里还有特地为您准备的十全大补汤炖着呢！我这就去给您取来！”
说着，蒋清悦片刻不敢耽误，将托盘往点心桌上一放，火烧火燎地往客厅外跑。活像是背后有一群饿狼在追着她似的。
她悔呀！
早知道陆少离开前给她发布的任务会撞上这种修罗场，打死她都不会自己来这儿送餐！
“啊、啊切！”
帮蒋清悦处理完厨房的杂务，孙诚打算去打探一些战后消息，以备不时之需。结果踏出门没多久，就猝不及防打了个好几个喷嚏，不禁一阵郁闷。
这糟心世道，就别感冒了吧。
好歹他也是个一星进化者了。刀枪棍棒没见上几个，先败在了感冒病毒下，也太丢脸了！
万一陆少嫌弃他太弱，把他踢出去怎么办。
“球球大人，真生气啦？”
无知的宠物！
生气难道还能有假生气！
毛球球发出一声傲娇的冷哼。身体扭扭，继续拿屁股对着陆阮。
别说，这位不蹲他头顶，改蹲房间最顶上的位置，他竟然还有点不习惯。
陆阮暗道自己有毛病。锲而不舍地转了个方向，望着毛球球，好声好气地哄，“球球大人，楼顶上咱们普通人够不到，容易生灰。您一直呆在上面，弄脏了就不好了。快下来吧，我给您准备泡泡浴。”
毛球球毕竟是颗毛球球嘛。任性幼稚是任性幼稚了点，但耐不住某种时候，效用特别大啊。
像这次，就帮着变色螳螂的经验条进阶了一大截。下次再遇上铜皮丧尸，不用旁人辅助，陆阮自己就能凭技巧和螳螂刀的锋利，把铜皮丧尸给解决了。而且丧尸晶核保证完好。
所以，给某位顺毛撸，完全是值得的！
陆阮笑容满面。
话音未落，就见毛球球尾巴一扫。尘絮漫天。
陆阮吃了满脸的灰。劝告不成，反被整得够呛。
得，忘了。
陆阮打完喷嚏，又眨眨兔子样通红通红的眼睛。无奈至极。
这位大佬平日里最龟毛不过。他头顶上但凡发现一根不对劲的头发，就得逼着他跑去洗澡。要不是陆阮重活一世，家底囤得厚，单洗澡用水，就能把陆阮给洗垮了。
哪儿能自己把自己搞脏了。
陆阮几度诱哄无果。想了想，叹口气。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好了好了，今天允许你多喝几口。”
陆阮扯下领口的衣服，对吊灯顶上的毛球球露出白皙的脖颈。
据毛球球评价，陆阮血液的味道还会根据陆阮自己的心情或意愿有所变化。
自愿且愉悦的味道永远是最好的。
得出这样的结论之后，这位叼嘴的大佬连偷喝的频率都直线降低为零。甚至在他烦心的时候还能直达负数区域。
可以说是超纯正享乐派一名了。
毛球球刚聚起来第二捧灰尘就此打住。
呆在吊灯顶上，居高临下地看了陆阮好一会儿。停在半空的尾巴尖终于是控制不住地摇摆起来，扑扇着小翅膀，重新降落到陆阮头顶，骄傲挺胸，“这可是你说的。”
“是是是。是我说的。”吃货到这份上，陆阮还能说啥。当然是继续惯着他了！
——能用食物解决的问题，何止是省事能够形容的！
“要是味道不好，我要加成。”毛球球在蓝星待久了，都学会种花家特有的谈价论价了。
陆阮嘴角一抽，“行。”你都研发出这种判定“真心”的方法了，他还能说啥？
“不过，你是唯一的审判标准、嘶——。”这哪里是魔王。根本就是属狗的吧！
陆阮猝不及防，被“掉”到肩膀的毛球球一口咬中脖子。
毛球球深吸一口，餍足地摊成椭圆。语气却凶巴巴的，“你在质疑我？”毛球球高傲宣告，“我从来都不屑说谎。想这些不存在的事情，还不如想想你下次要对我进贡什么。”
语毕，不忘摁着刚惹了自己的陆阮拉踩一脚，“也只有你们这些弱小生物，才喜欢用谎言来欺骗自己。”
说完，又一次蹭上前，吃一口。眼睛惬意地微微眯起，琢磨片刻，忽然补充发言，“但是，这次的味道确实有点不对劲。”
陆阮：“……”
那您可真的是“不屑”啊。
“所以？”陆阮装作没懂。
毛球球眉头一拧，用“你怎么突然间这么不懂事了”的谴责眼神瞪他一眼。晃着尾巴，一派正经地回答道，“所以，罚你再补三、”顿住，理直气壮地改口，“五天吧。”
“……噗嗤。”陆阮扭过头。努力了大半天，还是没忍住，笑了。
房间里，登时又一次上演了毛球暴打两脚兽的精彩画面。
“啊啊啊啊！”
寂静的城郊，废墟的断壁残垣间回荡起鬼啸般的呼声。一声比一声凄厉恐怖，仿佛是在被人剜心挖肉一般。持续了一夜时间，才堪堪停息。
宋凯满身大汗，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死肉般趴在地上，连一根手指都无力动弹。却偏执地转动眼球，猩红眼角瞪向悬浮在半空中的精致小壶，“你骗我！”
小壶上，坐着一个奇怪的玩偶。脸上戴一张诡异的白色笑脸面具，隐约能看见神秘的纹路流转银光。
闻言，在壶嘴上晃腿的小人低头，笑脸面具上的弧度向上拉大，愈发叫人感到惊悚。笑着回答道，“我骗你了吗？在给予你力量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只有强烈的贪欲，才能催动它成长。”
小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进宋凯的耳朵里。朦胧幽怨，宛若缥缈仙音。
可其中内容，却似恶魔低语，“你的贪念还不够纯粹、不够多，所以才造成了力量的反噬。如果你一直能够喂饱它，我保证，你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刚刚经历一场生不如死的痛苦，宋凯已然不愿意再轻易相信他。
“你让我把那只丧尸引进基地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宋凯咬牙质问。
“里面的人确实拿它没办法，不是吗？”玩偶面具上，弯弯的笑眼里是一片漆黑，有种漠视一切的冷酷，“至于你说的另一个人，你给出的情报并不准确。我同样没有骗你，你说对不对？”
宋凯眼底极快地划过有什么愤恨，很快收敛下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紧抿嘴唇，不再说话。只在心底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不管是陆阮，还是眼前这个故意戏耍他、拿他当玩物的玩偶，他都一定会百倍、千倍地报复回去！
沉浸在自我中的宋凯没有发现，随着他身上散发出的负面情绪越来越多，玩偶面上的笑脸面具，愈发生动诡异起来。
“嗯？”远在安全区里的毛球球尾巴一甩，一盘烤鸭就尽数被拉到了他面前。尾巴尖挥舞，片片薄如蝉翼的烤鸭肉被切下来，精美摆盘。中间一个丝肉未沾的鸭架立那里，然后忽得腾空而起，砸进了陆阮的汤碗里。
水精灵织就的屏障一闪而逝，挡住四溅的汤水。陆阮看着兀自亢奋的毛球球，不禁无奈，“您这又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了？”
“好事？”毛球球盯着陆阮看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地笑道，“确实是一件‘好事’。一件非常有趣的好事。”
陆阮脊背一凉。再想追问时，却见毛球球端着自己的烤鸭套餐，翅膀扑腾，就又飞到了前不久才被打扫出的吊灯顶上。显然是不打算再回答陆阮的问题。
装神弄鬼的小气球。
陆阮愤愤不平地嘀咕一句，心底的戒备却瞬间拉到最高。
能让这位感兴趣的，目前只有两件事情。
一件，是好吃的。
另一件，就是陆阮倒霉。
如果是第一件事，毛球球恐怕早就催着陆阮去“干活”了。
也唯有第二件事情即将发生的时候，这位才会是一副悠闲看好戏的模样。
——可陆阮现在对此毫无头绪。
陆阮无奈。盯着碗里丰盛的早餐，突然没了先前的好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