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易
每个世界，都会在核心孕育出一个世界意识。是世界能够抵御外敌、第一时间亮起警报的根本所在。
但是，这并不代表每个世界意识都是一样的。
就像生物会修炼成长，世界意识也有强弱之分。按理说，蓝星这么个连修炼者都没有，还被强制加速进程的小星球，是绝对不可能孕育出强过洛菲斯的世界意识的——能比洛菲斯强的也没几个。
更别说，世界意识那种思维模糊的伪生命体，居然还会算计人了！
洛菲斯气归气，对于整件事情的思索却清晰异常。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因为对陆阮灵魂的好奇一时兴起的话，那现在，他是对这个世界真的有些兴趣了。
陆阮假装老实地站在一旁。等毛球球转够了圈圈，眼中狡黠一溜，伸手戳戳毛球球的后背，试图套近乎，“这位大人，您看，现在契约突然生效，短时间里咱俩谁也离不了谁。要不，咱们谈谈？”
毛球球瞥着眼睛一睨，翅膀扑扇闪身躲开。颇有一种想屈尊降贵咬他一口的感觉。
陆阮既后怕，又有点想笑。见对方没有反驳的意思，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位恐怕打一开始，就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不方便对他动手。如今又阴差阳错，招惹了七彩卡池，被卡池背后的存在给“正义制裁”了。
看那薄弱的契约链接，对方可能付出某种“代价”后，就能轻松离开。只是对方还眼馋这边的某些东西，才选择了继续留下来。
那陆阮当然是要竭尽全力，让他留下来了！
——敢拆卡池的召唤兽谁不眼馋！
毛球球转回来，盯着他看了半天。毛球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复杂，终于肯开尊口，“你是宠物。”
果然！
陆阮喜笑颜开，顺着他的毛往下撸，“是是是，我是宠物。”
然后看一眼全新的契约兽面板。背后仿佛有条尾巴，得意地翘上了天：口头上的便宜谁不会占？可事实上，指不定谁是谁的宠物呢！
本命召唤兽：？？？
现等级：普通
体质：10
精神力：10
异能力：10
陆阮盯着那短短五个字的前缀名，面上恭敬惶恐，内心神清气爽。再往下一看，登时惊得眼睛都要弹出来了。
上一世人类总结的数值判定标准，普通等级到顶才有1而已。陆阮经历过重生的加成，预计最强的精神数值也就是勉强到2。就这，纵观整个末世，恐怕都是独一例的稀罕。
结果眼前这颗毛球球，竟然能在普通级达到10的可怕程度！
这都已经是一级进化者的巅峰数值了！
“……这些要求，都懂了？”洛菲斯懒洋洋地掀起一边眼皮，看向陆阮。
“懂懂懂。”陆阮乐不可支，“您放心，我保管把您养得粉粉胖胖，伺候得舒舒服服！”
这堪称逆天的数值面板，带给陆阮的加成效果是难以估量的。几乎是象征着陆阮每进一个等级，都必定站在同级的巅峰。
别说只是要用最高规格的待遇，把这位尊贵的毛球大爷供起来了。就是偶尔叫他放点血掉几块肉，陆阮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来自异世界的魔王大人，显然没经历过种花家博大精深的语言文化熏陶。尽管陆阮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介于没有揪出确实的问题所在，洛菲斯选择了无视。
豆豆眼从上至下端量陆阮好几次，嘴角扬起一抹让陆阮相当眼熟的弧度，“最重要的一点，你每天都要给我进贡一杯新鲜的血液。”
陆阮脸上笑弧一僵。
“你自己的。”毛球球甩着尾巴补充，“自己放或者让我咬都行。”
陆阮：“……”
“当然了，我更属意自己来。那样口感比较新鲜，味道更好。”毛球球向上飞高些，居高临下地看着陆阮，“放心，不会影响你过的‘小日子’。”
拒绝的话被堵个正着，陆阮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忽得一笑。手腕转向腰间的匕首，快准狠地一刀划过小臂。
霎时，鲜血蜿蜒。
只有魔族能够嗅到的奇异香味，顺着血的味道蔓延开来。
洛菲斯舔了下嘴角，享受地从空中深嗅。
无形的能量攀附上陆阮的手臂，包裹住伤口，带出一股血流飞向空中的毛球。血线末端，化开的伤口神奇愈合。卡池周围的丧尸甚至还没来得及对血液有所反应，就已然失去了目标，继续在街道上茫然搜寻食物。
“下次，”毛球球背后的翅膀都不受控制的舒展开，尾巴愉悦摇晃，“我自己来。”
这样美味的血液，很久没有遇见过了。
其中藏着的那些奇异口感，甚至让洛菲斯觉得有些上瘾。
眼前的血食宠物，确实很有趣。
各个方面。
陆阮神奇地活动活动愈合的胳膊，确认了毛球球的第一个异能力：罕见的治愈系。范围未知，效果极强。
“只要您不违背您的承诺，大人。”
尾音轻扬。
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谁的讽刺力度大一些。
洛菲斯略感意外。眉头一挑，低笑出声，“做好你本分的事情，你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庆幸的。”
陆阮乖巧一笑，不置可否。
以后如何，谁知道呢。
他只需要知道，这个强悍的异世界生物，目前不会是威胁，就够了。
“对了，大人，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你不用知道。”
陆阮早有所料，一点都没有被拒绝的难堪，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但是大人，在我们这，称呼对方的名字，是必须的尊重。既然大人不愿意告诉我您的真名，那我就叫大人球球好了。”
洛菲斯：“？？？”
陆阮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可是，一颗毛球球被称呼人名，也很奇怪不是吗？球球你应该不希望随便到哪个地方，都要遭受别人的注目礼吧？”
洛菲斯：“……”
这话竟然莫名有一种道理是怎么回事？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球球！”陆阮压根不给洛菲斯反应的时间，一锤定音，“事情都解决了，球球，我们该准备离开了。”说着，视线满含暗示意图地直往卡池瞟。
他可还记得，那里头还藏着四件好东西呢。
“球球你还能再取出来多少？这可都是能为球球你争夺未来待遇的筹码，有大用的。”守财奴的本性展现得是淋漓尽致。
“叽！”毛球球炸成蓬蓬的一团，气得本体音都冒出来了。
这个胆大包天的宠物。绝对是故意的！
毛球球尾巴绷直。扑腾着小恶魔翅膀飞到陆阮头顶，一屁股坐下去。翅膀尖前伸，指挥陆阮快点行动。
陆阮微微偏头。抬手挡住唇角，好险没偷笑露馅。
“好的，球球。”陆阮煞有其事地再度重复一遍毛球球的新名字，“我们这就离开。”
陆阮检查好身边的装备。正打算启程返回，借用空间项链收拾一番车内的物资，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的医院三楼，一道显眼的鲜红飘在窗口处剧烈摇晃。
剪着一头短发的女人见他望来，当即露出激动的表情。探出身体，伸手指指陆阮旁边的七彩卡池，又转身，指向身后的房间。紧张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