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触即发
好像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这个如今在众人脑中仅仅是个概念的【灵气宝库】就好像一个强塞到廖家村的火药桶，丢也丢不掉，只能干巴巴的等人过来引爆，甚至毫无还手之力。
“历代先祖可曾遭遇此难？”廖义寄希望于过往经验。
“不曾。祖上亦未传下应对之法，我们毫无经验可依。”廖忠摇头，“我们只能依靠自己。”
“大伯，我对【灵气】的了解不足，还请简要说明一下。另外，还需要知道【灵气宝库】的功效。”廖临凝目，“如今我们急需确认的是到底能不能握住主动权。”
“天下以颜色区分灵气境界高低，从低到高依次为黄蓝红紫，每递增一阶犹如脱胎五倍战力。”廖忠想了想，对廖临简要解释了一番，“按先祖所传秘密，【灵气宝库】中储存着海量灵气可供人补充，但从来无人尝试，亦未传下沟通【灵气宝库】之法，只知道非廖家血脉不可沟通。”
廖临听完之后愣了愣，扭头看了看廖义，廖义一耸肩，“外面那群人随便一个都能碾死我。你三叔没准儿可以做到，但他不可能打过这么多人。”
“虽然我更好奇为什么祖宗让我们守着这么一个宝物却没传下来保命之法，但现在也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廖临耸了耸肩，“既然祖宗算到如今局面咱廖家会有灭顶之灾，那只有一个【宝库侍卫】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我曾与紫气修为的华神医试过，在他手里过不下三招。这还是因为他丝毫不通武艺，也不会任何【攻击术法】。”，廖义出言打断，“从此我便知道跨越天堑鸿沟越级对战极为困难。而据我推测，你三叔最多为【深红武夫境】，而且可能并不掌握气血沸腾之法。”
廖义摊了摊手，“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三叔天赋异禀，哪怕对方并非群起而攻，只是轮番挑战也能慢慢耗死你三叔。所以咱们更不能寄希望于【宝库侍卫】这个称谓。”
廖忠轻轻叹了口气，“可能祖先并未料到来犯之敌如此众多，且个个修为精深。”
廖临眼中稍有绝望闪过，又换了个思路快速发问。“【灵气】可是极难获得？”
“先前不难，如今很难。”廖义接话，又补了一句，“廖家村之外很难。”
廖临面露了然，“所以说，之前这【灵气宝库】其实并没有凸显的有多重要。但现在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廖忠点头，“是的。这可能也是先祖判断当天下【灵气凝滞】时，咱廖家有灭族之险的依据。在这种环境下，谁都会想将【灵气宝库】据为己有，而不是与廖家合作。”
“所以，我们可以跟他们谈谈合作？”廖临谨慎提问。
没等廖忠回应，行走江湖多年的廖义直接发声，摇头道，“不可能。如果不能完全掌控，他们会想方设法毁掉。人性如此。”
“如果是这样，哪怕咱们说出实话，他们也一定不会完全相信，我们以此保全性命的机会并不大。”廖淑这时候突然插话，“届时无论咱们做何态度，是生是死全凭人家一念之间。”
“所以从一开始咱们就处于绝对的劣势与下风，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哈哈。”廖临反而有些如释重负，“无论过程如何，束手就擒并不是咱们的风格。”
“对。我们不能寄希望于他们行君子之事。我们同样也不能坐等屠刀。”，廖义说。
一直没有说话的廖渊终于开腔，平静地阐述了一个事实，“我已经比我爹强了。能多出些力。”
“我们怎么才能通知四叔和南山？”廖淑轻轻说。
议事堂蓦然寂静下来。谁也没有把握。
廖忠看着从容商议的兄弟与后辈心情万分复杂，有欣慰、有感动、有悲切、有自责，欣慰在于他们全都心智成熟、考虑全面，没人会蠢到提议自缚双手引颈受戮来保全他人；感动在于大敌当前众人仍是同心同德，毫不背离，更无指摘之行；悲切在于可能自此天人永隔再不相见，廖信与南山将终身孤苦；自责在于身为一族之长竟毫无对敌之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廖家村蒙受大难。
一双双眼睛全都望向廖忠，他们都在等他亮明态度。
眼下，只有一条路，一条完全不可行的路。
击退他们，杀掉他们。
或者，被他们杀掉。
“召集族人，祖宅讲话。”，整理好思绪后的廖忠从容起身，“擂鼓，两通。”
廖义、廖渊、廖淑领命而去。
“幸好我爹和南山不在村里。只要他们还活着，贼人就无法得逞。”听着鼓声的廖临忽然轻轻笑了，像是给廖忠打气，又像是自我安慰，“不管来者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他们得不到、毁不掉【灵气宝库】，我们就算胜了。”
“他们并不知晓……”廖临话没出口，突然满脸惊愕地转身回望。
他看到了老泪纵横的廖忠。
“其实换句话说，我们，就是【灵气宝库】。”
“嫡亲血脉同气连枝，若有大难必定心生感应，冥冥之中必定会赶回廖家村。”
“眼下无法向外送信，对方只消守株待兔几日，便可捉住四弟和南山。”
“甚至他们可能已在归途了。”
廖临如遭雷击。
“别告诉其他人。他们仍需要希望。”廖忠摸了摸脸，回归了平静，“现在，我要你想尽一切办法，能够通知你父亲和南山。”
“不要回家。”
——
因为感受到这方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丝滑纯正，看着愈发庞大高耸的万山，张宝脸上开始有压制不住的喜色，此时耳边传来的两通鼓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以张宝的目力其实早就看到了万山脚下的廖家村，但他并没有觉得这个村子有什么威胁。
但他听到了鼓声中的肃杀。张宝挑了挑眉，稳妥起见还是探查一下比较好，毕竟身边这些人，其实都是纸糊的紫气。
一念至此，张宝瞬息鼓动神识出窍，没承想刚刚有离体之势，却被一股巨力又硬生生塞回灵台斜月，震得张宝气息紊乱，神魂动荡，差点没拿住手中的阵眼黄旗。
张宝顶着心脉剧痛调息顺气，一双瞬间布满血丝的大眼死死盯着廖家村。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
这个村子，是一个完整的【太极阴阳八卦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