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噩梦序章
丑时三刻。张宝精准无比的睁开双眼，延出灵气唤醒下首之人，那人如法炮制。待左手传来动静，张宝继续下令，“张开灵气领域，每两滴水一步，一步两尺，探！”
随着道道传令声，股股深紫灵气勃然炸开，众人面带肃穆向着熟睡的万山缓步推进，鸦雀无声。
万山很大，从边界走到中心约莫五十里，万山又很小，只有盘踞中心的廖家村有人烟。所以他们可能要走两天才能找到村子。
还好有两天。
清晨的廖家村一如既往的安详宁静，除却中卢县的种子和在外的南山、小六和廖临，廖家村全体上下均在村中整备，期待新年。
如同往常一样，廖忠、廖义二人正在议事堂同廖临翻阅情报，正翻看书简的廖义一拍大腿，“哎呀呀，忘了个事儿。”
廖淑正在喝水，被他吓得洒了一身，腾地站起身来，“爹！怎么一惊一乍的！”
廖义拍拍后脑，“哎呀，昨晚上我有个灵气信物感知不到了，今天睡醒以后给忘了，我现在去看看。”
廖忠也从书堆中抬起头来，“在何处？”
“村外五十里处，咦？有了？唉？又没了。”廖义摸摸头，自言自语。
廖忠合上书，“先前有过不曾？”
廖义纳罕，“没有啊。只要我在信物方圆五十里之内，我就能感知到它。离得越近会越清晰。”
廖淑歪头，“是个什么物件？”
廖义挠挠头，“是一截枯木。”
廖淑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料峭寒风，笑了笑，“兴许是随风飘忽也说不定。”
“你去山上望望即可，顺便给三弟送点肉食。”廖忠又低下头翻看文书，“这文书是昨日午时左右寄过来的。”
“我打算去村边看看。”廖义还是有些迟疑。
廖淑一叉腰，“哎呀，爹你快去吧。大伯的意思是，昨天午时到晚上若是真有意外，现在这个时辰也早该到村里了。”
廖义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转身去后院儿给三弟准备肉食去了。
廖义这刚一走，廖临才打着哈欠从桌子底下醒了过来，一缕龙须早就成了呆毛，他揉了揉仍然惺忪的睡眼向廖忠请安。
廖忠应了一声，没管廖临的精神状态，出言问道，“方才我已看过你整理的文书，提到盘踞北方的太平道教可为天下大患，为何？”
廖临一听这个就不困了，两只眼睛又开始绽放出光芒来，“大伯，此教派若只是收摄平民百姓、救苦救难还则罢了，任谁都会认定这太平道教乃是济世良道。但最近几月屡屡得到他们与朝廷官员、世族大家甚至内朝宦臣互有勾连的消息，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廖义一拍巴掌，廖淑纵身一跃满脸傲娇地拉了一下墙边的绳子。巨大的舆图泼洒下来，煞是壮观。没等廖淑耍宝卖弄，廖临手中捏着长棍开始娓娓道来，“此教源于冀州，现已盘亘天下十三州，信者何止千万、教众何止百万。奇怪的是雒阳城对此毫无表示，所以我推测内外朝中定然都有官员与太平道教私通。可以以此认定此教已被有心之人利用抑或这所谓的‘大贤良师’他自己别有用意。若此教聚拢百姓揭竿而起，华夏大地上定然一呼百应，则天下乱矣。”
廖忠点了点头，正要再度发问时，廖义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惊得廖淑小脸一白，急匆匆地拉绳卷曲舆图，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使出了吃奶的劲头。大哥说了，这舆图不能让其他人看见。
“大哥，四面八方都有人。”
廖忠心头狂跳，拍案而起，“有多少人？”
廖义满脸肃穆，“当有二十左右。”
廖淑满脸问号，“爹，您跟这个叫四面八方？”
廖忠、廖临不约而同地凝重摇头，廖临出声，“二十人完全分散？”
“对，完全分散。虽然走得很慢，但是越来越近。”廖义继续解释，语气万分低沉，“除了一个人没有颜色，其余的人，都是紫色的。”
两小只听不大懂，但廖忠勃然变色，“确定？”
廖义艰难点头，“千真万确。”
率先发现这些人的是号称廖家村千里眼的三驴子。
此人虽然长相猥琐，头秃口臭，却生了一双好眼睛。晴空之下可远眺三十里，目光所至虽不敢说所见者纤毫毕现，但也能达到从容分辨的地步。
廖忠几人上了塔楼，顺着三驴子指出的方向纷纷眺望，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排小点正慢慢往前推进。廖临率先安排，“二爷，还请您赶紧往万山跑一趟，看看山的那边是不是也有这么一群人。”
廖义瞬间了解用意，撑臂一跳跨过栏杆，噗通一声翻身砸在地上，往万山爆射而去。
廖临继续眺望，有些纳罕，“奇怪，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廖义腿脚很快，再回来时众人又聚在议事堂。面色铁青的廖忠见他回来，微微颔首示意，看着在场的廖姓嫡血，款款说出族长之密。
“咱们廖家村很重要。”廖忠用这句话开局，“咱们村子之所以坐落在此，是因为要守着这天地间的灵气宝库。这个秘密只有族长代代相传。
“每一代廖家嫡血中，总会有一人武艺绝伦，刚勇无比，是为灵库侍卫。我这一代为三弟，你们这一代是渊儿。”
“始祖有言，或天下有动荡之险，或天地灵气愈发凝滞，或有妖邪鬼祟横行世间，为祸乱之源，咱们守着的天地灵库定会遭受觊觎，届时廖家有绝户之险。”
“我得知天地灵气开始凝滞不通后，内心万分担忧，故以二弟暗中使族人外迁，是以血脉不绝；以四弟探明天下大势，以求早做应对；遣三弟守住灵库大门，尽族群之忠。”
“可他们还是来了！来得如此突兀！让我等措手不及！”廖忠一张老脸有些绝望，“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们要取，给他们便是了，有什么难处？”，廖义揉了揉鼻子，“廖家村安安稳稳做个世外桃源不是挺好的！”
“能抢走，为什么要取？”，廖临面色凝重，“即便能交且这帮人也放过我等，可若有人再寻此物，咱们更交不出，百口莫辩，一样有灾。”
“谁也取不走，但是可以毁掉。”廖忠有些无力，摆手说道，“只要咱们廖家嫡血死绝，宝库自散。此事绝密，外人定不知晓。”
“也就是说，外人知道天地灵库这一回事，但是并不知道它到底在哪里，更不知道取毁之法。”廖义接话。
“所以那些人才会从外到内详细搜索，寻找灵库。但他们若是找寻查不到，一定会尝试所有可能奏效的方法，或者采取一切手段逼问我等。”廖临总结，目露寒光，“而所有方法中最简单、最直接的，就是……”
廖义咽了口唾沫，接过话来，“活物尽屠，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