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觉醒
片山绮人，他是我在警校小一届的学弟。身为警校最顽皮的两个人，我们很快就结识在了一起。
有趣的是，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惹过事。我们两人既是狂犬，也是绳子。正因为有了我们之间的互相照应，从警校毕业后我们也隶属于同一个部门。
在逮捕铃木那次时，警方内部有人被收买，透露了行动计划。不知情的我们，刚进入第一个房间时就被埋伏。
子弹如雨点向我们袭来，只不过雨点落在人身上溅起的是水花。而子弹落在身上，则是几十人的惨叫和飞溅的血液。
走在最前面的队友被子弹打成一张血淋淋的肉网，而走在最后面的我们侥幸剩了一口气。现在想想，如果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我宁愿当场举起枪朝自己脑门来一枪。
当救援部队找到我们时，被五马分尸的片山早已流干了血液。而我就像是被幸运女神祝福了一样，在最后一刻被救了回来。
那天以后，我时不时就会看到片山的身影。起初我以为是心理作用，吃了点药后就没有继续管他，直到那天他突然开口说话为止。
『呦，前辈』
我开始慢慢接受他的存在。回归警队后，我也没有找新的搭档。我知道，只要他在的话，不管什么局面也能轻松化解。
“老了还这么爱耍帅，真的是。”
“闭嘴，说的你不老一样。”
把我拉起来后，我环视着四周的环境。一片雪白，看不到路的尽头，身体就像是被人拥抱着一样，特别温暖。这个地方，这种感觉，就像是·········
“天堂，对吧？不过很可惜，这里并不是这么美好的地方。怎么说呢，现在这个空间你可以理解为「你心中的世界」”
“你的意思是，我还没有死？”
“这个，是由你来决定。”
“什么意思？”
“在觉醒和强化人格面具时需要强大的体力和精神力，这两个缺一不可。在那次行动失败后，你的精神力已经超越了极限，比任何人都要强大。按理来说，你应该在注射药剂后能立刻觉醒，但是·········”
他指向被血染红的我的右肩，虽然被山村打伤后立刻做了紧急处理，可是治疗时带来的疼痛着实让我的体力下降不少。
“这个枪伤，让我不足以撑过觉醒时的痛苦，对吧。”
“没错，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应该就直接死了。可是，你不一样。因为在这之前·········”
“你就已经觉醒了人格面具。”
“而那个人格面具一一就是你对吧，片山。”
在桐条小姐和我说了关于人格面具的事情以后，我才开始慢慢察觉。而这次，算是彻底证实了我的猜测。
刚才他说的「心中的世界」换句话就是「人格面具的世界」而能存在于这个世界里的人除了我以外，只有人格面具了。
“在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后，才能觉醒人格面具。不过你除了克服自己的死亡外，克服不了片山的死亡。这才导致你无法发挥出真正的能力。”
“片山的死亡·········吗。你刚才说我的生死由我自己来决定，也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进化的代价是舍弃原先的人格面具。也就是我将会消失，片山一一将会消失。”
选择死亡，他就不会消失。
选择生存，而我这次就会真正的失去他。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答案就毋庸置疑了。
“呃一一！”
“美鹤学姐！”
“我没事，三浦警官怎么样了！”
“他还在·········诶！？”
『听好了，你这次是觉醒和进化在同一时刻完成。』
“山岸小姐对吧，拜托你了。”
『体力的缺失可以让那个女孩帮助你弥补，但是保险起见必须尽快解决战斗。』
少年和桐条小姐在持续的消耗战中落入了下风。接住被打飞的少年后我看向了他腰上挂着的召唤器说道：“真田先生，把你的召唤器借我用一下。”
『看来，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是啊。话说回来，你的名字是什么？』
『就像是桐条小姐的阿尔忒弥斯，你也有自己的名字吧。』
他难以置信的注视着我，不过犹豫的眼神在下一秒瞬间坚定了起来。这种决策和信任，真是群可靠的队友啊，怪不得她能撑到现在。
不过，我也不是一人独自奋战一一对吧，兄弟。
『我的名字是·········』
“一一黄帝！”
一个头戴冕旒，身着黄袍的端正严峻之人浮现在了我的身后。他仅仅是稍微眯下眼睛，就吓的『刑天』不经稍往后退。
调整了一下节奏，他瞬间恢复到了刚才耀武扬威的样子。他对着我身后的『黄帝』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呐喊，随后高举手中的斧头，怒气冲冲的向我冲了过来。
我摆好架势，提醒了一下我身旁的真田先生和不远处的桐条小姐：“两位，接下来离我远点。”
真田先生点了点头就朝着埃癸斯小姐的方向跑去，而桐条小姐则是跑到了一具无首尸体旁。
“他们的死，就由你来偿还一一一一常羊之山！！”
『黄帝』从黄袍的袖子里拿出了一把轩辕剑，这把神剑的剑身：正面刻日月星辰，反面则刻着山川草木。剑柄正反两面分别刻有：书农耕畜养之术和四海一统之策。
『刑天』看到这把剑，差点一个踉跄跌倒。『黄帝』手一张，神剑便飞起来，刺中了『刑天』的肚子上。
被神剑定住的『刑天』完全束手无策。他两侧的地面，每个成半圆形凸起，当两面合成一块后，那个形状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山。将『刑天』封印住后，那座山也回归了地面。
失去了人格面具的铃木，也精疲力尽的倒了下来。
我转身看向了自己的人格面具，他稍微注视了一下我，就回到了那个世界中。紧接着，我的意识逐渐模糊，瘫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又回到了那个雪白的空间。而这次站在我身旁的，不再是“片山”，而是刚才和我一起并肩战斗的『黄帝』。
我耸了耸肩，无奈的笑着说道：“你们人格面具怎么一个个都喜欢这样，毫无预兆的就把人拉进来。”
没有熟悉的声音、没有开玩笑般的回复，他只是冷漠的看着我，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所以，你有什么事吗？”
“朕感觉到有股不祥之气，而那股气息已经将你席卷了进去。恐怕你接下来的路会比之前更加困难。”
“嗯，我会把这件事告诉桐条小姐他们的。”
『黄帝』听到我的回复，脸色瞬间疑惑问道：“你不打算参与其中吗？”
“我是警察，我要做的只有保护人民的安全。而且比起我，让他们做这件事我感觉更靠谱。”
明白了我的决心以后，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当我准备离开这里时，他喊住了我。
“有人让我托付一句话给你：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还会相见，在那之前要好好活下去。”
我听到这句话沉默了许久，我转过身伸了个懒腰，开玩笑似的说道：“如果真有那一天，希望他不要以片山的身份出现，而是作为我的伙伴出现。”
说完，我闭上眼睛，意识再次模糊。而这时，我仿佛听到了一句：“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