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绝望
绝望是什么？
是知道自己即将死亡时的恐惧？
是收到了自己亲人去世后的简讯？
还是付出努力后前方一如既往的黑暗
对这个问题抱有疑问的我，在这天···得到了答案
“那个，请问您知道青木前辈在哪里吗？”
“啊？我怎么可能知道，快滚开别耽误我休息。”
“···是，十分抱歉。”
和往常一样，在中午的休息时间我跑去公司的天台上去等候他的到来
可直到休息时间结束为止，我都没有见到他
心里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但下一秒我就劝说自己别去想这些事情
抱着复杂的心情，我将手里的便当重新打包，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那个从来不会缺席工作的前辈，在下午的工作时间也没有出现
在这里时间没有太大的意义，在虚无中迎来了晚餐的时间
由于心里的担忧逐渐扩大，我顶着饥饿的肠胃四处寻找着他
“前辈···对了，电话。”
我打开手机，看着寥寥无几的通讯录名单，拨通了带有他名字的电话号码
“······诶？”
右耳传来的是自己手机拨通成功后的待机声
而左耳，则是前辈手机的铃声···
很近···就仿佛在我的身边一样。那童谣的铃声，呼唤着我
“仓库···？”
声音，是从我身旁的仓库传来的···
无视贴着『闲人勿进』字条的大门，我推开那紧闭的大门
好重···为什么会这么重
不，重的不是那扇门···而是一直想要逃避的我
“···前···辈···”
双腿瞬间失去了力量，膝盖急速着地时的冲击感只传递到了我的身体
而我的大脑···
看着眼前被踢倒的凳子，在地板上摆放好的鞋子···以及，吊在空中的一一前辈
陷入了麻痹
“···唔···唔啊！！”
空气中传来的腐臭，让我一天都没有活动的肠胃涌动了起来
从嘴里吐出的，是一片不存在任何光芒的黑暗，活在其中的一一只有名为绝望的东西
而我在那片黑暗中被吞噬、被吸收，直到干枯为止，失去了意识
“···嗯······这里是？”
睁开眼睛后，是雪白的天花板
我看向周围，发现一条透明的管子连接着我的手背
是吗，我被送到医院来了吗。那么前辈他也已经······
“哦，已经醒了吗。”
一个满脸胡子，穿着深棕色夹克的男人走到我病床前望着我
“警察吗···呃。”
“躺着吧，不用坐起来。”
“···是。”
“我叫三浦良松。”
“出于工作的原因我现在要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他看我同意这次的审问，便从胸口掏出了个小型笔记本开始记录
就像是午夜的俗套电视剧，我被素未谋面的警察像对待犯人一样审问
前辈的名字从他的嘴里一次一次被说出，刺激着我尚未恢复的神经
所以我努力放空自己的意识，让本能去回答他的问题···
可是这样做的副作用，也会随之而来
“那个···”
那就是一一
“有什么问题吗？”
埋藏在自己内心的疑问一一
“前辈他···”
会被无情的挖掘出来一一
“是什么时候死去的？”
而逃避的代价，就是当真相追赶上你的时候，会带给你更严重的惩罚···
“···中午·····12点”
“是，请问···怎么了吗？”
周围的一切再次陷入黑暗，不过这次···并不止我一个人
“呵呵呵~还真是一场好戏呢。”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没有。我感知不到我自己的存在，仿佛我就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在那里的，只有回响在我内心里的声音
“你明明感觉到了吧，那个时候。”
“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在你心中涌动。”
“可是你并没有听从你内心的引导，反而是选择了逃避。”
“没错，你总是这样。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一直都是在逃避。”
“可怜的青木~在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后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说不定，他就是对你失去了信任，才选择了自杀呢？”
“对不对，可爱的一一小·绵·羊”
她离开了，留下的只有在虚无中不断漂浮的我
那个因为被她揭开面纱，而被迫选择面对，崩溃···绝望的我
“···喂······喂！”
他的声音，把我从那片黑暗里拉了出来
“···抱歉。”
“不，说抱歉的应该是我，让你回想起了糟糕的事情。”
“你先好好休息吧，等过几天我会再来找你的。”
＞医院外
“前辈。”
“片山？你怎么来了。”
“抛下你的搭档一个人来查案，我会伤心的哦。”
“···这个案件不关你的事，不准插手。”
“放心吧，我没有这么傻···不过作为你的搭档，我提醒你一句。”
“如果你想调查那间公司，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上司那边都说了，这个案件只是普通的自杀案，结案了。”
“······我是个不会与时俱进，活在过去的老古董。”
“虽然我的齿轮已经生锈了，可是每当看见受害者的亲朋好友露出那种表情时···”
“齿轮就会重新运作，点燃我心中那份一一身为警察的骄傲。”
“···啊，真烦人。”
“医院的自动贩卖机质量真差啊，出货口像是被卡住了一样。”
“算了，还是回去睡大觉好了。”
呵呵，看来身为老古董的，不止我一个啊
＞几天后 公司
没有···什么都没有
关于前辈的新闻一点都没有，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公司也没有人提起他，所有人都和往常一样在工作
就像，他本来就不存在一样
“······诶？”
平日里一直沉默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社长？”
＞公司 社长室
“打扰了。”
遵循着短信的内容，我来到了社长的办公室
“来了啊，红芽。”
···好奇怪
“不好意思啊，在你工作的时候把你叫来。”
这种违和感，让我产生了想立刻逃走的想法。
“你最近工作的效率不错，有几个大老板想见见你，晚上有时间吗？”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我回头朝着社长室的门走去
我想要离开这里，可是不管怎么扭动把手，门一直打不开
是吗···我的答案，早已被决定好了吗
“···是。”
我已经，无路可逃了吗？
＞某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啊···又没有收获吗。”
根据片山搜集的情报来看，那间公司似乎常年压迫员工进行高强度工作，导致有不少的人住了院
不过奇怪的是，在那样的环境下员工的辞职率却异常的低
虽然找到了几个曾经在那里工作的员工，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协助
“要重新整理一下思绪才行。”
说是这么说，可是现在几乎每条路都被封死了啊···
“那个···三浦警官。”
“嗯？你是，刚才的···”
那间公司的受害者之一，为什么现在又回来了？
“我，有话要对您说。”
“···呵，上车说吧，这里不方便。”
“是！”
我们两人坐在车上，他双手颤抖着，想平复自己急躁的心情
“抽烟吗？”
“是，谢谢···”
他吸了一口烟，看的出来稍微平缓了一些
“三浦警官您，找了应该不止我一个人吧。”
“嗯，其他人都和你一样不想提起那间公司的事。”
“哈哈，也请您不要怪罪他们，他们的心情我也是能理解的。”
“看来对你们来说，那段时间非常黑暗啊。”
“是的···每天无休无止的工作，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压迫让人缓不过气。”
“那里就像地狱，只要踏进去···就出不来了。”
“意思是，辞职都不行吗。”
“嗯，他说如果我们想辞职，就会让我们的人生陷入谷底，永远翻不了身。”
“不过你最后不是也反抗了吗，很勇敢了。”
“是啊···可是换来的代价就是只能打些零工赚钱”
“别人问我为什么不去找更好的工作时···我就会感到害怕。”
“父母早已高龄，而我根本无法为他们做些什么···我真的······”
他的声音逐渐沙哑，无奈的眼泪从眼角不断流出
职业的原因让我看着眼前这位哭泣的男人更加心酸，不过更多的一一是愤怒
“放心吧，我会还给你们一个公道的。”
“这是我身为警察，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了。”
“谢···谢，真的···十分感谢······”
将他送下车后，我一个人有开始思考了起来
虽然得到了证词，可是光凭这些还无法将他定罪
有没有什么关键性的证据呢······对了
“上面的人肯定和那个社长有资金的联系，只要能查出来的话···”
“我记得前些日子警务厅建立了个新的部队。”
“虽然他们的管辖范围比较特殊，甚至上面的人都不怎么喜欢那群家伙。”
“可是这就代表他们和上面的人关系没这么密切，应该可以信任。”
“如果靠他们的话，应该可以查清。
“我记得名字是一一阴影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