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秀才和妖魔
自白子寒几人将那类魔降服后，城中总算平静了几日。
白子寒因对那云天道士有所顾忌，捉妖之事了结后早想远远离去。
但思来想去还是担心李廷生与那云天道士没有将那妖怪处置妥当，便想亲自确认那妖怪如今是死是活。
于是她一连几日都在暗中观察李府动向，却并未发现有何不妥。
不过这一日，街头却传出了流言，东市有人被妖怪害死了。
难道城中又出现妖怪了？
白子寒不解其故，自心中疑惑，便欲往东市探查。
行了一会儿，突然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
原来是陆向秦。
他正与一人说话，还有几番拉扯，引得不少人围观。
近前去看，那人竟是刘四。
原来陆向秦也是偶然在这街上看见刘四，心中知其神志痴傻，疑他是走失了，便好心上前与他说话，欲送其还家。
不过刘四神志不清，早已不辨是非，不知好恶，只见个生人来扯自己，便怕得要躲避，口中言语不清地乱喊着。
陆向秦见其不通人意，心下正急，忽见白子寒走来，惊喜十分，对白子寒道：“白姑娘，你来的正好，你看我遇着谁了，是刘四大哥，我看他好像找不着回家的路了，不如咱们送他回家去罢。”
陆向秦一股脑自话自说，只恐周围人误解他欺负一个傻子，便急欲证明自己的好意。
白子寒知其心意，便点头，应了一声：“嗯。”
不过那刘四眼神乱看，瞥见周遭围了更多的人，更是惊惧不已，愈发疯癫起来。
陆向秦皱眉惊看，正不知所措。
却见白子寒忽用手抓住刘四一臂，那刘四竟像着了魔一般立时安定下来，仿佛连神志也冷静了。
只听白子寒对他道：“刘大哥，我们送你回家吧。”
那刘四便听话地点了头应道：“回家。”
陆向秦不禁叹为观止。
闲话少提，二人一路送那刘四归家，到了半途，遇见那刘大嫂正乱跌乱撞四处寻人。
那刘大嫂也是急疯了，寻的人到了眼前都没瞧见，还是陆向秦喊了她一声。
刘大嫂闻声飞也赶来，见了刘四便一顿捶打哭骂道：“你这疯子瞎跑去哪里了，不见了叫我如何寻你，你要急死我……”
那刘四只傻愣低头，不敢作声。
陆向秦和白子寒也不好言语，任其哭了一番。
待那刘大嫂哭罢回神，方忙着感激二人将刘四带回。
陆向秦见其情绪好转，才问道：“刘大嫂，究竟发生了何事？刘大哥如何走丢了？”
那刘大嫂先是叹了一口气，才道：“说来也真是怪事，平日我家刘四虽说痴傻，却从不会胡乱跑出门去。昨儿个半夜就有些不对劲，也不知做了什么噩梦，惊吓醒了，口里乱说着许多话，还要跑出门去，我死死扯着不放。闹了半个后夜，我以为消停了，不料放他在房中坐下了，只转个身的功夫便被他跑了出去。急得我一顿找，亏得遇着你们，还送他回来……”
说着又要抹泪，陆向秦赶忙安慰道：“刘大嫂不必感伤，刘大哥吉人自有天相，眼下也得归家，日后多看紧些便是了。”
刘大嫂忙忙点头，好声道谢，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方才寻我家刘四时，听人说又有妖怪害人了，我怕我家刘四被妖怪捉去，可吓死我了。上回我好像听你们说要捉那妖怪，可捉到了？”
陆向秦闻言顿了一下，道：“此事一言难尽……”
他看了白子寒一眼，见其脸色也是有些凝重，便猜到白子寒应也是听闻了又有妖怪害人的事了。
刘大嫂见二人面露难色，也知此事不易，便有心相帮，也是力不从心。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昨夜我家刘四从噩梦里惊醒过来，虽然言语疯乱，但是有一句话我听得清楚，他还反复说了几遍。”
“哦，他说了什么？”
他说：“妖怪，秀才什么的。好像他从前也说过……哎，我记不清了，总之他昨夜提到了好几回，什么秀才的。”
妖怪……秀才……
秀才……与李府有关，难道是……
方志才！
那方志才本是个秀才，他的妻子算是被那李廷禄给害死的，李廷禄又是被类魔所杀。自类魔出现后，方志才与亡妻都销声匿迹了。回想那晚捉拿类魔的情形，那屋中的女尸，还有类魔口中念着‘娘子’。
难不成，那类魔是方志才？
陆向秦恍然，早该怀疑到这一点了。
他看向白子寒，二人皆异口同声道：“方志才！”
两人想到一处，有了线索，当下便辞别了刘大嫂与刘四。
那类魔所在之处是西郊的一座荒宅，不过此前方志才所住却另有他处，若是去探寻一番，说不定还能发现些什么。
于是二人一路打听方志才之所，想是那李廷禄强抢民女之事人尽皆知，陆向秦很快打听到了方志才住在何处。
不多久，两人便来到了一处偏僻的所在。只有一间简陋的屋子，看上去已荒废许久。
二人推门而入，果真是家徒四壁。
不过地上一物，却十分引人注意。陆向秦低头去看时，那地上一团团的，不是类魔的妖发却又是什么？
“也许我们没有想错，那方志才与类魔必有关联。”陆向秦对白子寒道。
“嗯。”白子寒应了一声，又对陆向秦道：“陆公子，近日你也听见那刘大嫂说又有妖怪害人的事了，不知此事你知道多少？”
陆向秦闻言道：“我早间听闻有人为妖怪所害，心想那类魔已被我们所捉，难道还有其它妖怪作孽，便前往一探究竟。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白子寒不解。
陆向秦继续道：“那被害之人，只剩一颗头颅。”
“你是说，那人死法与此前类魔害人的手段一样？”
“正是。”
难道那类魔又从李廷生手里逃了？
两人当即决定到李府查个究竟。
是夜，陆向秦和白子寒悄然潜入李府，果然发觉怪事连连。
偌大一个李府，平日里灯火通明，眼下却静得阴森森的，不见一个仆从，两人犹如进了一座空宅。
二人在瓦房上，一路飞身跃跳，只见一处，隐隐闪着灯火。赶近看时，原来是一间书房，里边却空无一人。
陆向秦心想，若那李廷生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他书房想必能查到些什么。
于是飞身跳下屋檐，摸进了房中，白子寒紧随其后。
二人在房中翻翻找找，却无所获。
不过陆向秦江湖经验丰富，他料想此间或许有密室，于是在房中东移西挪。
只听‘咯吱’一声，在那书架子后，果是一间密室。
二人探入查看，一路小心翼翼。
入得里边，发现竟是造得严密的地牢，借油灯去看，竟有数间牢房。
牢中有昏暗人影，似乎囚着人。
难不成这李廷生私造牢房关押着人么？
二人正满腹疑点，突然从那牢房里传来一个声音道：“陆公子？白姑娘？”
二人闻言大惊，走近那牢房瞧去，这是！？
那被锁在里头的，竟是孙大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