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指路
女人用的力气很大，瞬间血就溢出来流了一地。她依然毫不怜惜的又抓起他的头发往地上撞：“老娘成全你就是！”
几下来回，唐殊就体力不支昏死过去了，女人这才收回手。
“哎哟你，又糟蹋这么好的一苗子！”旁边的女人忍不住叹息，明明生的挺端正一小伙，这下没的玩了。
“换一个呗，这男人，就是不能太惯着！玩着都不爽！”
可后来那个躺在血泊里气如游丝的男人却活了下来，一步一步爬上了不再受人欺辱的位置上。
从那之后影阁里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影客，虽生为男子可依旧不逊于女子的能力，而且不是利用自己的男色为台阶踩着上。
而是凭实力，凭他真正的能力。守身如玉的他终日带着面纱，别人窥不得他的容貌，让很多别有用心的女人花足了心思去摘下面纱一睹芳容。
可没人能做到，除了曲沛。
故而在曲沛一开始选择救他，他就没感激过这个女人，对于这个人间他早就没有了留恋。
可为何自己不去寻死呢，大概这就是一只蝼蚁爬出黑寂重见天日后，即使那日光晒的他疼痛，也珍惜这来之不易。
他像着了魔一样，目光一直在那道牙印上游离，这是他咬出来的，即使那个时候听不懂她说了什么，也能知道这个女人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
可他依旧这么做了，因为她也是个女人，企图伤害他的也是女人，他这么做无遗不是迁怒给她。
“姐姐。”他指尖划过那道疤，心里全是愧疚和不安：“姐姐，疼吗。”
他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收藏家收到了一件有了小裂缝的宝物一样自责又无助。
曲沛侧头才知道他所言是什么，是这道她自己都没怎么在意的小疤痕。一是因为伤在肩头，也就开始那段时间疼疼，也没什么影响。
她轻摇了头：“还行吧，不怎么疼。”
哪知道唐殊一话不说一个吻就落在了那到疤上，柔软混着小心翼翼。
他落下一个虔诚的吻，一滴眼泪也掉出眼眶。
“小小殊？！”她大脑一时混乱：“你你怎么了？！”
唐殊收回恋眷，将她衣服又拉回去挡住那道疤痕，手脚忙乱的钻进了被窝。
隔着被子听到闷闷的一句：“姐姐！该睡了！”
曲沛看了一眼纸窗已经透来晨光，也乱搓了搓自己隐隐发烫的脸钻进了被窝。
等到曲沛睡过去之后，唐殊慢慢慢的挪到她身旁，手从环着她的腰到环住她的脖子，越搂越紧。
“姐姐，一直陪着我吧。”
“好不好？”尾字已经染了泣音。
醒来又是正午，太阳又晒到了曲沛的屁股。
她伸了个懒腰：“一觉睡到大中午，姐的身体杠杠的棒！”
往床边一摸，那块地方已经冷却了很久，唐殊已经离开了很久了。
回想起昨晚那个异样的唐殊，和自己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越想越离奇，干脆把这些记忆全甩到脑后。
大步携着自信从容踏出门，转角就遇到大熟人。
沈秋彦已经不叫她尊上了，已经开始叫她的全名，还挺像几分好朋友的样子。
“曲沛！”他显得有几分犹豫：“你你醒了？”
曲沛淡淡的看他一眼点了头，昨晚两人不小心亲一块了，这人还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总归有些心虚，这豆腐吃的这么阴还是第一次。
沈秋彦心一颤，自己醒来后想了许久反复确认，昨晚曲沛是不是和他亲在一起了？
他当时只以为是幻觉，或者只是梦境，无力探究真假，也没那心思探究。
可这样的反应，多半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了自己怎么能幻想这些东西这么天理不容的事情，自己还有些希望是真实发生过的。
这对不起弟弟啊弟弟让曲沛带上他是为了让他完成自己的梦想，而现在的路却越走越歪了。
他心里全是愧疚和自责，自己昨晚只是算成借曲沛一晚，今日之后她就只能是弟弟的妻主了，现在算是什么，他不舍得还回去了。
“那个，你昨晚说的把我从沈府里拉出来是什么意思？”他犹豫的道出来意。
“就是——”
“我娶你。”她自然的脱口而出让沈秋彦的心都颤了一下。
他心尖微动，她说，要娶我？
“我是说，我先娶你，到时候我也不会强迫你和我”曲沛顿了顿，扭捏的说出下句：“那啥那啥的！”
“到时候你如果找到了想嫁的人，我再给你和离书好吧？”
他眼里的光芒又亮了起来：“当当真？”
“嗯你如果不愿意的话”
“我愿意！”他心急过头，回过神来又急忙掩饰：“我是说到时候再给和离书也可以”
“行吧。这诗会也举行不了了，我猜义母之后也会退隐了，不会再参与这些东西了。”
“那明日，我们就去沈家，我也好向你母亲提亲。”
沈秋彦一愣，手指微拢了拢衣袖的边角，心都紧在一起：“什么提亲？”
这也太急了吧，这才说要娶他虽然只是表面夫妻，但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像快要到黎明时才开始做的美梦，梦境美丽梦幻是真，短暂也是真。
“对。我回去就娶岚之。”她发现沈岚之的脸色明显闪过一阵失落，不知为何。
原来只是因为弟弟。自己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自己都在乱想什么啊。他懊恼的拍了拍脑袋。
“怎么了，昨晚睡得不好吗？”
怎么会睡得不好，昨晚是他少有的安稳的一觉，现在想来和曲沛这一路走来，即使马车颠簸，也睡得比以前好了很多。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想要让她关心自己，他把借口归咎为自己只是缺爱了而已。
曲沛皱了皱眉，这失眠啊是病要治啊！自己得去好好钻研钻研！
她张口就胡说：“我听说有一种花养着可以助眠，到时候给你搞点来！”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额，那个，你睡不着也可以来找我”
“我反正，平时要批改公务什么的，也挺晚睡的是不是！”她哈哈的笑着：“一起来做个夜猫子有个伴也好是不是？！”
“嗯嗯。”
门外传来一阵闷咳：“咳咳咳！”
视线移过去，是余笙歌。
“小两口聊天呢？我站着这么久都看不见？！”她嘴上说着不满，脸上却是骄傲的笑：“还不过来吃早饭！”
曲沛一看那个笑就知道这小老太太没打什么好主意。
果不其然果不其然，有了新欢就不要义女了，曲沛在心里痛诉着不公平，饭刚吃饱就被余笙歌赶出来整理花园了。
言外之意是你要好好找找你嘴里助眠的花！让她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就要做到什么！
余笙歌把沈秋彦叫到书房里，书房里余笙歌一般不喜欢让人进来，也会定时自己就清理清理，依旧是一尘不染。
里面挂满了书画，都是名人大作，放在书架上的书满满当当的，什么孤本不孤本的在曲沛眼里就是买了能换老多钱了！
所以余笙歌也不让曲沛那个俗气东西进自己书房，进了也只会指着这个书大喊这个也要五百两银子？！这个画的是鸟还是鸡？这个写的什么字我打瞌睡也能写这样式的！！
实在是聒噪，什么时候能像眼前的小公子那样恬静就好了，让人瞧着就喜欢得不得了。
沈秋彦来到一幅画着一个人在孤崖上守着明月的话，上面题字为：月夜无故，故人如初。
令人奇怪的是，明明写着的故人如初，画上的人只有一个，背影孤寂，不是剧中大团圆的画面。
余笙歌看出来了他的疑惑，只需要将手指在那片孤崖后面的山林上一指：“我初始也看不明白这幅画，直到看见了这个。”
“画的隐蔽的很，不仔细看还以为这是一块木板呢！”
沈秋彦寻着过去一看，果真隐约有这么一个墓碑。隐隐约约的坐落在山林间，只能看着昔日的朋友来探望他时孤单的背影。
“既见明月，同见故人。”
余笙歌哈哈大笑：“妙！妙！”
“你这孩子，是真的厉害。”她笑着摇摇头：“但是啊，你要是喜欢小沛”
“再这样下去，就难修得好结局了。”
沈秋彦一愣，等着她继续往下说：“小沈啊，有时候人就得抓住机会，不然等到机会真的没有了，后悔都来不及。”
“我知道，你这些年过的不易，可嫁给了小沛，肯定不会差，那丫头是现在少有的好女子了！”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从余笙歌嘴里蹦出来的给曲沛的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