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定做
“保不准我什么时候介意了,就要你闭嘴了。”
那个妇人连连嗑头应是,曲沛取出皮尺:“我量,你们记着。”
曲沛掀起床帐,床上沈秋彦还是一片祥宁。她轻叹了一口气将皮尺拿好,俯身绕过他腰向外面问道:“腰围是从哪里开始量的?”
那个妇人赶紧回答:“回官人,约摸是肚脐上下的位置,腰间最细那个位置量就是了。”
曲沛点点头,又看了眼沈秋彦,他的一袭青衣还是自己在路上帮他买好了的,当时还不知道码数就买了,现在看来肯定是买大了。
那腰带系的很紧,腰的粗细就像一阵风吹来就会断了一样,她选好位置后就将软尺一拉,读出上面的数字:“腰围56”
这也太细了吧,这样的腰怎么怀孩子啊,她不合时宜的想着。
将软尺抽出来,手擦过他的腰间,一摸就能摸到是没有什么肉的,她又皱了皱眉,怎么这么瘦,沈苍丽那个东西没给饭吃是吗。
“官人,还需要量臀围,胸围,和肩宽这些”
“啊?”曲沛一愣,显然没想到这层,肩宽这个还可以,可这臀围,胸围这些
自己下不了手啊
又看了一眼床帐外头等着的两个人,怎么来的全是女人啊,她不满意的咂了咂嘴。
“行,行吧,那个这些又怎么怎么量啊?”她还是看着床上衣衫微乱的美人犯愁,此刻的沈秋彦左手不知何时放在了脑袋的右侧,右手放在他自己的胸脯上,几根发丝在嘴角上搭着。
他两瓣樱唇还红润的可人,睫毛微翘,尽显诱人之态。
很难不心脏乱跳,她都看的有些气血沸腾了赶紧扭过头移开了视线。
“臀围的话,公子若是睡着了的话就量不了胸围和量腰围差不多一样来量就行,肩宽的话就是把软尺扯直了量就行。”
曲沛松了一口气,将软尺绕过他的肩部,可他的右手又放在胸前,她只好牵起他的手,把他的右手也放在他的脑侧。
这样就方便量了!她赶紧三下五除二的把软尺一拉,却没留意到碰到了他的特殊位置。
沈秋彦立马就醒转了,挣开眼睛就看见曲沛对自己不知道干了什么,手还停留在自己的那个部位上。
还没等她读出尺子上的数字,沈秋彦就一把把她从床上推了下去:“你在干什么!”
曲沛一个措不及防就滚下了床,惊的外面的两人下巴都吓到掉在了地上。
“哎哟!”她疼的要命。
沈秋彦赶紧坐了起来环视四周,已经没有了季雨欢的身影,看着那个缓缓爬起来的曲沛就问:“这里是哪里!你对我做什么了!”
“我!我这”她哑口无言,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还好外面的妇人帮忙掺和了一句:“公子你总算是醒了,官人刚才给你量三围呢!”
这不说还好,一说沈秋彦就更来气了:“为什么你来量!”
曲沛在心里怒骂他的不识好人心:“我什么我来量!她们不是女人吗!我怕你被占便宜好了吧?!”
沈秋彦不买账,紧紧盖着被子缩在床角:“你不也是女人吗?!”
“我tm”曲沛忽然爆出好几年不说的口头禅。
“这里是哪里?你又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曲沛很无语,她也不再作什么解释,反正床上那个人也听不进去只会相信那个季雨欢的。
“是是是我居心叵测,就你那个什么季雨欢对你最好了好吧?”
沈秋彦一滞,曲沛摔了软尺掀起床帘走了出去:“对你好到用迷香把你迷晕这种好你好好享受去吧我算是受不了了!”
她气冲冲的冲出去,踏出房门后还是扔下一句:“你们!去替他量,料子我用什么料子就给他用。”
沈秋彦闻言心里泛酸,他眼眶里升起了雾,手紧紧攥着被子极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溢出来。
紧接着曲沛的最后一句话,更是让他泪意汹涌,她说:“待客之道!”
他眼角滑出去一滴晶莹的泪水,滴落在被子上迅速晕开。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曲沛总是有着各种小性子,自己一直待人谦恭,处事得体,只有在曲沛面前自己就有了很大的脾气。
可曲沛是他的谁呢,她忍了自己的脾性一次又一次,她又不是他的妻主,没有责任要忍他这样的无端的小性子一辈子。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控制不住,他知道自己怎么就昏睡过去跟曲沛真的没关系,甚至更大可能曲沛还会是救了他的人。
她一直救自己于水火,自己却给她各种挑剔刁难。
他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滑落,眼前的被子已经润湿了一片。
那个妇人看见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小情侣之间的事她作为一个下人也不敢插话。
没想到那个小女孩却涩涩的开了口:“哥哥,刚才那个姐姐没有恶意的”
那个妇人赶紧捂住自己女儿的嘴,万一说错了什么就完蛋了:“公子莫要见怪,我家这女儿多事公子别怪罪!”
“不过公子啊,这女人宠着你惯着你什么都由着您来,是因为她爱您啊!”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往得体了说:“但是要好好珍惜啊,我看尊上对您也是真情实意的”
“您看碰都不舍得让旁人碰您呢!天底下能有几个女人能这样深情啊,公子可要珍惜了”
“男子啊娇纵些也是可以,但是如果这样下去尊上不爱您了,您就算是后悔呀,也来不及了”
妇人连连叹息,将活计都收拾好了之后:“公子的新衣裳明日早上就让人送过来,至于其他的尺度我参照着改改就行。”
“公子,奴家先告退了。”
一切重归平静,可早已是深更半夜,除了房里时不时传出来的几声抽泣外,只剩下外面的虫儿叫。
次日,晨。
曲沛被这样一闹,心情极度不好,可这里又不比自己的诡云教,不能随时随地就能吃点东西。
她坐立不安,时而对自己那番话感到后悔,时而又觉得没什么可后悔的。
可她太能睡了,这样想着想着都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外面的下人敲门都快把门敲出个洞来了,曲沛才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行了,我——”她伸了个懒腰:“我起来了!”
外面的下人甩了甩手,手指早就敲的有些疼:“尊上,余官人请您过去一起用早膳呢。”
曲沛一听,马上就清醒了:“怎么不早说!”
她跳起来,简单洗漱一番后,就穿上了连夜赶制的余笙歌口里的文人雅士才穿的衣裳。
她对着铜镜左看看看看,不过就是一条白色团绣梅花抹胸,外披一件白色轻纱,白净的设计上点缀有几朵盛开的红梅,显得刚好清雅宜人。
总感觉差了点什么,她想了想,赶紧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上的玉佩解了下来系在自己腰间。
“好了!”
换了一种风格的她让一路的人都讶然不已,这还是自己印象里的大魔头吗,现在这么一番打扮头上扎着一个红樱步摇,活脱脱的邻家乖女儿。
对路人惊讶的眼光很是受用,她心里没那么酸涩了。
路过最后一个转角,她看见了在那里等着的沈秋彦。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余笙歌把人喊过来的。
见到了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她撇了撇嘴,权当没看见就走进了宴厅。
“曲”他上前想要叫住她,可曲沛依然面无表情的越过自己走了进去。
他低头忙掩饰着自己的失落,自己被忽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什么好矫情的。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吸了吸鼻尖也跟了进去。
他昨夜自曲沛走后几乎一夜没睡,整宿都在等天亮,天亮了没多久,送衣裳的小童就过来了。
他当时听见脚步声,赶紧跑过去开门,让门外童子刚想要敲门的手扑了个空。
“曲——”他开门后,见到的只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年幼的孩童,手里拿着几件衣裳。
他有些尴尬的接过几件衣裳,料子是轻薄又柔软的,他抚在手里,一时有些不舍得穿。
他挑了一件换上,尺寸刚刚合适。又挑了几件发饰就出了门,在宴厅前面侯着,他不知道曲沛的房间在哪,当然他也知道这只是个借口而已。
等了一个近时辰,却等来曲沛的视若无睹。
他心里的委屈积的让他喘不来气,眼眶压下去的泪花涌了又涌。余光里的曲沛依然满面春风的坐着和人谈话。
他入座,选坐在了离她最远的位置上,依然能看见她的嬉皮笑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仿佛没了自己她依然能笑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