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家团聚

    时间：1920年 地点：天津 局势：各方势力错杂交错

    繁华的天津，马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小贩的叫卖声、电车的铃声、马路上的嘈杂声，那是声声不绝，此起彼伏……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见一对年近四旬的夫妻，拉着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他们那身补丁累补丁的旧布衣和脚下前头可以卖生姜，后头可以买鸭蛋的旧布鞋，明显跟天津这座大城市显得格格不入。

    这对中年夫妻，男的叫童康子，女的叫石仙儿，旁边的小丫头是他们的小女儿叫童恩。

    他们是来城里寻亲的，寻的不是旁人，是他们的大女儿——童贞。

    石仙儿是个苦命的旧社会底层的乡下女人，与第一任丈夫生下了大女儿，丈夫得了病，吃了药仍不见好，之后就死了。

    那会儿她们母女是孤儿寡母，左邻右舍可没少欺负她们，幸亏遇到后来的童康子，他虽没什么本事，却为她们抵挡了风雨。

    大女儿贞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仅帮母亲干活，而且也同意康子叔与母亲的婚事。

    从那以后她便叫童贞，改口叫康子“爹”，一家子其乐融融。

    可惜，好景不长，康子被人坑骗，染上了赌博的恶习，童贞为了替“父”还债，养活母亲和年幼的妹妹，就只身来到天津城打工，说是打工，其实就是做舞女。

    可怜了童贞这个才十六岁的姑娘家，当时她还是个黄花姑娘，为了还债，为了娘和妹妹，只能丢开所谓的面子。

    用自己卖初夜赚来的钱替继父还清了债务，自己拼命挣钱补贴家里，康子也真心表示戒赌，家里日子也逐渐有了起色，可惜天灾来了。

    乡下今年大旱，粮食颗粒无收，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为了活命他们一家人就来到了天津，投奔大女儿。

    不认识路，他们就一个个问，终于在太阳落山前来到了谭公馆。

    这里是天津富人区，一栋栋五颜六色、风格迥异的别墅，那是一个气派，老两口互看彼此，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地来到谭公馆的大门，管家八指叔见到有人在门口徘徊，就上前询问，得知是童贞的家人，赶紧客气地给他们开门，带他们进去。

    满屋的电灯，看得他们眼花缭乱，八指叔让林嫂通传太太，因为担心自己的旧鞋会踩脏地毯就光着脚，听说是家人，童贞赶紧下楼，如今一身华衣让石仙儿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女儿。

    童贞命人备好饭菜，边吃边说乡下的情况，得知他们的窘迫，就先让他们住下。

    晚饭后，童贞带着妹妹和母亲上楼休息，康子被安排和八指叔同住。

    丫鬟给童恩放洗澡水，从没见过浴缸的小丫头在姐姐面前惊奇说道：“姐姐，这个水盆怎么不是木头做的？那个怎么会自己倒水？这个白白的香香的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让童贞不知该先回答哪个？听后就笑着说：“那不是水盆是浴缸，专门用来泡澡的，那个自己倒水的叫水龙头，这个又香又白的叫香皂，是洗澡用的。”

    好不容易等小恩睡着了，石仙儿开口问道：“看你如今过得体面，我也开心。我虽是个乡下女人，却是你母亲，刚才小恩闹腾，我不好意思问，你结婚也有好几年了，肚子怎么也没个动静？”

    母亲的话，刺痛了贞儿，默默流下眼泪，缓缓说道：“母亲的话正中我痛处，当年出来做舞女也是情势所逼，幸亏救了谭虎，他虽是混混，却也说话算话娶我为妻。如今我也是锦衣玉食，什么也不愁，却一直怀不上孩子，他每天不是出去搏杀，就是去应酬，现在不少小姑娘出来做舞女，担心没个孩子，日子久了，他会不要我了……他最近去了上海，要过几天才回来，等他回来，看看能不能安置你们，毕竟乡下大旱，回去也是没活路！”

    看到女儿伤心，哪个母亲能忍心？石仙儿为女儿擦掉眼泪，安慰她：“别担心，有娘在，明天我跟你爹就出去打听打听有什么民间秘方，你要放宽心！这些年为了我们……委屈你了！”

    说了体己话，母女二人距离瞬间亲近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