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惹上病娇学生5
九点了，纪念有点心神不宁。
心里乱糟糟的。
九点二十了，纪念想了想还是出了门。
不知不觉中，纪念来到了校门口。
她叹了口气，去了学校对面的奶茶店，点了杯杨枝甘露。
纪念心不在焉地嗦了几口。
放学铃声响起，纪念总算是打起了一点精神。
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没有那个穿着一身黑，长袖长裤，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男生。
人流逐渐减少，纪念终于看见顾肆慢悠悠地走出来。
纪念跟在顾肆身后，不远不近。
懒散，丧，颓废，无精打采，呆，孤僻，这就是所有人对顾肆的评价。
虽然纪念与他只相处了短短的一个星期，但在纪念眼中，他只是比旁人更温吞，更乖巧温顺，安静地成长。
纪念想着事情，本来就没顾肆走的快，这下距离越来越远。
纪念加快脚步，在一个巷口外，纪念吓得快要晕眩。
刚刚那一眼，纪念脑中就一片空白。
本以为是学校同学之间霸凌，她作为教师，可以去训诫，去请霸凌同学的家长来学校谈话，可是这显然不仅仅只是校园内的暴力事件了。
纪念看见被随手丢落在地的书包。
纪念躲在巷口黑暗角落。
她不敢出声，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强行逼迫自己要镇定。
纪念的脑海里天人交战，催着自己赶紧想办法。
听见里面拳肉相撞的声音，纪念几乎可以想象到顾肆小可怜被按在地上摩擦。
纪念不敢再犹豫，立马打开手机搜索警车铃声。
纪念利落的按下音乐播放器。
一时间警铃声凭空响起，接着听见几声污秽的咒骂，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远去。
纪念这才慢慢松开紧绷的神经。
此时的纪念背后都是冷汗。
还好还好赌赢了。
纪念站起身，双腿发软，心里还有些后怕。
她扶着墙走进小巷子里。
顾肆正蹲在地上收拾书包，一抬头看见脸色苍白的纪念。
顾肆顿住了，几秒后又恢复自然，低头继续收拾东西。
纪念忍着后怕，但声音依旧听得见轻微的颤抖：“我带你去医院。”
顾肆的动作不见停，背上书包转身要离开。
纪念冲到顾肆面前，拦住不让他走。
顾肆低头看着纪念。
纪念仰着小脸，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对于这个学生的担心同情，对刚刚发生的事故的后怕，纪念尚可以安慰自己都过去了。
可一看到顾肆满不在乎的神情，麻木又冷漠的像一个机器，纪念感觉自己好像从未看清过他。
纪念与顾肆视线相交。
他的一双瞳孔里无悲无喜，仿佛已经默认了每晚挨打是回家路上的一道必不可少的程序，挨完打就可以回家了。
纪念拦在顾肆面前，可他好像看不到她，继续低着头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一样往前走。
两人之间只剩下半米不到的距离。
这样的顾肆让纪念感到害怕。
男人凌冽的气息将纪念包裹的密不透风。
直到这时纪念才意识到，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学生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
甚至只要他想，自己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完全可以在今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更何况，眼前的他浑身充满了诡异。
纪念真的慌了神。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顾肆，眼眶里的泪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往下砸。
纪念一开始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晚上的担惊受怕，只能以眼泪的形式缓解。
眼前的人突然不再瞪着自己，顾肆松了口气，紧张得握拳的手心也慢慢松开。
可很快，她的脸上落下一滴滴泪水，砸在地面上晕开，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像快饿死的奶猫濒死的呼吸起伏。
顾肆慌了神，他从来没有哄过女孩子，也没有女孩子在他面前哭过，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发生的一切。
突然，纪念感觉有人轻轻抬起她的脸，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你…别哭了”
纪念睁开眼，轻轻打了个哭嗝。
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低下头认真专注的擦拭自己眼泪的顾肆。
“别哭，我不痛的…”顾肆一双明亮干净的眸子专注的看着纪念，认真的对她说。
纪念：“呜呜呜……”
纪念咬住下唇，心想，那个她熟悉的温柔乖巧的顾肆又回来了。
呜~喜极而泣。
顾肆一看纪念哭得更大声了，顿时更加手足无措。
纪念缓和了自己的情绪，背过身去，一边擦拭自己的眼泪，一边朝顾肆摆摆手，说：“我没事，就是被吓到了。”
纪念整理好仪容，她双臂环在身前，重新打量着顾肆，眼神犀利的从每一根头发丝打量到脚底，顾肆被她看得头皮发麻。
好半晌，纪念才施施然开口，道：“我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医院。”
顾肆张口刚要拒绝，纪念打断他：“脱吧。”
顾肆：“…”
顾肆还在犹豫，他自己的身体他最清楚，就没一处好的地方，他是不可能让纪念知道的。
“我…”
“怎么？不愿意？还是说，你的身体已经被弄得不成个鬼样子！”
纪念眼睛一眯，一句句质问顾肆。
顾肆本就不擅长与人言语上过招，他神使鬼差地就脱了上衣，身上可怖的疤痕也暴露在空气中。
纪念看到少年斑斑驳驳的身体，一霎间屏住了呼吸，她轻轻抚摸顾肆胸口下方一道带血迹的疤痕。
纪念：“走，我带你去医院！”
纪念拉着顾肆往前走，拉一下，没拉动。
纪念扭头看着顾肆，少年站在黑暗中，没有踏出那一方天地。
纪念站在光亮处，看着顾肆，松了口，退让一步，说：“去我家，给你上药。”
顾肆被纪念拉出了黑暗，与她并肩站在了灯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