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初次相恋
范若水感慨地说道：“是啊。可是哪个选择没有代价？你难道要见那个女孩陷入危难而无动于衷，在以后的日夜中时刻忍受内心悔恨的折磨？况且，你没被赶出来的话，你能遇到你师父吗？”
“是诶。”霍云成听此，神情因之振奋。他忽然直视范若水，语气诚恳地说道：“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范若水被这样的热情弄得心里有些害羞，眼神躲避反问道。同时，她心里嘀咕：“没想到他还挺帅的。”
“如果不是你这一番话，我还不知道要经历多长时间才会从这样的失落心情中走出，我还不知道该怎样与过去和解。这，难道不值得谢吗？”霍云成言语激动。
“那你该怎么谢我呢？”范若水心态恢复正常，言语把玩戏弄。
“这……”霍云成顿时意识到了自己言行的僭越，身体又缩回原地有些期待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范若水伸了伸懒腰：“逗你玩呢，又当真了？时候不早了，走，我带你吃午饭去。”
“好。”霍云成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失落情感。
午饭过后，二人又回到原地，霍云成说道：“我能借你躺椅用一下吗？我想睡个午觉。”
范若水奇怪问道：“你不回家吗？”
霍云成点了点头：“师父今天要我一定在这里呆上一整天，除了吃饭时候，什么时间都不能离开，所以我今天不回去。没事，如果你回家的话也没关系，我在马扎上趴着睡一会儿也行。”
范若水想了想说道：“那多不舒服啊。算了，我今天也舍命陪君子一回，你在躺椅上睡吧，我自己到处溜达溜达。”
“那麻烦了。”霍云成挠了挠头说道。
“没事，这有什么。”范若水毫不在意。
范若水闲逛无聊，折回来坐在霍云成的马扎上，盯着熟睡的霍云成看了一会儿，又觉无聊，便信手翻着霍云成中午时分拿在手里的书看了起来。什么天地之始，阴阳初开，什么五行既有，干支安立，她越看越觉没意思。
胡乱翻动着书页，微起一阵清凉的风，倒也些许消散午后的燥热之感。就在她无聊翻着的时候，忽然从书本里掉出一封信。范若水心虚地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霍云成，见他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心想：“这难道就是他说的那封告白信？我得看一下。”于是，她悄悄翻开折叠的纸张读了起来。
您好：
感觉的累积像是飞鸿踏雪，起初有迹转瞬被新雪覆盖，然后一遍一遍，印象便越来越深。直到某一天，我无法自拔，便再也无法抑制住见你不见你时皆有的想念。说是一见钟情，其实是一眼万年。
眼波流动，心思怕被人猜，只能一瞥又一瞥，对你的印象渐渐在脑海中聚成。我迷恋你微笑的模样，如春风拂过杨柳扑面带来远处暗香般沁心；我迷恋你平静的模样，如衬于晴空星棋下的冬雪寒梅般自顾自清艳；我迷恋你悲伤的模样，如月夜流光拂过幽寂的环境般使人黯然。即使我因你的喜悲而喜悲，我仍时刻贪恋着你存在的迷人神采。我喜欢你，因为你是你自己。
你笑时眉眼弯弯，我想象着这是你对我的微笑；你悲伤时黯然独坐，我焦急地感同身受。在看到你与别的男生打闹的时候，我心里微微一紧，但转瞬又放下，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没有勇气将心底的爱意表达，高中的紧凑节奏或许也不允许我将这份爱意表达。于是，我只能任自己将思念放逐，自顾自涌流在心的每一处角落。
我们的生活没有交集。如果不是那转瞬的一眼心动，或许我都不会注意你，直到高中生活自然结束，我们仍会形同陌路。但有些感情就是这么莫名其妙，且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下。
不见你时，我幻想着与你的相遇：我一定会礼貌大方地与你打招呼，然后熟悉；但也止于熟悉了，我不愿打扰你平静的学习生活，认识你、与你相熟，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见你时，我却只能远远望着你和你的朋友嬉笑着走向教室；有时是你自己一个人，我从来没有勇气上前和你打招呼。想象与实际终究隔了距离。
时间永远不会因为一个的想住而停留，日子终究还是一天天如流水线似地无波无澜地度过。思念你是我生活中最大的起伏。对你的迷恋，自从开始后也没有一天终断。
军训生活很快结束。相聚似乎总是为了离别。我刻意与你并肩独立在人群中的图像，成为我最后对你的念想。
本以为到了新环境后，我对你的思念会随着你的消失而终止。可真到了相思成疾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错的离谱。原来思念会因为一个人的不存在而变得更加肆无忌惮，疯狂生长。我独自行走，幻想着与你的并肩同行；我独自读书，幻想着阳光透过窗户增彩着你的发尾；我独自吃饭，幻想着与你的偶然相遇。我感觉我的思想成了病态。我决定要终止这一切。
所以我写下这封信，想要送给你。我决定将这一切爱意说出，我迫切地想要给它一个结局。如果你同意的话，就在再次见到我的时候对我说一句：“早春逢新雨”，到时我便会知道你的心意。如果你觉得是我唐突了的话，第二天再见我的时候，不必说话，我以后定不会再打扰。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早春逢新雨，万物生清辉。
荒唐人
霍云成
“傻瓜，哪有别人不认识你就会答应你的求爱的？别说这封信没送出去，就算送出去了，别人多半也会无动于衷。枉你还如此痛心疾首一番。这不就是自作多情吗？倒是那几番话写的挺好，我看了都很喜欢，还没有人给我写过告白信呢。”范若水心里这么想着，对他又多了几分兴趣。
喜爱转成具象，她喃喃自语道：“那就试试？”
这时候，她突然瞥见霍云成神情惊恐，额冒冷汗，好像梦到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