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 章 公孙磐
趁夜，封狐狸带着谢初初一路穿过松柏林，来到了山脚下的落雪镇。
落雪镇一面靠山，一面临江，是附近主要的交通贸易中枢，夜色正浓，他们俩一前一后飞跃于屋檐之上，直至城外一片孤静之地，拨开半人高的杂草，出现了一处废弃的渡口，谢初初刚踩上去，腐烂的木板立马发出吱吱断裂的声音。
封狐狸临江而站，抽出一只袖箭，他两指轻轻捏住，向空中抛去，袖箭直冲云霄，越飞越高，竭力之前燃烧起一团黄色火焰，仿佛一小朵菊花在夜空中绽放。
等候不多时，竟有一艘木船扬帆而来，借着湍急的河水迅速到达渡口。船上一披着蓑衣的男子隔着老远张口就骂，封狐狸，你疯了是不是，老子刚走没两天，你他娘的大半夜又叫我回来。你是逗老子玩呢，老子不是你的船夫，你个挨刀的死狐狸。
可谓是骂声震天，连附近的鸟都被吵醒，轰的一声全飞走了。封狐狸面不改色，只是冲来人摆了摆手，招呼他靠岸。
他娘的，老子给你那支是千金难求的十二花箭之一，你没事点着玩呢？来人一靠近骂的更起劲，还要接着骂，又瞥见旁边站的谢初初，瞬间语塞，问道，诶，怎么滴还带了个小丫头。
谢初初瞟了眼船上那人，一把大胡子占据了半个脸，说话的时候都一股胡茬子味，船看上去倒是玲珑精致。
封狐狸看了眼大胡子，严肃地说，公孙磐，帮我送这位姑娘一程。
千金难求的菊花箭，换我送一个小丫头？公孙磐放下船桨，从船棚边取出一根不足一米的粗木棍，轻按底部，啪嗒一声敲击，木棍的顶端燃起一寸火光。他借着火光，跨上岸来，手里拽着一根船绳，熟练的把它系在渡口木桩上，走近二人。
谢初初被这根奇妙的木棍吸引。忍不住想凑上前去仔细观察，但是她看了一眼大胡子那瞪圆的眼睛，愣是不敢靠近。只能夸赞到，好精巧的打火棍，还能内置打火石。
谢初初本是随意一说，没想到公孙磐变了脸，他不可置信的问，还有呢？
诶？咋还追问呢？我怎么能知道你怎么造的？谢初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不说话眼睛往别处看。
小丫头，你要是能说对，天涯海角老子都送你去，不用他封狐狸的人情。公孙盤看她不吭声，加大了砝码。这棍子十分精巧，他可不信随随便便一个小丫头能讲出其中奥秘。
谢初初一听来了精神，嘿嘿，这划算啊，这人敢骂封狐狸，想来也是个人物。有他帮忙，找到李莲花就容易多了。她半信半疑的问，真的？
真的，封狐狸作证。
谢初初看向封狐狸，他无奈的点点头，表示同意担保。
谢初初凑近这根木棍，实验室酒精灯熟悉的味道飘了过来，还夹杂着一股油糕味，她思考了一下这个时代应该有的名词，回答说，有两块打火石，其中一块打磨长条连接底部机关，另外一块固定在顶端，这样打击之下会产生火花。她偷偷观察公孙磐的表情，嗯，没有表情。好吧，谢初初接着说：嗯……打火石下面有一段储存酒精，油纸密封，内含灯芯。
公孙磐一听，眼睛瞪的浑圆，他指着谢初初问，你怎么知道的？你师父是谁？
谢初初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她得意洋洋的说，我猜的啊，这还需要师父？？
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的封狐狸赶忙站出来，找补道，姑娘蕙质兰心，猜到也是正常，此物做起来甚是复杂，公孙兄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封狐狸可知道，公孙盤为了做这个整整闭关一个月，拿出来时还颇为嘚瑟。甚至把此物当成一个小考试，考验门中弟子。我猜的，这三个字，可太打击人了。
公孙磐一看封狐狸这么说，显然是在给他台阶下，他也不再多问，反正接下来有的是时间，他捋了捋胡须，说道，小丫头挺厉害，老子说到做到，一定把你送到地。
上船吧，这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封狐狸率先登船，他熟练的打开船屋的小门，自己则是侧坐在船头。
谢初初随后登船，此船看着小，实际上船体很宽，船屋分成两间，前厅有桌椅茶具，后面是隔开的两间卧室。每间房屋都有萤火虫布袋照亮，十分精致。想不到大胡子还是个讲究人。她坐在前厅的椅子上，公孙盤卸了船绳，用桨将船撑开岸边，船身顺江而动。
现在说说，你要去哪？封狐狸问。
应该在长江入海的那一段，他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半月左右会出现在那。谢初初无奈地回答。她这行为怎么说呢，全靠运气。系统小蝴蝶自从她下山以来，再也没见过了。
那就是东海那边了，公孙磐扭头冲谢初初问道，我说丫头，你这人找的可真够远的，不能送个信之类的，约个地方？
不能，他孤傲的很。谢初初回答说，李莲花这个人，作者让他不顾自己的安危救这个救那个，坚持自己心中的道义，可不是固执得很。
好吧，祝你一切顺利，封狐狸看她不愿再说，也不追问，递给她一只袖箭，嘱咐道。查清楚真相后以此为信。这之前我会尽量控制密宗的人不去打扰你。但你自己要万分小心。
嗯，知道，谢谢封叔。谢初初收过袖箭道谢。
我走了，封狐狸点点头，站起身来，此时天边已经泛白。两岸风景褪去黑色的外衣，显现他们巍峨的真容。
前路艰险，公孙磐，这丫头就托付给你了。封狐狸嘱咐道。他脚尖一点，借风而起，一跃至一处山崖，很快隐去身影。
公孙磐看着谢初初说道，臭丫头，坐稳了。要到地咱们可得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