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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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南枳照常先去表演厅跟徐凛他们排歌舞剧。
她刚到表演台，许至溪就在下面让她去后面化妆室化妆。
许至溪看了眼旁边的周志辉，他正跟旁边另一个让男人聊天聊得火热。
看这场面，那还是算了。
她拉着顾南枳：“南枳，你跟我先去化妆室把妆给画了，今□□服也换上试试。”
顾南枳乖巧的跟着，从周志辉他们面前路过，胖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她这才发现，两个人中间后面还坐着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生。
男生窝在椅子上打游戏，头也不抬，只看到棒球帽下面半张白净的脸和勾起弧度的薄唇。
他舔了一下嘴唇，说了句什么。
周志辉和胖男人都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对视哈哈一笑。
化妆室内原来已经到了很多人了，女化妆室内好一些人甚至都已经化完了。
她们看见有人进来打了个招呼：“许老师，南枳，你们也来了。”
“我们先去拿服装了。”
许至溪点头，红唇白齿的嘱咐：“拿衣服的时候注意了，别互相穿岔了。演什么拿什么啊。”
“知道了许老师。”
“来，南枳，你底子好，原本画个随便画画就成了。不过今天要拍宣传照片，照相机吃妆，稍微浓一点吧。周老师，就上次也来过的那个周导演，你应该认识吧。”
顾南枳坐下：“嗯，认识。”
“他旁边那个胖一点的呢？”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而后看见站在她身后的许至溪，“认识，您拿影后的处女座电影《盲》的总导演，李浩峰导演。”
“学这个专业的，大概没有不认识他的吧。”
许至溪笑得意味深长：“你倒是实诚。”
她示意化妆老师可以开始化妆，而后自己退到一旁：“他今天是受了周志辉的邀请过来观摩这次的歌舞剧的，当然，看歌舞剧只是名头，至于到底干嘛的——南枳，你很聪明，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她许至溪做老师兴许是有着影后的名号，向来对学生苛刻严厉。而对于某一些小把戏的学生也看得不能再明白。
这么多年来，她鲜少有很喜欢的学生。
可这个顾南枳倒成了意外。
除却漂亮，聪明，有良好的先天条件以外，稍稍了解一下她的过往经历会发现，都是真的很有意思的。
从大一她元旦舞会的一鸣惊人之后，不乏有一些公司经纪人找上门。那时她还知道因为她家庭背景的原因，她的大部分生活费都是自己兼职赚的。
那这个时候遇到这样的机会，说不定就能够摆脱困境。
但是作为过来人，她知道，刚刚大一就违反学校的规定出去签约或者出道，不过就是消耗她的先天优势。
于长久来看，那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她第一次多管闲事，在课堂上为她提了一句：“很多事情同学们都要想好了在做。如果想要得到你真正想要的，一切等熬到大三再说。”
这一句话，真正放在心上的不多，而顾南枳却一直做到现在。
此时，坐着的顾南枳正上妆，眼睛闭着，表情一如既往的恬淡安静。
可那股子冷静沉稳竟然让她看到了自己曾经的野心。
许至溪走后，顾南枳的状化了挺久，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妆真的挺浓艳的。
她的长相本身就是属于美得有些张扬的那种类型。只是平时她不怎么化妆，看上去也是挺温和的一个人。所以很容易让人忽略她长相里的这几分攻击性。而如今，一旦上了妆，那种妖媚艳美，都压不住去形容她。
化妆师在一旁惊叹了一会，外面有人敲门把她的衣服送了进来。
送衣服的是许至溪，她到底是不放心自己去看了眼，顺道把衣服给她带回来了。
“南枳，去换上吧。”
顾南枳甜甜一笑：“嗯，好，谢谢许老师。”
殊不知这甜甜一笑因为这个妆容早已经不再甜美，反而透着一股言情女主黑化的意思。
许至溪没有说话，只笑着点头。
野心家，从来不屑于把野心藏在任何地方。
但是她藏得很好。
……
“好，来，李导，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这次歌舞剧的女主角顾南枳，男主角徐凛。”
顾南枳跟徐凛都愣了一下。
他们身后的其他的那些演员也愣住了。
原来，在李浩峰这种厉害出名的导演甚至只有男女主角才配被介绍，才能被介绍。
李浩峰虽说是微胖了点，不过满眼却透着精明，张嘴道：“两个好苗子。”
周志辉：“不然给你介绍干嘛？”
许至溪端茶过来：“两位大导演，站着干嘛，坐着吧。一起看看我们这次的歌舞剧排得怎么样，给出出主意吧。”
“行，来了当然得看看我们许老师排节目的功力了。”
几个人挑了个最中间前面的位置。
许至溪往前头找了一圈：“摄影系的没来？今天不是来人拍宣传照片吗？”
台上徐凛趁机抽空道：“南枳，没想到许老师连李导都请过来了。看来，她挺看好你的。”
顾南枳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抬眼笑道：“徐凛师哥又在这开玩笑呢？周老师一看就跟李导是老朋友，你又是许老师的得意门生。我看呀，都是冲你来的。”
徐凛双眉一挑，看着她笑了一会：“南枳，其实我们这一行，不争不抢真的不行。若是……以后我们说不定还能一起拍戏。”
顾南枳点点头：“当然了，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能遇到的。”
她往观众席看过去，这才发现那时候坐在那的男生没了影子。
两人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阵从楼上往下跑的脚步声，步子紊乱着急，人一边跑一边喊到：“来了来了，许老师我这不就来了！”
周齐书穿着一身球衣，摄影机挂在脖子上，满头大汗的从楼梯下来了，猴一样的望了望下面坐着的周志辉他们。
他挠了两下头：“怎么……还有周老师也在呀。”
许至溪：“行了别废话，赶紧过来准备拍照了。你可得给我好点拍听到了吗？这照片到时候要放到请柬上的，要是没拍好——”
周齐书接了下面的话：“我提头来见。”
一旁的周志辉跟李浩峰都被逗笑了。
……
原本他们的歌舞剧就已经排得够好了，加上服装道化基本自己可以卖票出演了。
中间某个高潮的时候，李浩峰神采奕奕的跟旁边的周志辉说得热闹，演完之后许至溪满意的让他们去后台换衣服。
李浩峰赞不绝口：“至溪啊，你这学生是个好胚子呀。”
许至溪同周志辉对视一眼。
周志辉哈哈一笑：“就是个好胚子才给你看看。不过这孩子才大二，那你恐怕还得再等上一年。”
“唉，这规矩是死的嘛。”
“至溪当年……”李浩峰说到这停住，下意识看向许至溪。
许至溪：“李导，好苗子呢，我们再多培养培养一年没问题。我们几个都是过来人，真的怕现在放出去砸了招牌。”
李浩峰：“也行，当然。”
……
顾南枳换完衣服出来，周志辉他们已经不在了，许至溪给他们交代了几句也走了。
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也准备往外走，身后徐凛叫住她：“南枳——”
她回头看她，身体没动。
“中午这个点了，一起去食堂？”
她当然不想跟他一起，不过想好的拒绝陈词还没说出口，周齐书就在门口冲她喊：“南枳小姐姐，我在这呢。走呀，他们菜都点好了。”
嗯？
周齐书怎么还在这？他不是早走了吗？
她看过去愣了两秒，立刻反应：“昂，不好意思徐凛学长，我已经跟朋友有约了，嗯也是不太巧。要不，你一起？反正——就他们那些人。”
徐凛认得那个周齐书。他们那些人不就是魏柘他们吗？
他表情微变。
她怎么跟他们混在一起了？
相比于许木益，魏柘他是不太想惹的，于是笑了笑：“哦。看来是我约晚了。那南枳你去吧，别让他们等太久。我们下次再约！”
顾南枳点头，挂起毫无破绽的笑容，转身的动作倒是没有一丝犹豫。
她走到表演厅门口，迎面席来的是七月的风。
热的。
周齐书笑得格外灿烂，大白牙全部露出了。
“南枳小姐姐，是不是应该表扬我一下？”
顾南枳真诚的道：“谢谢，周齐书同学。”
没想到，她以为萍水相逢点头之交的人，会给她这么大的善意，比如替她在学长面前解围。
“我刚刚可是听到你跟你那个师哥说，我们是朋友哦。”他挺在意道。
她讶异：“听力还挺好。”
“嘿嘿，摄影八卦王的耳朵自然好使。”
“还有，南枳小姐姐，朋友是不用这么客气的。”
朋友？
她莫名觉得这两个字挺悸动的。
“当然。”
朋友当然不用那么客气了。
她回报给他真诚：“那我怎么称呼你？”
周齐书抿紧了唇，笑意突然迸发直到无法遮掩：“呼呼，南枳小姐姐，你可以叫我齐哥吗？”
“魏柘他们都这么叫。”
“……”。
“你，确定他们都这么叫？”她憋着笑。
她怎么记得，魏柘他们不是温柔的喊周齐书大名就是没什么耐心的喊周齐书吗？
“……”。
“好吧，他们一般这么叫我是心情好或者有求于我时候。”
顾南枳觉得这小哥哥挺逗。
……不过总体来说，魏柘的，朋友，还挺好。
“哦，对了，刚刚我把你拍得可是特别好看，”周齐书举着手里的摄影机。
顾南枳目光在他手里这台摄影机上流转了一会，笑着点头：“你的摄影机也挺好看的。”
这摄影机通体墨绿，上面还有刻字。
“啊，这个呀，这个摄影机不是我的，是魏柘的。”
“人花高价定制的，花了不少钱呢。”
结果人今天他篮球打得特别有感觉的时候，人突然就跑到球场，把这宝贝摄影机给他挂脖子上。
当时他一脸懵：“柘哥，你干嘛呀？”
他满脸不悦：“上次你不是答应去给表演系拍照吗？是要我当放屁？”
他依旧有些懵逼：“这不是你去了吗？”
“啊，我没去。”魏柘压了两下头上的黑色棒球帽，撇开头，双手插着裤兜一副此时与我无关的态度。
他也挺服他的。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惹这位大爷好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