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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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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棠挂完刘敏的电话后,便心神松懈的在花园里晒了会儿太阳。

    没多久,便有两名装修设计师来了。

    待保姆刘丽将他们领来周棠面前,甚至听完他们的自我介绍,周棠才知,原来陈宴没忘记她上次征求他改造别墅装修的事,也真打算让她改造别墅的装修风格,甚至连设计师都给她主动找好了。

    她也本以为陈宴最多就只是同意她改动别墅内部的样貌,最多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她作,但却没想到陈宴如果真为了要赢得这场游戏的对她好起来,那真的还是体贴入微的,亦如这改造花园的事,又如同这改造房屋装修的事,仿佛根本就不需要她操心什么。

    “周小姐,请问您是想改造别墅里哪些地方的装修,您说给我们听,再说一下您喜欢的装修风格,我们这两天就即刻为您设计一个您满意的装修方案来。”两名设计师先是在陈宴别墅里看了一圈,最后才回到周棠面前热络的询问。

    周棠默了一会儿,才笑了一下,“其实真不必那么麻烦,我也没有什么太过喜欢的风格,而且这会儿改动房子的硬装也不现实,只在软装上改变或者稍稍修饰一下就行了。”

    周棠没打算真正的天翻地覆的改变,而且她也没那个时间来等待。

    她只是给设计师说了几处重点稍稍改动或装饰的地方,最后大概的敲定了方案,将纯黑的背景墙以整块大理石给遮挡,将餐厅黑色背景墙贴上素雅的墙布,将房子各处黑色压抑的线条用欧式石膏线或木板所修饰,将黑色的橱柜壁柜换成白色……

    其实陈宴的房子真的不需要太大的改动,只需要修饰细节,而且周棠的要求也不多,只是想让房子稍稍变得温暖一点,不那么压抑,不那么阴暗。

    设计师们懂周棠的意思,待方案全部聊完后,才客气的离开。

    周棠闲来无事的继续坐了一会儿,便接到了楚商商的电话。

    两个人聊着聊着,周棠心情也顺畅,便邀楚商商过来聚。

    楚商商有些警惕的问:“我上次去你那儿,陈宴没说什么吧?”

    在她眼里,陈宴阴冷而又矫情,应该也不太喜欢别人踏足他的地盘,倘若真因为她的到到访而让周棠被陈宴的数落,那她就不打算过去给周棠惹麻烦了。

    “没说什么,陈宴最近对我,倒也真没那么苛刻。”周棠自然而然的回道。

    也似乎陈宴除了对她感情的事和她对他不够认真和不够真心之外,其它方面,陈宴对她似乎的确算是宽容的。

    甚至他嘴臭的毛病虽然也改不了,但她也找到了应对的法子,就比如,妥协一下,示软一点,也最好是彻彻底底亲吻或肢体的接触,陈宴似乎就能咽下他所有带刺的词汇。

    “那我马上过来。”听了周棠的话,楚商商就放心一些了,也没再多想。

    她也正愁不知道怎么打发这最后剩下的三天假期,待应了周棠的话后,便风风火火的开车去绿溪公馆了,途中还去给周棠买了周棠最爱的那家小蛋糕和奶茶。

    两个人坐在花园里闲聊了一会儿,周棠才低低的说:“商商,我妈今天看到我爸流泪了。我爸现在,应该意识清醒了,只是不知怎的还睁不开眼,但我知道我爸肯定很快就会醒了。”

    楚商商猝不及防震了一下,随即便惊喜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旋了两个圈,她激动的朝周棠说:“太好了太好了!看来罗伯特医生的确厉害,叔叔也坚强得一直没自我放弃!这可太好了啊,你和阿姨等了这么久,坚持了这么久,终于快要如愿以偿了啊棠棠!”

    周棠凝着她那激动的笑脸,有些触动,嗓音增了几丝幽远和希冀,“是啊,等我爸爸醒来就好了。只要他和我妈妈都身体无忧,并去云城里养老了,我也就彻底的无后顾之忧了,也能彻底的放手一搏了。”

    楚商商是打从心底的为周棠高兴,激动之下也没怎么听清楚周棠的最后一句话。

    周棠神色微动,正要出声,面前小桌上的手机却突然响起。

    她怔了一下,下意识噎住后话的朝手机凝去,便见是陈宴朝她打来了电话,这倒是难得。

    楚商商也看到了周棠手机上的来电名字,莫名的有点紧张,一时禁了声。

    周棠也在这个时候压了压心神,顺手将手机捞起,滑下了接听键,而后平和柔软的朝陈宴唤,“陈宴?”

    “设计师来过了?”听筒里扬来陈宴那万年不变的清冷嗓音。

    周棠笑了一下,“来过了。他们是你专程找来的?”

    “杨帆安排的。”

    又是杨帆安排的?

    周棠眼底增了几丝戏谑,似乎每次陈宴要对她做点什么让她顺心的事,都说是杨帆安排的,可杨帆作为陈宴助理,如果不是陈宴有意吩咐的话,杨帆又怎么会去做这些事。

    周棠也不拆穿什么,只说:“那还是得谢谢你陈宴,谢谢你能真的顺了我的意让我改造别墅,谢谢你愿意让我来打造一下暂时属于我们两个的空间。刚刚我也和设计师沟通好了,应该过几天就能看到改造的效果了。”

    “嗯。”陈宴没什么太大情绪的回,似乎对这个并不感兴趣,但他这会儿又好像没打算就这么挂断电话,仿佛在等着什么。

    周棠默了一下,柔和的转了话题,“你呢?这会儿看完苏意了吗?”

    “嗯。人已经醒了,但状态不行,不过死不了就行。”

    周棠从陈宴这句话里再度感受到了冷漠的感觉,也似乎即便昨晚陈宴因为苏意的自杀而心情波动,但苏意这个人在陈宴心里,似乎的确没什么太大的重量,就更别提这种状态的苏意还能让陈宴对她回心转意了。

    周棠也不打算多问什么,也见好就说的不再提苏意的事,只问:“那你这会儿回公司了吗?”

    “嗯。”

    “吃饭了吗?”

    “还没。”

    “那你和杨帆一起出去吃点东西吧,尽量吃清淡点的,后背和手上的伤也记得换一下药,自己好好的啊,照顾好自己,我在家等你回来。”周棠温声嘱咐。

    却是这话落下,陈宴却没了声音。

    周棠也不急,就这么默默的等待。

    半晌,陈宴低沉着嗓子说:“周棠,别拿对付小孩那套来嘱咐我,我不吃这套。”

    “行,那我就不说那些话了。”周棠也不气,似乎极其温顺而又听话的采纳了他的这句话,随即改成了一种成熟的话术,放缓了嗓音越发温柔的说:“我爱你陈宴。晚上有空回来陪我一起吃饭吗?我这会儿突然有点想你了。”

    这话落下后,陈宴还是再度的沉默了。

    周棠勾着唇瓣讽刺的笑,继续无声等待。

    她其实真的很想知道陈宴给她打这通电话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想表明他已经看完苏意了并且没对苏意留什么感情,想让她放心一下,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联系她一下,想在她这里刷一下存在感,又或者是,他仅仅是想听一下她的声音。

    只是她着实没那么自恋,所以,他更怀疑陈宴这会儿打电话过来是想刷存在感,是想为了赢得这场游戏而故意对她表露出示好与在意。

    “今晚我没有会议,可以早点回来。”陈宴沉默了半晌,才低沉出声。

    周棠应声回神,柔和的说:“我知道了,那我在家等你回来吃饭,爱你,陈宴。”

    这话落下,陈宴没再回,只沉默了片刻,就主动挂了电话。

    周棠没什么情绪的放下手机,抬眼就看到了楚商商那仿佛见了鬼的表情。

    楚商商瞪大着眼睛,忍不住问:“棠棠,你现在和陈宴到底是什么情况。陈宴连这别墅都让你改了?而是你对陈宴说的那些话……”

    楚商商简直是震得不轻,这会儿脑袋都是懵的,话到这里就说不出来了。

    她最近真的没亲眼看到周棠和陈宴是怎么相处的,也只是从周棠最近的言语里听出周棠是要和陈宴玩儿感情的游戏,但她真的没料到周棠和陈宴玩个游戏都能玩得这么猛,什么想你爱你的词汇都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迸。

    可她在整个周棠接电话的过程里,没有看到周棠说出这些话时表露出的半分恋爱似的甜蜜,相反,她的表情平静极了,除了唇瓣上时而勾出的讽弧之外,她整个人都是冷漠的。

    甚至更奇怪的是,陈宴似乎还同意了周棠让他晚上陪她一起吃饭的提议,她真的想象不了像陈宴那种满身带刺的人,刚刚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和语气来答应周棠的。

    “你知道的,玩儿游戏而已。对待陈宴那种人,玩儿游戏都得下狠手才是,要不然,清水挂面似的玩闹,陈宴上不了勾。”正待楚商商思绪翻飞的时候,周棠低低的出了声。

    楚商商眉头微皱,心头有点莫名的复杂和怪异感。

    她不经又突然想到陈宴最近给周棠买的东西都是各大奢侈品牌的全部当季新品,就好像陈宴在周棠身上砸钱砸得毫不心疼一般,甚至周棠这次在枫山失踪,陈宴也是急急忙忙的过来寻找,急急忙忙的亲自抱她上山救治,就像真的害怕周棠消失或者丢了命似的,再论及今天陈宴的这些举动,又是同意周棠改别墅,甚至这会儿连他这花园都跟上次她来的时候有天壤之别,所以……

    楚商商的思绪在剧烈的翻腾着。

    即便对陈宴这个人极其不喜,但她内心还是有种莫名的怀疑在迅速成型。

    楚商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满目复杂的朝周棠望来,犹豫了几下,终是忍不住朝周棠说:“棠棠啊,我觉得陈宴最近好像有点怪啊,虽表面在禁锢你的自由,甚至对你说话也不太好听,但你有没有想过,陈宴最近对你这些反常的举动,可不可能是因为……因为陈宴已经有点喜欢你了啊。”

    周棠眼角一挑,面色略有几丝起伏,没立即回话。

    陈宴有点喜欢她了吗?

    这个答案,其实她内心深处也或多或少的有些笃定,毕竟陈宴最近对她,的确是大方的,包容的。

    只是这些终究是不太够的,也毕竟,陈宴对她,真的还没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不知道呢。陈宴的心思,谁猜得透呢。”周棠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正面的回楚商商的话。

    楚商商仔仔细细的将周棠那起伏的脸色打量了好几眼,忍不住语重心长的劝,“棠棠,我刚刚说的那些,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只是无论陈宴对你怎么样,哪怕是真的动心了,你都得守住底线啊,陈宴这个人的感情很薄弱,心狠手辣且没什么良心,你玩儿游戏就玩儿游戏,可千万别真的对陈宴这个人重蹈覆辙了。”

    周棠神色微动,坦然点头。

    没什么重蹈覆辙一说,毕竟到了现在,她都只是在看陈宴对她一点一点的沉沦,看着陈宴一次次的因为她而失控。

    所以,哪怕真的是沉沦,也该是陈宴这种人才对,哪怕是万劫不复,也该是陈宴才对。

    周棠没再就此多言,只自然而然的转了话题,和楚商商开始聊些轻松的了。

    直至和楚商商一起吃过午饭并送走楚商商后,周棠想了一会儿,便让刘丽出去买了画笔和画纸以及相框回来,而后坐在花园里开始画画。

    她大学主修的是摄影,对美学倒也有点研究,画画的水平自然也不低。

    以前在高中时,她也曾画过好些陈宴的画像,但自打送给陈宴的第一张画像被陈宴随意的丢在垃圾桶里后,她就再也没有将陈宴的画像送出去过了,只是留在卧室的书桌里珍藏。

    也直至高考表白失败,震怒绝望之下,她才将陈宴的画像全数烧掉,从此之后,她以为她这辈子再也不会画陈宴这个人了,没想到此时此刻,指尖握住了画笔,她竟再一次的开始描绘起了陈宴的容貌来。

    她这会儿的确没打算画别的,而是要画那天她和陈宴一起在花园里拍下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陈宴依旧是不苟言笑,矜贵清冷,但她却笑得认真而又灿烂,仿佛那一刻里的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浇润了一样,甜蜜至极。

    她一点一点的描绘着陈宴的脸颊轮廓,一点一点的勾画他那双略微凌厉的眼睛,待将陈宴彻底的画完,她才将灿笑的自己画到了陈宴身边,而后,是周围绚烂夺目的各色鲜花,是头顶干净而又分明的蓝天白云。

    直至将一切全数画完,她欣赏了一下,像是满意的笑了一下。

    却也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突然伸来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抽走了她面前的画纸,待她下意识的抬头望去,便见不知何时,陈宴竟已站定在了她身边,也不知在这里默默的看了多久。

    周棠有些腼腆的笑,“我还是高中时候画过你,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没怎么再画过人物了,手法也有些生疏了,这幅画里的你,是不是没我高中时画得好?”

    嗓音落下,她静静的观着陈宴的反应。

    她看到陈宴的视线认真的落定在画纸上,也不知道是在看画上的他还是她。

    甚至,他这会儿的脸上也着实不像是什么惊喜或者赞叹的表情,他的脸色是沉杂的,起伏的,就像是盈聚了太多太多莫名的矛盾与复杂感,让人琢磨不透。

    “画得好吗?”周棠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陈宴的回答,忍不住再度柔和的问了一句。

    也直至这话落下,陈宴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将画纸还给她,低沉的说:“还行。”

    他像是随口一评。

    “那我能放到卧室床头柜上吗?”

    “随你。”陈宴默了一会儿才说。

    周棠笑了一下,有些释然与欣慰的说:“陈宴,你真让我摆在卧室啊?你现在对我真好呀。我记不记我高中时唯一一次送你画像时,你说的是什么呢?嗯,你好像说的是:周棠,别给我画这些有用没用的,你以为你画的这种东西有意义?”

    说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又有些失落而又怅惘的说:“你都不知道我那会儿画你的第一张肖像画了到底有多久,我是画了整整一个周末啊。我是想将我对你所有的喜欢都描绘在线条里,只是我没料到你能收下隔壁班班花的一张画,且将我的画丢到了垃圾桶。”

    陈宴嗓音增了几丝复杂,又像是绷着点什么,“你当时隔那么远在看,你知道她送的是画?你又知不知道我收下她递来的东西的原因?”

    “因为你被我缠得烦了,所以连带我的画也不喜欢,也哪怕那隔壁班的班花送来的不是画,你也肯定觉得她送的东西一定比我的顺眼。”

    陈宴将她凝了片刻,冷笑一声,“因为她弟弟是我兼职辅导的学生,她递给我的纸张,是她弟弟托她顺便带给我的作业卷子,我要拿回去批改。”

    周棠猝不及防一怔。

    陈宴的嗓音越发凉薄,“周棠,我早就说过,你从来都没信过我,你只会信你看见的。就如,你当年看到我将你的画丢进垃圾桶了是吧,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等陈家的人都走了后,我去垃圾桶里将你的画翻出来了?也哪怕你当时走得不那么着急不那么生气,也哪怕你调头回来看一下,你就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只可惜,你在学习委员杨璟的主动安慰里越走越远,你哪里看得到我将画翻了出来……并且,真的觉得画得难看并亲手撕掉了。”

    周棠目光陡然震颤了几许,蓦地抬头朝他望去,她却看到了陈宴满眼的复杂与讥诮。

    她甚至觉得陈宴的话在自相矛盾,一面是拒绝她的画,一面是亲自翻了垃圾桶找画,又一面说只要她调头回来看一下都能知道他的答案,一面又翻出画又彻底的撕掉了。

    所以陈宴是在表达什么呢?

    是在怪她当年没有回头看一下他是怎么将厌恶她的事做到极致的吗?怪她怎么不回头来看看他是怎么翻出她的画并当着她的面一点一点羞辱她似的撕掉的?怪她怎么能在尴尬和失望里急急的逃避走远,怪她怎么能在情绪有些崩溃的时候,顺便和刚好遇见的学习委员故作镇定的聊了几句学习上的事?

    “陈宴,你是想说什么呢?你当时究竟……”周棠默了好一会儿,才压低了嗓子问。

    却是后话未出,陈宴脸上的复杂之色已是被他压了下去,甚至云淡风轻似的打断了她的话,“没想说什么。只是觉得,别给我提以前的事,你没那资格,因为你所谓的喜欢和爱,真的太浅显,你甚至明知道我当年的处境是什么,你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放弃。”

    嗓音落下,他转身朝前,径直朝客厅里去。

    周棠静坐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没太明白陈宴突来的生气又是因为什么。

    只是陈宴在她眼里历来都是阴晴不定的,容易莫名的暴怒与生气,所以,现在来思考陈宴究竟在气什么,又究竟在埋怨什么,甚至纠结以前到底是谁对谁错,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意义。

    毕竟,也无论陈宴信与不信,她自己则是完全清楚的,她高中三年对陈宴的爱,是结结实实密密麻麻的,是不掺杂一点的虚假与水分的。

    她是可以为了陈宴跳楼并结束生命的,所以,她当然知道高考完时陈宴那贫困无奈的生活处境,可也正因为他拒绝她的表白并牵了苏意,所以哪怕她清楚他当年的处境,她也没有再选择继续的接济他,靠近他,缠着他,她也终究选择了放弃,哪怕自己因放弃陈宴而彻底的绝望无助,痛彻心扉。

    周棠想了许久,才逐渐逐渐的回神过来。

    她终于还是强行的收敛住了一切的心绪,开始在画纸上写了几个矫情的字:周棠永远爱陈宴。

    而后,她将这幅画放入的刘丽一并买来的大相框里。

    她也终于还是恢复到了正常的游戏状态,哪怕刚刚才和陈宴发生了不悦,她也能这般平静的写下这几个柔腻的字眼,下足猛料。

    半晌后,廖师傅便将晚餐做好了,刘丽专程过来将周棠推入了餐厅。

    客厅内这会儿已经没了陈宴的身影。

    周棠坐定在餐椅上,拿出手机给陈宴打电话。

    一遍过去,陈宴没接。

    周棠又继续打第二遍,第三遍。

    直至每次的电话都自动被系统挂断,也直至周棠都打得有些累了并准备先让对陈宴冷处理的时候,没想到陈宴竟主动下楼来了。

    他已经换掉了身上的西服,穿上了居家的睡衣,他径直朝她扫来的眼神也不如最初的那般凌厉与复杂,反而再度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与沉寂。

    周棠下意识的收起手机,就这么静静的望着他。

    直至他在她身边坐好,她才将手边装着画的相框朝他递去,眼见陈宴不接,她认真而又诚恳的说:“陈宴,我以前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希望你原谅。今后,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好好的喜欢你和爱你。陈宴,原谅我以前的所有好吗,我们以后,也好好的在一起行吗?”

    陈宴的目光垂落在周棠递来的相框上,也顺势看到了周棠写的那几个字。

    他的瞳孔似乎猝不及防的缩了几下,里面卷满了不知名的情绪,脸色也有着轻微且似乎是抑制不住的起伏。

    直至半晌,他才将周棠的相框接过,转头过来将她那双干净而又认真的双眼凝了好一会儿,随即,他浑身的凌厉气势似乎也收敛了一些,连带那双深沉的双眼,也染上了一丝丝难得的平和与自在。

    他依旧没回周棠的话,只是脸色与神情真的在肉眼可见的缓和开来。

    而后,在周棠逐渐释然带笑的目光里,他慢腾腾的起身走至客厅,从客厅的茶几上拎了只密码箱过来并扔到了周棠桌前,那动作就像在随意的扔个不值钱的东西。

    周棠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面前这只粉色而又高级的密码箱,笑着问:“我的礼物?”

    陈宴没什么太大情绪的点头,“密码是我生日。”

    周棠愣了一下,她有时候真觉得陈宴这个人挺矫情的,送她礼物也就罢了,密码还得设成他的生日。

    只是这一次,她并没忘记他的生日的数字,也是在这个刹那才突然反应过来,陈宴的生日是九月二十五,所以,两天后,也就是陈宴的生日。

    周棠默了一下,才回神过来,伸手缓缓而又精准的输入了陈宴的生日数字,在顺势将盒子打开的刹那,她看见了盒子里那枚大块头的玫瑰花形的粉钻。

    那枚粉钻造型独特而又神奇,精美而又通透,她有些发僵的视线扫过去打量的时候,也扫清了粉钻一旁的收藏证书里的描述:世界上唯一一枚天然玫瑰花形的粉钻,形状精美而又奇特,无论是眼色还是质地,都是世界上的粉钻之最。

    这个刹那,纵是周棠早就做好了一点心里准备,但还是被这枚玫瑰粉钻给震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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