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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闻声, 君晏微微一愣,公子怎么这般轻易地就叫自己起身了?公子声音虽冷,但公子既是要他起身, 那是不是公子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生气?
他虽然已经做好被公子责罚的准备了,可公子若是不责罚他, 自然是更好的,站起时, 膝盖微微有些疼痛, 但幸好还是可以忍耐的。
心中却是极为懊恼的, 若是他习武的时候, 更小心些,不让自己受伤,就没有现在发生的事情了——公子也不会察觉出来不对劲, 现在这一切归根究底还是自己的原因。
季逢君看了阿晏一眼, 微微叹了口气, 他自然是生气的, 可他生气,受罪的却是阿晏, 他本就有扭伤,若是他再这样下去,阿晏的伤更严重可就不好了。
膝盖处隐隐作痛,这昨日刚刚扭的伤, 今日疼的正厉害着,深吸了口气,不把注意力放在这个上面,他面色如常,好似他的膝盖没有受伤一样。
“多谢公子。”君晏起身后, 低头垂着眼帘,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公子,只小声说道。
季逢君冷笑一声,道:“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
君晏心念一转,想了许久,公子也许只是想要一个自己的认错罢了,想清楚这个君晏心中一松。
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道:“阿晏不应该不听公子的话,若是自己听从公子的所说的,也不会把膝盖扭伤了,更不应该求师父一起欺瞒公子,平白害得公子担心。”
季逢君听了阿晏的话,气得不打一出来,难道君晏以为他生气,只是因为这个吗?认错都不知道该认什么错,连求饶都不会,平时的机灵劲哪里去了?
他心中微恼,可看向眼前的少年,又不敢批评得太过严厉,阿晏低着头,一声不啃的,只见他的睫毛长长的,此时微微抖动,投在眼睑处,更是给少年添了几分清瘦感,这几日少年辛苦,前几个月好不容易让阿晏身上长了些肉,没成想这小一个月下来,他又消瘦了不少。
看着这样的阿晏,想起少年腿上的伤,那膝盖红肿成那个样子,现在阿晏站着虽不说,想来也是疼的
,他心中自是极为心疼的,可若是如此轻易地把此事揭过,他又觉得不可——不让阿晏长些教训,之后遇到类似的事情,阿晏还不改,他又该如何是好?
可他也不想罚的太严重,一时间有些纠结,怎样才可以既能让阿晏长记性,又不会真的让阿晏遭罪?
季逢君冷声道:“认错认得倒是不错,只是这惩罚该有还是要有的,你心中可以不满?”
“阿晏自是万万不敢心怀不满的。”听着公子的话,君晏又跪了下去,连忙道:“做错了事情,受到惩罚,自然是应该,阿晏绝无半分怨言。”
顾长平看着二人又不说话了,只觉得有些无奈,眼见着两人之间的氛围愈发僵硬,插话道:“公子,阿晏隐瞒的事情虽是不对,可他也只是想跟着公子去扬州罢了,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也不要只责怪阿晏了。”
顾长平停顿了下,道:“不如这样,公子想让阿晏留在信阳,本是想让阿晏习武,我与公子同去,这路上,阿晏也不会松懈了。”
耳边是顾先生求情的话,看着又跪下去的君晏,他说心中没有怨怼,应当是真心的,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些奇怪。
季逢君的眉头微微蹙起,他和阿晏名义上虽是主仆,可他自问相处的这些日子来,他是很少会摆主人架子的,他又教导阿晏学习,君晏不应该觉得他如师如友,如兄如父吗?
又为何会处处守礼,生怕惹怒了他?
他心中有些微妙的感觉,想起上次甄方海的事情,阿晏非同一般,可他又说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若是旁的人,季逢君是绝对不会再管了,他虽是缺人才,可人才若是不忠心,那倒不如不要。
可这毕竟是阿晏——他还是狠不下心,闭上眼,便是那个雪地中哀求他的少年,那个夜晚中偷偷哭泣的少年,那个听了他表扬,便无比开心的少年。
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却是落在了少年眼尾的那片素心兰花花瓣之上,起初还不觉得,如今却是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季逢君缓缓地点了点头,但眉头却还是蹙着:“那我问你,你现在可依旧想与我一起去
扬州?”
君晏连忙答道:“当然——”声音慢慢平稳了下来,“阿晏听从公子吩咐。”
“那我便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留在信阳,我便不罚你,二是你虽可以和我一起去扬州,但是你要把《九章算数》、《杨辉算法》、《数书九章》、《诗经》、《剑南诗稿》和《白氏长庆集》各抄写五十遍。”思考了片刻,季逢君温声道。
君晏闻言倒吸了口冷气,面色一苦,把这六本书抄写五十遍——
这任务量可不算小,只是还是公子的安危更重要,那个感觉他虽说不清楚,但心中却还是觉得不安,他这次公子没有厌弃他是万幸,但他能和公子一起去扬州的机会,他自然是不能放过。
没有纠结,君晏咬牙,立马应了下来。
季逢君轻笑了声:“慢慢写,一个月内写完就好,写得时候,可要好好想想你写这个的原因。”
君晏乖巧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发愁——这一个月怎么可能写完?
顾长平松了口气,这事也当是过去了,不过阿晏这孩子也傻,公子这么说就意味着公子已经不生他的气了,他还应了下来——五十遍竟是要在一个月中抄完,这谈何容易?
“时间不早了,腿上的伤让张大夫开些药——早好也能早些出发,我先走了。”季逢君说完,转身便走了。
门口的身影的身影渐渐消失,君晏心中怅然若失,公子最终虽是应允他了——可他心中却是有些不安。
“阿晏,我带你去开药——你这伤不能再拖了。”顾长平微微叹了口气,“也是为师的错,若不是我,公子也不会怪你瞒着他。”
君晏有些自责:“这怎么能是师父的错,若不是为了我,师父又怎会这样,现在还连累着师父也要去扬州。”
顾长平轻声笑了笑:“只是去趟扬州罢了,去便去了,在哪倒是没有什么不同,大不了我把那个老家伙也叫上。”
顾长平笑了笑,嘴边的胡子也被吹了起来,轻声道:“你也不必自责,这隐瞒的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是不忍心才放水的,只是没想到公子会这么生
气,看来公子是比我想象中,还要重视你的,早知道这样,便直接让你去求公子了。”
君晏听了师父的话,心中微微一愣,公子比师父想象中还要重视他吗——
顾长平朗声道:“快走罢,那个老家伙忙得很,现在他还休息着,等再过一会儿,他开始辨别他那些草药后,肯定就不会管你了。”
君晏连忙应下,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