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连猪都不如
厨房中浓烟滚滚，整个小院儿里都烟雾缭绕。
打发了几个前来询问的邻居。
江玉寒扭头望向跟难民似的沈蔷薇。
此刻的沈蔷薇满脸脏污，一身火红色的侠女服，沾染上了不少黑灰。
手指纠缠着衣带，低着头，扭捏不安地站在石桌旁。
石桌上，除了盘子能认出来，盘子里的东西，黑的红的，五颜六色，还泛着油光完全不知道是什么。
就是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有些犯恶心。
沈蔷薇此刻也很是懊恼。
明明感觉很简单的，玲珑早上还专门教过她。
步骤她也记熟了，可一上手，一下子就手忙脚乱起来。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得抓住男人的胃。
这话她以前没什么感觉，不过此刻她是真觉得应该如此！
毕竟做饭这么难，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很合理。
“嗯～辛苦你了。”
江玉寒感觉有些好笑。
沈蔷薇有些难为情，不过很快她便抬起了头，充满期待地望着江玉寒。
“虽然不怎么好看，但要不试试？”
江玉寒一滞，不可思议地望着沈蔷薇。
这玩意儿能吃？
你是想毒死我吧？
沈蔷薇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做饭，还是希望江玉寒能吃上一口。
江玉寒可没自讨苦吃的习惯。
午饭终究还是玲珑出手了。
一盘盘菜肴，色香味俱全。以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过有方才沈蔷薇的手笔在前，此刻再看这些家常小菜，顿时就有了一种人间美味的感觉。
一顿饭，沈蔷薇神思不属地吃完。
吃完饭后，月纱被玲珑拉走了，小院儿里就剩下了江玉寒与沈蔷薇两人。
“江少主……”
沈蔷薇嗫嚅着开口。
她原本是打算在江玉寒吃着自己为他做的美味饭菜时表白的。
但可惜计划已经失败了！
不过箭已上弦，那索性就准备直接开口了。
毕竟她也没多少时间了，很快就得回沈城了。
这事儿如果不敲定，那真就没机会了。
江玉寒已经猜到了沈蔷薇的打算。
拐弯抹角的搞这么一出，心思基本上也就昭然若揭了。
“沈小姐！”
江玉寒打断了沈蔷薇的话，认真地看着她问道：“你喜欢我吗？”
沈蔷薇大脑一下子宕机。
心头狂跳。
他，他，他……什么意思？
是那个意思吗？
江玉寒看着沈蔷薇，等待着她的回答。
好半天后，沈蔷薇才压下心头的激动，热切地看着江玉寒，重重地点了点头。
江玉寒又继续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江玉寒的语气有些微变化，不过沈蔷薇没听出来，只使劲儿地点头。
江玉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沈蔷薇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不解地望着江玉寒。
“你喜欢我什么地方？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沈蔷薇怔住了！
什么时候？
似乎……
那时她才七八岁，刚习武不久。
天赋虽然已经显露，但是毕竟还小，同期比她优秀的也有，家族也没多重视。
自家少主是个心胸狭隘之人，对他们这群有些天赋的小孩子，不是讥讽嘲笑，就是辱骂打击。
如果敢反抗，免不了一顿暴打。
事后还得被家族惩罚。
她从小就是暴脾气，怎么可能忍得了？所以她遭了不少罪。
当看到自家少主跪倒在地，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变得苍白不敢置信时。
她心头猛然涌现出一股快意，无法压抑的快感袭来，全身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从那以后，心里便一直都有了这么一道影子。
翩翩少年，随手一划，阴霾的天空陡然阳光明媚。
江玉寒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想你喜欢的是曾经那个剑试天下的少年天骄江玉寒，而不是如今的废人江玉寒！”
沈蔷薇猛然一震，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是却又感觉无法反驳。
眼眶猛然一酸，似有什么东西想要涌出。
沈蔷薇脸色苍白，失魂落魄地离去了。
江玉寒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去送她。
此刻的她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叹了口气。
不过是一个人的离开，院子里却感觉一下子空荡起来。
他喜欢沈蔷薇吗？
当然喜欢！
不过这种喜欢并不是针对沈蔷薇这个人，而是是基于对方对他的崇拜与喜欢之上的。
如果有一天对方不再喜欢他了，那这份喜欢大概也就结束了。
沈蔷薇会变心吗？
概率很大！
毕竟沈蔷薇所谓的喜欢，根本上是对自己心中的那个江玉寒的喜欢。
但沈蔷薇心中的那个江玉寒与此刻现实中的江玉寒并不是一个人。
如今两人相识不久，还没有深入接触，所以沈蔷薇一时没有察觉。
但时间久了，她总会发现现实中的江玉寒与她心中的江玉寒是有所区别的。
甚至区别还很大，可能根本就截然不同。
到那时，她还会喜欢江玉寒吗？
到那时，两人又该如何相处？
婚姻不是小事，宁愿不选，江玉寒也不愿选错。
“少爷。”
玲珑换上了女仆装，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江玉寒伸手将玲珑拉进怀里，一手环着她的腰肢，贴着她乌黑发亮的发丝深深吸了口气。
心头的郁闷，微微散去。
让一个对自己充满善意的女孩儿伤心，心里多少都有些愧疚。
江涛晚上又来了！
脸色黑得都能滴墨了。
江玉寒知道，他肯定是因为沈蔷薇的事来的。
玲珑与月纱识趣地离开了。
江涛神色阴沉地盯着江玉寒一言不发。江玉寒自顾自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完全不理会江涛。
“你到底在想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后，江涛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了。
沈蔷薇在他眼中真的是非常优秀了。不论是容貌还是天赋亦或是地位背景，都是上上之选。
最重要的是她还很喜欢江玉寒。
这是多难得的女孩子啊？
原本都以为这事儿是十拿九稳了，没想到最终还是出了岔子。
这若不是江玉寒故意捣蛋，他都不信！
对于江涛的质问，江玉寒只当做没听到，转动着手中茶杯，欣赏着茶杯上的花纹。
江玉寒的无视，让江涛积压已久的愤怒彻底爆发。
“你还没清醒吗？你还以为你是曾经那个少年天骄？由得你挑挑拣拣？你如今已经废了！你知不知道？从小我就告诉你做人不要太张扬！你呢？从来不听！吃了苦头，本以为你会学聪明些，猪挨了打都知道改，你连猪都不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