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练舞
楚璇一如既往又是被乐乐踩醒的，只是今天这一狗脚下去，威力可能是往常的一百倍。楚璇惨叫一声，狗子被吓到光速逃走，她整个人仍然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她的妈妈举着锅铲冲进她屋子里喊道：“怎么了？怎么了？”
楚璇欲哭无泪地道：“疼，浑身疼。”
新晋星妈瞥她一眼说：“你昨天晚上被人打了吗？”
“我跳舞了……”楚璇四肢扭曲地哀嚎着。
“别骗人了，你肢体残障，小学就确诊了，怎么可能会跳舞？”星妈嫌弃地说。
楚璇昨天顺利拍摄了mv剩下的部分，因为一大早就开工，拍摄内容又没有难度，下午一点就已经全部杀青。她本来想和陆羽瑶一起去吃个大餐，然后再回家补个美容觉。顾晞宁看她美滋滋地收拾好东西就要走，特别云淡风轻地对她说：“你去哪里？下午不是要去我公司学舞蹈？”
楚璇当场惊呆，她立刻打电话给袁玳，谁知她正在度假中没有接电话。代班助理陆羽瑶弱弱地举手说：“玳姐好像是交代过我，说你今天要练舞蹈。我没跟你说过吗？”
“什么舞蹈？”楚璇瞪着她说。
“那个……我这两天深度沉浸……在偶像剧氛围里了，所以可能忘记跟你说了……”陆羽瑶越说声音越低。
顾晞宁补充说：“就是主题曲舞台表演的舞蹈，电影宣传期上节目要表演的。”
楚璇无话可说，只得默默接受。她心知肚明，“跳舞”两个字的杀伤力远远超过目前她经历过的一切挑战。去顾晞宁公司的路上，楚璇一路都在焦虑中，要不是有摄像机一直在拍，估计她会一路口吐芬芳激情吐槽。只可惜，这一段的拍摄最终也完全无用，无论大家怎么逗她，她都沉浸在恐慌里不肯开口。
整个练舞过程不堪回首。陆羽瑶一到那里就完全忘记自己的工作，因为他们的编舞老师刚巧就是她曾经粉过的初心小偶像，也就是曾经和顾晞宁一起成团出道，后来因为谈恋爱而塌房的那一位。她瞬间改变了身份，化身粉圈站姐，全程都把自己的镜头对准编舞老师。楚璇对她的不专业毫不知情，因为她必须提起全部精神应对练习。这真是一场灾难，她做了手的动作，就忘了腿，或者是手忙脚乱，扭断腰身，动作也必须一遍遍重复记忆，因为做完没半分钟就会忘记。和顾晞宁完全没配合，因为配合是太高级的事情，她的程度基本就是跟着老师亦步亦趋的初始状态。全程只有两三分钟的舞蹈硬是被她练得像是九阴白骨爪的难度。顾晞宁好像两三遍就学会了，而楚璇，她和老师都度过了各自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下午。她回到家，累得瘫倒在床上，觉得自己的精神和肉体上都遭受到了巨大的摧残，她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唯一只记得顾晞宁汗都没怎么出，好整以暇地对她说：“这个舞蹈很简单啊。”
袁玳对楚璇的人设期待是做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好的天才少女，楚璇趴在床上想，玳姐的这个梦想肯定是要破灭了。昨天就好像是一场噩梦，也不知道恋综节目组拍了些什么，还能不能播，她可以想像昨天她的表情管理有多糟糕。
星妈看了看她的脸色，边收拾她的桌子边说：“你拍戏的时候能给导演推荐新人吗？”
楚璇看她又要旧事重提，闭着眼睛说：“我又不是大牌。”
星妈小心翼翼对说：“你表弟在演艺学院学了那么久，却一直没有工作，你小舅舅操心死了，要不你给推荐推荐？”
“没去问袁玳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
“我问过了，还让你爸去催了你姑姑，可是袁玳说需要评估，也不知道评估什么。”星妈不满地说。
楚璇没兴趣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立刻说：“我会提醒她。”
星妈虽然满心的不满意，但也无计可施。她自己也知道，侄子上的这个所谓演艺学院不过就是一个培训机构，他本身条件和才华都很一般，根本没有经纪公司愿意签他。只是舅舅根本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儿子平庸，又觉得有这层家庭关系，必须要给他走这个捷径。他三天两头地催促着自己姐姐，楚璇妈妈也就只好向老公和女儿施压，毕竟娘家人太重要了，几乎占据了她大半的人生。
等她妈离开后，楚璇扎着起了床，最近因为工作太忙了，所以一直偷懒没有好好运动，稍一动作就浑身酸痛。虽然跳舞能力差，但是敬业精神永远存在，她给陆羽瑶发微信：你有没有把昨天的整支舞蹈都拍下来？
隔了许久，陆羽瑶回复：我只拍了steven老师示范的一些片段，他好帅啊，要不要发给你啊？
楚璇叹一口气，真是便宜没好货，免费的代班助理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她回复说：发给我吧。
这几段视频只能体现一个粉丝的狂热，对楚璇却完全没用。镜头拉得忽远忽近，角度也很奇怪。最主要的是，她看里面这些动作居然都好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感觉，昨天超过五小时几十遍地练习，一觉起来，居然在她记忆中化为乌有，连渣都没剩一点。
楚璇犹豫片刻，又给顾晞宁发微信：你有没有整支舞蹈的视频？我的助理昨天摸鱼去了，没有给我好好拍。
顾晞宁很快回复她说：我有，你今天要练习吗？
璇：是的，因为我早上起来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晞宁发了一个笑哭的表情，又回复她说：我陪你练习吧，毕竟这个舞还是要两个人配合的。
璇：去你公司吗？
顾晞宁：我公司练习室要提前预约的，年后有一个偶像选秀节目，现在练习室应该都是满的。你公司呢？
璇：我公司倒是没有偶像，但也没有舞蹈室，我经纪人去休假了，什么都没人管。
顾晞宁隔了好几分钟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我家练习？我家里有一间屋子是我的工作室，有大镜子。顺便我也邀请陆羽瑶一起来我家玩。
楚璇看着聊天界面，心叹：女生独自前往一个男性朋友家，多少会有些顾虑。他想得倒是周全，让陆羽瑶陪她一起来。其实她并没有不信任他的意思，只是他能想到这一层，算是很替自己着想了。
楚璇给陆羽瑶打了个电话：“你今天有没有时间陪我去练舞啊？”
“我约了人打游戏了。”陆羽瑶说。
“是不是只要有电视有网络的地方就可以？”
“还要有吃有喝，可以舒服地躺平。”
楚璇直接毫不犹豫地说：“这些都有。”
“那么好，在哪里？”
“顾晞宁家里，他邀请你去的，我可以把微信转给你看。”
“都发展到去他家啦？你俩是不是太快了？”陆羽瑶语气暧昧地说。
“真的发展那么快叫你这个电灯泡干什么？”楚璇呛她。
“行吧行吧，就陪你去吧，还没去过单身男明星的家呢。”陆羽瑶说，“一会我开车来接你啊，你准备好。”
楚璇挂了电话，立刻给顾晞宁发了一个“ok”的表情包。
顾晞宁的家不算很大，装修风格一如他的人设，黑白灰三色，简约冷淡禁欲系，家具很少，显得整个空间很空旷。楚璇坐在沙发上，有些拘束，陆羽瑶倒是很自在抱着乐乐走来走去参观，她原本就是非常开朗的女孩，自认为和顾晞宁也够熟悉了，就不再装客气了。
顾晞宁穿一套运动服，为两位女士奉上两杯咖啡。楚璇端起杯子，仔细端详了一下说：“这套杯碟很像你的风格，银色、灰色和蓝色的大花朵花纹。”
顾晞宁笑说：“这是我的风格吗？梁若辰送我的。对了，我让他等会带点吃的来。”
陆羽瑶听见了插嘴说：“他要来？”
楚璇斜睨着她说：“好啦，你俩不用远程联机了，也不用连麦，就直接面对面打游戏，面对面互怼，一言不合的话，要打架都方便。”
陆羽瑶说：“我可是文明人，只动口不动手的……你……你怎么知道我是约了他打游戏？”
楚璇讥诮地说：“不然还有谁啊？除了他，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个勇士敢陪你打双人游戏。”
顾晞宁颇有兴味地看了一会儿她俩斗嘴，随后对楚璇说：“那我们也抓紧时间开始吧。”又对陆羽瑶说，“你打游戏的话自便，电视遥控器在茶几抽屉里。”
顾晞宁的工作间是隔音的房间，有一面墙全是镜子，一些乐器散放在屋子各处。他将吉他放进柜子里，又将麦克风和谱架往角落里移了移，将电脑打开连上音响。
楚璇脱了外套，穿着t恤和legging做着热身，她将短袖白t在腰间扭了个结，露出一线腰间的皮肤，她稍稍站在顾晞宁身后，在镜子中看到他也正望着她，他对她说：“我们先回忆一遍。”
顾晞宁的动作轻松而熟稔，楚璇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一夜没睡一直都在练习，因为她自己果然是毫无记忆，就跟螃蟹似的手脚笨拙地跟着他。顾晞宁对她没有一句苛责，不厌其烦地一遍遍一点点地帮她纠正动作。
楚璇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早上起来居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顾晞宁转到她身后，压了压她的肩膀，又将她的头稍许扳正，看着镜中的她说：“不用不好意思，对没有舞蹈功底的人来说，这都是正常情况，多练习就会好的。”
自拍了mv起，他俩的肢体接触好像变得更多，却也越来越自然了。楚璇也不知道自己从何时开始忽略了边界感，她觉得顾晞宁的举动和眼神总是很超然，不会让人产生任何绮思。他们俩特别专注地练习了一会儿，楚璇虽然浑身酸痛，但仍然咬牙坚持。有一个手脚并用的动作，需要掌握好节奏，她练来练去总是练不好，一个不小心，左脚绊到了右脚，一个踉跄就往地上摔去，顾晞宁想抢上前去救她的，无奈距离有些远，无力回天。楚璇倒地的时候还在想：偶像剧里这种时候，男主不都会一个箭步冲过来抱住女主，然后两人四目相对，暗生情愫的吗？怎么我摔倒就摔得那么写实。她虽没有受伤，但是一条手臂狠狠地撞在写字桌桌腿上，顾晞宁将她扶起，查看她的手臂，说：“没有破皮，不过淤青是免不了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拿个药膏给你揉一揉。”
顾晞宁出去没多久带着一杯水跟药膏又回来了，他把水杯递给楚璇，挤出药膏细细地给她按揉手臂。
楚璇有些灰心丧气，没有说话，顾晞宁看了她一眼，逗她说：“你好像不太用我给你的香水。”
楚璇说：“不舍得用呀，要留在重要场合。”
顾晞宁好笑地说：“那怎样才是重要场合？”
楚璇想了想说：“颁奖礼啊，拍节目啊，做宣传啊。”
“那……今天不属于重要场合？”顾晞宁笑着低声说。
“今天要出汗，就不浪费了。”
顾晞宁说：“你都想好今天一定会出汗了，说明你很认真了。”
“认真也没用啊，学来学去都不会。这表演铁定要被我拉垮了。”楚璇扁着嘴一脸不高兴。
“你对自己没信心，总要对我有信心呀，我的舞台有失败的时候吗？”顾晞宁一边用极其温柔地语气哄她，一边将她肩头一根掉落的头发取下来。楚璇似乎被他催眠了一般，没有回答，她的大眼睛定定地望着他。他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继续安慰她说：“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负担，一切都交给我。有我在，不用怕，保证你能学会。”
楚璇呆呆地点头。
他满意地笑了笑，一把把她拉起来，说：“我们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