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皓月当空
怪不的他刚才一口啤酒没喝呢。
“韩东原，你不用这样。你这样我压力很大，而且华子他们会笑话我的。”
这句话声音很小，还是被华子听见了。
“空空，放心，我们不会笑话你，我们只会笑话韩东原的奴性。”
皓月心想，我谢谢你，这跟你笑话我，有什么区别吗？
贾西风也在一旁附和着，直言，他们什么场面没见过。
“空空，你忘了，去年咱们在刘公岛，韩大哥为了你，都没心情跟我们一起看风景了吗？”
提起那次，皓月心里像抹了一层蜜一样的。也不知道是夕阳晒得，还是这碳锅鱼的热气熏得，或者说是提起那件甜蜜的往事，她娇羞着。
总之，她的脸透着浅红。
那是他们刚确认恋爱关系的几天，明明还是跟之前一样的相处方式，却还是有种说不清楚的异样。
像电流，酥麻，沁润。
如今回想起来，他逆着光出现的那一刻，飞扑过去的自己，是极快乐的。
后来分开的几年，皓月在沪上，总能回忆起这段时光。在她的记忆里，他们一群人聚在一起的时候，韩东原的话很少，做的更多。
他们吃完的时候，桑元白还在跟宿舍里人喝酒。
路过他们那桌的时候，韩东原笑着对他说，“我们先回了。”
这个我们，很明显，在宣誓主权。
皓月很少见他有这么小孩子的时候，在他腰间，轻轻捏了一下。
宿舍楼下分开，皓月上去拿着洗澡的东西，快速奔向学校的公共浴室。
天气越来越热的时候，期末考试的复习，她去了韩东原那里。空调打开，水果洗好，一待就是一天。
只不过，将近一半的时间，她都在睡着。
中午的时候，贾西风会来给她送饭。
值得开心的是，考试时间，推后十天。
最后一科考完的上午，宿舍的人就走完了，就剩她和吴迪。
吴迪要在省城打工，明天上午离校。
她呢，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回家。
柳晴枝电话里问她，她也说不好。
韩东原还是很忙，晚上下班的时间都不规律。
更多的时候，她都在楼上跟他打着电话挥挥手，遥遥相望。
贾西风无所谓，他在等她。
终于，在柳晴枝发出疑问之前，她和贾西风被贾西风爸爸接了回去。
回来的第一晚，她就被赶到了房顶，继续暖肚子。
当然她这个暑假也没闲着，报了驾校。
每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去练车，天刚亮的时候，就骑着电动车去五公里外的驾校。
如此刻苦的她，科目二，没过。
她在房顶上，贴着地面趴着。
电话开着免提放在眼前，“韩东原，我辛辛苦苦学了半个月，竟然没考过。关键，贾西风还笑话我，是嘲笑我。”
不知不觉，她都已经回去二十天了。
韩东原看着她买的那些茶盏，“然后呢。”
皓月换了个姿势，平躺着。
“然后，明天开始我就不骑车了，我让他车接车送我去练车。”
韩东原猜到了，嫉恶如仇的空空，怎么可能放过他。
“我今天中午在他家吃饭，他妈妈也说让他送我。说女孩子骑车吹风，对皮肤不好。”
韩东原静静地听着，感受着她语气里的欢愉。
“要不是贾西风比我小，我真的怀疑，当时在医院我俩是不是抱错了。”
皓月还在喋喋不休，也不介意韩东原听没听，说没说话。
她还想说什么，就听到柳晴枝在下面喊她。
怯生生地走到房檐那，手里还握着手机。
“我去打麻将了，你在躺一会儿就下来，别睡着了。”
“好。”
听着大门关上的声音，皓月又重新躺下去。
“空空，想我吗？”
韩东原无厘头的发问，让皓月愣了几秒钟。
“想啊，我练车的时候认识一个小姐姐，就是男朋友送她去的。要是你也在就好了，我也可以说，我男朋友送我来的。”
韩东原沉沉笑着，“有机会的，总有机会的。”
皓月嗯了一声。
夏日的夜空总是被繁星装扮着，农村的夜空也比城市里低很多。
皓月胳膊在空中划着，“韩东原，你看，这是不是就是手可摘星辰。”
“韩东原，我很想你 。”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只有电流传送的浅浅呼吸声。
韩东原这边好像下楼去了，皓月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空空，再有两三天，就是满月了。”
皓月划着星星的手，圈住那盘明月。
定格下的那一刻，皓月说，“韩东原，皓月当空。”
“嗯，皓月当空。”
这个暑假，他俩又回到了高考后那个月的样子，电话通着，说不说话，都这样通着电话。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话说的时候，就听着。
“我本来想，如果顺利一次性都能考过的话，这个暑假我就能拿到驾照了。可这一耽搁，肯定拿不下来了。”
“为什么那么急着拿驾照啊？”
“想开车啊。你想啊，带着墨镜，一手撑着车窗，一手扶着方向盘，车里放着我喜欢听的音乐。行驶在看不到尽头的公路上，带起的风吹起我的长发。”
韩东原眼前闪过一幅画，“空空，驾校没教你，不能单手掌握方向盘吗？”
咔哒一声，皓月听到了心脏落地的声音。
她的幻想，被这一句话抽回了现实。
“说啦说啦，那电影里不都这样开车的吗？”
韩东原低声笑着，“拿了驾照，我教你上路开车。”
在韩东原看不见的地方，皓月撇着嘴，“别，今天贾西风送我回来的时候，新修的那条路上，我开了一段，他就快把我骂死了。我不要，我不要听你骂我。”
“我怎么会骂你呢，我很有耐心的。”
“别别别，我不用你，容易影响感情。我还是让贾西风教我吧，他已经学会闭嘴了。”
韩东原不想知道贾西风是如何在皓月的恐吓利用下，答应陪她练车，还保证不说话的。
他在意的是，皓月不相信自己不会骂她。
皓月主意已定，韩东原就算不骂自己，也会被憋出内伤的。
就像她今天问贾西风，他的车怎么跟驾校的车不一样。驾校的车有三个踏板，他这车只有两个。
贾西风耐着性子给她普及了手动挡和自动挡的区别。
在看她开车的姿势，身子往前探着，头恨不得顶着前面的挡风玻璃。
前面有个猫啊狗啊，她恨不得在十米外就开始急踩刹车。
贾西风在副驾原本没系安全带，被她一个急刹车吓得，魂不附体，哆嗦地双手拉着安全带系上了。
这件事，皓月当成笑话讲给了韩东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