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拆家式铸剑

    轩辕冰城与赵构就在青玉华府后院，练武场地旁边的空地上，搭建炼铁、制作刀剑的炉火等设施。

    刀剑制作要经过炼铁或炼钢、锻打、钢火、研磨等几个主要工序。

    轩辕冰城所精通的是炼铁、炼钢等冶金方面，以及钢火的理论性知识，另加一些锻造工具的设计。

    轩辕冰城知道一种含铬的黑色矿石，能炼出来铬铁合金。

    只需在铁水中加入合适比例的这种铬铁合金，就能很容易制作出极品的刀剑。但铬含量过高，只能变成耐锈合金，对提升刀剑的硬度没有过多的帮助。

    大宋用煤焦炼出的铁水，不适合制作刀剑。而用木炭炼出的铁块中，含有的杂物又太多，需要反复锻打，才能勉强使用。

    【注：煤焦，即焦炭。】

    轩辕冰城能综合使用木炭和煤焦的优点，又能避开各自的缺点，炼出各种生铁水和熟铁水，甚至能直接炼出精钢。

    轩辕冰城设计了一种利用铁锤重量和落下高度，来衡量锻打力度的锻锤，配合使用模锻法，防止把刀剑坯子锻打坏了。

    轩辕冰城更是知道，在水中加入多少种盐分，为刀剑坯子淬火，最为合适。

    古代的棠溪冶铁城能淬炼出精品刀剑，就是因为当地的龙渊河水中含有一定量的盐分。同样，在剑身上抹上鲜血，才能淬炼出好剑的原因，也是因为人血中有盐分。

    刀剑淬火之后，要立刻回火，防止刀剑从内部产生裂纹。刀剑回火必须要控制在一个合适的炉火热度范围内。

    轩辕冰城又制作了控制回火炉温的量热仪。

    经过回火的刀剑坯子才能进行研磨，并制作剑柄、刀柄、护手、刀鞘剑鞘等附加部件。

    这可是一个长期的功夫活。必须是经常打磨的老师傅，才能磨出来雪亮照人的刀剑，还能显现出来刀剑的锻纹和淬火线。

    轩辕冰城没有高水平的打磨技术，但他会设计不但省力，而且定位准确的打磨工具。

    大宋已经发展出铸造、锻打、熔焊、切削、钻孔、拉丝、镂空、鎏金、抛光等金属加工工艺。

    有这么良好的条件，轩辕冰城就能制作大量的熟铁的柔软铁丝。

    这铁丝经过特定的盘绕，形成一个开口的异形扭环。

    把工匠们都打发走了后，轩辕冰城才领着赵构，制作合身的铠甲。

    在大宋，私藏铠甲是重罪。即使赵构是皇子，亲王，也不例外。

    为了保密，轩辕冰城与赵构只能亲自动手了。

    他们把熟铁扭环与木炭、食盐混合，一并放入密封的陶罐中。用煤焦煅烧这些陶罐几个时辰后，再淬火，这些熟铁扭环就能变成坚硬的精钢。

    经过焖烤、淬火的扭环，还需要回火，才能坚硬无比，还很有弹性，就像弹簧一样。

    但却不能用刀剑的回火工艺。

    最后，把这些扭环按照特定的方案，组成一个链网，就制成了扭环甲。

    这扭环甲算是对锁子甲的改良。扭环的立体形状能把细尖箭簇引导偏向，或使其卡在扭环之间的缝隙中。

    在受到外力冲击时，扭环首先会通过自身翘曲的外形和弹性，缓冲外力打击，并通过扭环之间的连接结构，把对单个扭环的部分冲击力分散到其他扭环上。

    因此，只需很轻薄的扭环结构，就能超过传统的锁子甲的防御力。而且，扭环的拆卸方便，很容易维护局部的损坏。

    扭环甲轻便，透气性很好。在夏季，只需用布料包起来这扭环甲，穿在身上就很凉爽。冬季，还能换上保暖层。

    甚至，还能以弹性青铜条为支撑架，用这扭环链网制成双层网式头盔。

    这么多天以来，只有在给扭环回火时，赵构才第一次见到轩辕冰城制作的量热仪。

    这量热仪是由一些尾指粗细的透明琉璃管并排粘在一起，组成的。其表面上还阳刻着一到五的编号。

    每根琉璃管的两端都是封闭的，里面都封装着一块如菽豆一般大小的金属物。

    赵构好奇道：“师父。这就是量热仪吗？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物件。”

    轩辕冰城解释道:“不同的金属，熔化顺序都不同。我们可以根据已知的物体熔化顺序，去对比、衡量别的物体。这就是量热仪的原理。”

    赵构又问道：“师父。这量热仪的数字就是代表熔化顺序的？”

    轩辕冰城说道：“正是。这五个数字，再加上水的沸腾，就能划分出从低温到高热的六个冷热范围。”

    接着，轩辕冰城又严肃地说道：“现在，我说的话，你要永远记在心里。不准你找人记录。”

    赵构认真地点点头，应道：“是。师父。”

    轩辕冰城先确认周围并没有人之后，才低声说道：“这第一个琉璃管中的锡铅合金是这量热仪中的核心机密。其熔化点比纯锡、纯铅的更低。你一定要牢牢记住其中的锡铅比例。其锡铅比例是，锡六十一点九，铅三十八点一。”

    “是。”赵构点点头。

    轩辕冰城又说道：“多加或少加铅，熔化点都会剧烈上升。第二号管里的锡占七成，铅占三成。第三号管中是纯锡，四号管装的是纯铅。五号管里装的是白铅。”

    “把炉火控制在一号管与二号管之间的熔化点时，最适合刀剑的回火。把炉火控制在纯铅与白铅的熔化点之间，制作弹性的钢铁物件，最合适。以后，我再慢慢增加量热范围。以后制作其他的工具，将来备用的。”

    宋人称锌为白铅、白水铅或水锡。因为锌常温下蓝白色，而铅在常温下是蓝灰色的。

    中国从汉代就能冶炼锌。

    宋人更是把锌掺进紫铜中，做出的黄铜却比紫铜更加坚硬。

    虽然赵构认为，轩辕冰城是个精通武器制作的奇才、天才，但他也知道，制作琉璃是非常困难的，而且，那制作琉璃的设施也是非常庞大，但这里并没有那些设施。

    除非，轩辕冰城另有现成的原料，制作那些琉璃管……

    赵构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赵构心惊胆战地问道：“师父。烧制这透明的琉璃，您是怎样做到的？”

    轩辕冰城解释道：“我把你那些留在这宅子的透明琉璃瓶子和罐子烧化了，浇注进木炭模具里，才制作的。正好这里还有煤焦。煤焦燃烧的炉火很热，能轻松熔化琉璃。”

    听轩辕冰城说这些琉璃的来源，赵构两眼一黑，差点摔倒。

    这哪里是制作刀剑，简直就是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