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阳光开朗的小狗
“这首曲子你现在学不了，还是学一首简单点的吧。”
南挽把小时候学的钢琴入门曲从头到尾想了个遍，最后挑了一首她觉得算是最简单的《小星星》。
南挽先弹了一遍，让俞澄熟悉这个旋律，然后开始手把手的教他，俞澄学的倒是很快，没几遍就能磕磕绊绊的弹下来了。
虽然指法和手型都不太标准，弹得也没有很流利，但是对于初学者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南挽属于是鼓励式教学，不管俞澄弹得有多差，都在鼓励他，生怕打击他的积极性。
直到厨房传来饭菜的香味，两人这才停下，决定还是先填饱肚子。
晚上的菜都是南挽爱吃的，阿姨在南家已经工作了十几年，南挽早已经习惯了饭菜的味道，不回老宅的日子，她也时常想起阿姨的手艺。
南挽和俞澄两个人相对而坐，这是他们第二次在一起吃饭，不过这次是在家里，两个人明显放松了不少。
“我很好奇，这里怎么会有两架钢琴。”
其实刚刚俞澄就想开口问南挽，不过一直没有机会，现在两人吃饭闲聊，他便随口问了一句。
虽然他知道南家不缺钱，但是也没听说过谁家学琴要买两台的。
客厅里的两架钢琴，一黑一白，相对而放，刚刚南挽教自己时用的是右边这台白色的。
“这边白色的是我的，那个黑色的是鑫哥的。”
“鑫哥？”
“陈鑫。”南挽顺嘴答道。
在家里她可不敢叫小鑫鑫，南家长幼有序，陈鑫比南挽大几个月，爷爷一直让南挽和南奚叫他哥哥，南挽觉得太肉麻，才一直叫他鑫哥。
回了老宅，她本能说的就是从前的称呼。
陈鑫给俞澄的资料里没有这些，甚至没有任何南挽的家庭情况，有的只是南挽的兴趣爱好这些，所以俞澄自然不知道陈鑫和南家的关系。
听南挽这么亲昵的称呼陈鑫，她家里甚至还有陈鑫专用的钢琴，俞澄觉得自己心口闷闷的。
“你和陈助理的感情很好吗？”
俞澄试探的问道。
“嗯，青梅竹马。”
南挽说话总是言简意赅。
“青梅竹马。”
俞澄咬着筷子，小声嘟囔，重复着南挽刚才的话。
“刚刚学的曲子比较简单，我不知道你需要学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是专业的，只能教你这种简单的入门曲，要是想系统的学习，还是要请老师，要是你那边没有合适的人，我可以让陈鑫帮你找。”
南挽没有注意到俞澄情绪的变化，只是根据刚才的学习情况提出了她自己的意见。
“陈鑫陈鑫，又是陈鑫。”
俞澄继续小声的嘟囔，含含糊糊的语气里尽是对这个名字的不满。
“你说什么？”南挽没有听清。
“没什么，这个曲子已经够了，我现在能流畅的弹出一首曲子就好，如果面试能选上的话，再请老师系统的学。”
“也好，快吃吧，吃完再练一会儿。”
听完俞澄的话，南挽也没有说其他的，她尊重他自己的规划和打算。
俞澄乖巧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专注盯着眼前的饭菜，他现在不想说话，更不想听到陈鑫的名字，还是保持安静为好。
两人吃完了饭又坐到了钢琴前面，像俞澄这种没有基础的，只有勤能补拙这一条路。
反复练了几十遍，俞澄总算是能慢速流利的弹出完整的《小星星》了。
眼见天色已晚，南挽今天也不准备在老宅过夜，就准备和俞澄说今天先到这里，等下次有时间再练。
还没等她开口，俞澄就注意到她在看时间的小动作，心里有点不舍两人独处的时光，他灵机一动，心下有了主意。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条他绑眼睛的布条，把自己的眼睛蒙住，南挽不解，俞澄系好布条之后，轻声开口说道：“我要面试的这个角色是盲人钢琴师，我最近时常会把自己的眼睛蒙起来，去感受黑暗，我想试试能不能蒙着眼睛弹琴。”
说完俞澄摸索着眼前的钢琴琴键，可惜怎么也找不准，南挽起身走到他身后，勉强能环住他，她的两只手轻轻的握住俞澄的手，帮他把手放在正确的琴键上。
俞澄很高，南挽环住他有些费力，他的手掌也很大，南挽握着他的手也有些吃力。
南挽没有出声，安静的把他的手放好，就松开了手。
她记得自己以前从一本书上看到过，触觉比听觉更能让视障人士感到安全，她这才没有出声，而是握着俞澄的手，其实是配合他，让他真正可以感受到，他想感受到的情绪。
刚刚那短暂的几分钟，足以让俞澄心花怒放，南挽呼吸的热气轻轻喷到他的侧颈，还有南挽身上散发的淡淡的兰花香味，都让他紧张。
没有任何的暧昧，但是俞澄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紧绷，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的擂响，他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可真是个心机狗啊。
俞澄蒙着眼睛开始弹钢琴，他其实弹得并不好，但是他好像找到了那种感觉，他一遍一遍的弹着，南挽在旁边没有出声，哪怕他弹错，也是静静的听着。
蒙住眼睛的俞澄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甚至心里也没有了刚刚旖旎的小心思。
只是一遍一遍的弹琴，去用他自己的方式感受和理解这个角色。
直到他蒙着眼睛，也能流畅的弹出《小星星》，他才摘下了眼前的布条。
南挽在旁边安静的坐着，客厅里只有钟摆晃动的声音，她从刚刚俞澄的琴声里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心想可能这才是他想找到的表演的感觉。
两人之间的氛围也在悄然发生变化，摘下布条的俞澄，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咧着嘴对南挽甜甜一笑，用很小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刚才的悲伤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仍旧是阳光开朗的小狗狗。
时间真的已经很晚了，两人和家里的阿姨道别，南挽开车把俞澄送回了家，才返回市中心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