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绝望山洞
海妮耶知道外出的道路上到处都有暗哨和警卫，等过桥进了山洞还会有无数的岔路等着他们，连忙高声道：“等等！”
甘紫苏对这个善良的姑娘倒是颇有好感，闻言停下回头向她看去。
海妮耶看出父亲已经十分生气，不便再请他派人给他们担当向导，正要自告奋勇送他们出去，“嗵”的一声巨响从洞口方向传来，整个山洞猛然一颤，洞顶石缝中的灰尘和砂石扑簌簌落下，入口的甬道立刻被弥漫的烟尘笼罩。
吴琦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极力瞪大眼睛，向着洞口看去。
洞口又是一阵剧烈地爆炸响起，甬道上方的巨石立刻随之坍塌滚落，将洞口彻底堵塞。
莱比卜惊呼道：“不好，是敌人的空袭，我们得赶紧离开。”
场中众人虽然都是饱经战阵，但突然之间就被敌人杀到家门口一时间也有些发懵，一起看向曼苏德。
曼苏德微笑道：“看来敌人这是知道在我们庆祝，特地来送炮仗助兴，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白送，过些日子一定要加倍地还回去。”
吴琦伟虽然听不懂曼苏德说什么，但见他谈笑自若，紧张的心情立刻放松下来。
曼苏德继续道：“我们这里群山环绕，外围方圆数公里内，到处都有明岗暗哨，敌人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打到这里，来轰炸的应该是只是他们的战机，所以我们还有充分的时间撤离。三师师长扎马勒有伤在身，师长职务由法哈德暂代。莱比卜、巴塞尔还有法哈德，你们三个负责指挥外围的将士以连为单位分散撤离。海妮耶，你负责组织现场其余人员随我撤离。离开基地后大家各自为战，以保存实力为上，伺机在乌都斯坦东北山区汇合。”
莱比卜、巴塞尔、法哈德齐声应是，分别带着各自的手下往东西两边的侧洞走去。
扎马勒听见自己的职务被副手暂代黯然垂首。
麦哈德听见曼苏德提也没有提自己，更加迁怒于甘紫苏和吴琦伟，向两人怒目而视。
快到洞口时，莱比卜回头斜睨了曼苏德背后的狼头雕塑一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传来，上方开始有石块掉下。
海妮耶急忙跑上高台高声喊道：“所有的人听命，立刻在大厅中间排成六列纵队，军部直属警卫营的人单独在高台前集合，除了武器之外其余东西一律扔下，准备从密道撤离。”
众人纷纷起身，往大厅中间的通道走去。
吴琦伟一时不知何去何从，看向甘紫苏道：“甘姐，我们怎么办？”
甘紫苏回头看了眼已经堵塞的洞口，知道自己两人想单独离开无异于痴人说梦，只好道：“我们不熟悉情况，先跟他们一起撤离再说。”
众人都是百战精锐，很快在洞室中间的通道里排成六列纵队。洞室边缘负责持枪警戒的上百名精壮战士则，排成四列横队在高台前站好。
曼苏德环视全场，见众人已经站好了队，转身抓住墙上的狼头雕刻往右一旋。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高台缓缓下沉。一个一米来宽、一人多高的黑洞出现在众人眼前。
海妮耶继续高声道：“军部直属警卫营前两排先行入洞，为全军开路。”
第一二排战士立刻立刻变成两列纵队，跑步进入山洞。曼苏德带着几个亲信侍卫跟着进入。
此时轰炸还在继续，更多更大的石块从洞室上方落下。
绝大多数人还没来得及进入秘道，其中有不少人被掉落的石块砸得头破血流。
但他们一声不吭依然笔直站立，静静地等待着海妮耶的命令。
甘紫苏看到这里，也不禁对这支军队令行禁止的作风钦佩不已，心想：“他们能在这崇山峻岭之间坚持抵抗十多年，果然并非侥幸。”
海妮耶看见了站在一边的甘紫苏和吴琦伟，高声道：“甘小姐、吴先生，请你们到前面来。”
吴琦伟搀扶着甘紫苏来到队伍前面。
海妮耶道：“这里危险，你们跟着总司令先撤。”
甘紫苏向海妮耶点点头，在吴琦伟的搀扶下疾步向秘道入口走去。
海妮耶指着自己最左手的一列队伍道继续命令道：“右起第一列先进，走完之后旁边下一列依次跟进，记住，动作要快！”
众人齐声应“是”，跑步向前，鱼贯进入山洞。
密道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好在曼苏德和他的警卫刚刚进去，跑步前进的声音清晰可闻。
甘紫苏和吴琦伟只管听着声音紧紧跟上，倒也不必担心迷路。
一直走了将近七八百米，前方的队伍突然停下，手电筒雪白的亮光一晃一晃地迎面射来。
吴琦伟急忙踮起脚尖向前看去。
亮光越来越近，在黑暗的山洞中显得十分刺眼。
一个警卫侧着身子气喘吁吁地跑到曼苏德跟前，语气急促地说着什么。
曼苏德脸色一沉，眉头紧皱。
警卫一脸惊慌，继续叽里呱啦，听口气似乎是在询问什么。
曼苏德语气颇为不耐地回了几句，看上去似乎是在训斥他。
警卫一脸惭愧，讪讪闭嘴。
曼苏德低头不语，陷入沉默。
吴琦伟看着众警卫脸上紧张的神色，不由心想：“他们为什么要停下，前面的路难道断了吗，是不是真的出不去了？”一念及此，只觉得呼吸骤然紧促，肌肉也变得紧张，心中升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就在这时，曼苏德终于开口，向旁边的警卫叽里呱啦的说了句什么。
警卫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频频点头应是，然后捏着手电向后跑来，大声喊叫着什么。
众人闻言纷纷转身，以同样的音调向前呼喊。
吴琦伟看见他们的动作，终于从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中解脱出来，连忙扶着甘紫苏也转过身去。
随着呼喊声以口口相传的形式快速向前传去，前方很快响起了越来越响的脚步声。
吴琦伟听出队伍开始前进，赶忙小跑跟上。
约莫五六分钟过去，又有指令以同样的形式从背后传来，很快前面的脚步声渐渐放缓。
吴琦伟听出周围人已经减速，赶忙也跟着停下。
随着“嗤嗤嗤”的声音渐渐靠近，一股带着羊膻味的灼热气息突然扑面而来。
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吴琦伟顿时愣住，暗暗纳闷这奇怪的气息从何而来。
甘紫苏急忙一拉吴琦伟胳膊道：“向后转！”
吴琦伟这才明白前面的人又转身面对自己，急忙转身面向原来的前进方向。
前方很快响起了越来越响的脚步声。
有了之前的经验，吴琦伟很快听出队伍正在跑步向前，急忙跟了上去。
拐过一道弯后，前方耀眼的手电光迎面射来，长长的队伍向左一拐消失不见。
吴琦伟心中暗暗称奇，跑到跟前一看，原来一个警卫捏着手电筒拦在前方，而前面的人则是两队变作一队，拐入了旁边一条更加狭窄逼仄的通道之中。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正当吴琦伟被周围潮湿闷热的空气折磨得快要窒息的时候，前方道路左手淡淡的微光渐渐出现。
吴琦伟加快脚步小跑向前。
亮光越来越明显，周围的空气也渐渐变得清冷新鲜。
吴琦伟跟着前人的脚步，向左一拐又跑了五六米，湛蓝的夜空终于出现在洞口。
吴琦伟长松了口气，急忙冲了出去。
只见璀璨的星空下，群山顶上的积雪熠熠生辉，仿佛一幅简洁而又壮丽的画卷。
前面的人一跑出山洞就四散开来，自行在山坡上匍匐隐蔽。
吴琦伟学着他们的样子，和甘紫苏一路小跑着上了出口左侧的山坡，在一块岩石后面趴下。
剩下的人源源不断地从洞口涌出，然而始终看不到海妮耶。
吴琦伟忧心不已，忍不住环顾四周极目远眺。
旁边甘紫苏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找什么呢？”
吴琦伟心中不知怎么竟有些发虚，有些慌乱地道：“哦，没什么？”
甘紫苏却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冷冷地道：“你是在找海妮耶吧？”
吴琦伟察觉到了甘紫苏的不满，却想不通她到底是不想见到海妮耶还是不想让自己寻找她，心想：“海妮耶处处维护我们，她应该不至于讨厌到不想见她；既然不是不想见她，那就只能是不想让我找她，可既然不是讨厌她，又为什么不想让我找她呢？”想到这里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嗫喏道：“我……我就是随便看看，也不是，也不是非找不可。”
甘紫苏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吴琦伟越发摸不着头脑，无聊之下继续四顾观察。
一个白袍女子指挥几名黑袍男子搬动洞口散落的石块泥土封堵出口。
吴琦伟好奇心起，定睛细细看去。
众人塞上泥土抹平缝隙撒上石子，使入口看起来跟周围没有什么区别这才停下，跑向洞口右侧的山坡上。
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轰鸣声。
吴琦伟急忙抬头看去，却原来是五六个闪烁的红点正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夜空。
山坡上所有人迅速停止动作，就地卧倒。
吴琦伟虽然不明其意但也意识到了危险，急忙抱头趴下。
几枚更小的亮点如同流星一样，拖着长长的尾巴从红点下方坠落，随着“嗵嗵嗵”几声闷响，在身后的金字塔形山峰的半山腰爆起耀眼的火光。
红点在空中兜了个圈后很快又向着山坡前的山谷掠来，再次降下更多的“流星”。
又是一连串更加剧烈的闷响过后，山谷中的枯草树木被点燃，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迅速点亮了夜空。
红点并没有就此罢休，在周围的山区上空继续游走，不断丢下一串串“流星”。
更多的爆炸声和火光从四面八方燃起，整片山区仿佛化身为人间地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变得越来越深，天气也越来越冷。
吴琦伟鼻涕长流滴落地面，却不敢伸手去擦。
正当他感觉自己快要冻僵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啾啾啾”的鸟鸣声。
吴琦伟急忙转头看去。
只见灰蒙蒙的山坡上，无数或黑或白的身影，像神话故事中突然活过来的石头精灵一样，突然从四面八方站起，然后如同暴雨天汇入江河的溪流一样，默不作声地迅速汇聚，向着山坡下方小跑而去。
吴琦伟和甘紫苏互相对视一眼，也连忙起身跟上，汇入队伍之中。
甘紫苏在山洞中被扎马勒重创又引发内伤，强撑着出了密道其实已经成了强弩之末，等他们快要跑下这片山坡时终于支撑不住，脚下一个趔趄突然向前扑倒。
吴琦伟不及思索，急忙一把把她扶住。
后面的人跟得太紧，眼看就要撞到甘紫苏身上。
吴琦伟情急之下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向左横跃，跳到了队伍外边。
月光下，甘紫苏脸色惨白满脸汗珠。
吴琦伟猜测她是内伤发作，急忙低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走不动了？”
甘紫苏气喘吁吁地道：“没事，我们走吧。”说着挣扎站起来向山坡下走去。
但她显然低估了自己的伤势，没走几步脚下一软又要就地跌倒。
吴琦伟急忙上前再次将她拦腰扶住。
甘紫苏口中不停喘着粗气，显得困馁至极。
吴琦伟瞥了眼身边向前奔跑的队伍，心中十分焦急，也没有时间再征询甘紫苏的意见，一手搂住她的后背一手抄起她的腿弯，将她抱到路边一块岩石上放下，转身背对她蹲下。
甘紫苏努力坐直身子，虚弱地道：“不行，这样你也走不了了。”
吴琦伟知道甘紫苏生性要强，不愿意连累别人，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双腿往上一搂，将她搂到自己的背上。
甘紫苏轻轻叹了口气搂住他的脖子。
就在他们停下的这一会儿，身边的队伍至少已经前进了二三百米。
吴琦伟急忙汇入右侧的队伍之中，跟着他们继续小跑前进。
又跑出了两三公里后，路边的半坡上，一个身材高挑的白袍女子远远出现。
吴琦伟一心想尽快脱离险境，瞥了她一眼后继续向前。
女子满是惊喜的声音突然传来：“太好了，你们终于跟上来了。”
吴琦伟感觉声音非常熟悉，连忙横跨一步出了队伍，疑惑地道：“你是？”
女子有些不满地道：“我是海妮耶啊，这么快就把我忘记啦？”
吴琦伟想起在洞室时她还是一袭红袍也没有戴着面巾，惊讶地道：“可是你的衣服怎么变了？”
海妮耶恍然道：“怪不得你不认得我了，那身红衣太显眼了，我在密道里就扔了。”
吴琦伟暗暗佩服她的心思机敏，憨憨一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居然没有认出你。”
甘紫苏胸口胀痛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咳。
海妮耶目光很快转到了他背后，道：“甘小姐，你现在怎么样了？”
甘紫苏虚弱地道：“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海妮耶走到跟前，看着甘紫苏月光下愈发苍白的脸，满是担心地道：“这样背着怎么行，我找几个人抬你吧？”
甘紫苏有些担心吴琦伟的体力，问道：“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吴琦伟自从练习了龙虎金刚功后体质迅速增强，不想给那些普通的士兵增添不必要的负担，忙道：“我没事的，再跑上十七八里都没问题。”
海妮耶像看怪物一样上上下打量了吴琦伟一遍，竖起了大拇指道：“牛，真不愧是高手，扎马勒输得一点也不冤枉。”
吴琦伟脸一红道：“什么高手，我能赢不过是运气罢了。”
海妮耶道：“看见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我们还没脱离危险，万一再有事我十有八九顾不上你们了，这枚手雷你们拿着，关键时刻也许用得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黑灰灰丶圆溜溜、婴儿拳头大小的东西递了过来。
吴琦伟对武器之类的东西有种本能的排斥，连忙道：“算了，我不会用的，你快收起来吧。”
海妮耶笑道：“我差点忘了，像你这样的高手的确是用不着这个。”说着便要将手雷收回。
甘紫苏突然伸手道：“给我吧，我会用。”
海妮耶道：“你真地会用吗，要不我教教你。”
甘紫苏接过手雷揣进兜里，淡淡道：“你们手上的那些家伙应该没有我不会用的。”
海妮耶对她的生硬而傲慢的回答似乎有些意外，愣了一下道：“好吧，那你们千万小心点，等到了乌都斯坦我再设法送你们离开。”转身朝队伍前方跑去。
吴琦伟对海妮耶能来抽空看自己还是颇为感动，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感叹道：“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啊。”
甘紫苏冷冷地道：“是啊，不但善良还长得漂亮。”
吴琦伟敏锐察觉到了她话里的酸味，但又实在想不通她的酸意从何而来，没敢再吭声，背着她默默汇入队伍之中继续前进。
队伍走走停停，遇到地形复杂利于隐藏的地方就停下休息，遇到空旷的平地就加快速度通过，不知不觉东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吴琦伟背着一个大活人一夜奔逃，饶是他经过龙虎金刚功的改造体质已经远超常人也觉得疲惫异常，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
经过一处半圆形的山坳时，队伍收到了指令再次停下。士兵们纷纷背靠道路左侧的山崖坐下。
吴琦伟也连忙将甘紫苏放在地面上，一屁股坐倒在她旁边。
山谷中不时吹来的冷风带来阵阵寒意，但它却无法阻止如潮般涌来的阵阵困意。
吴琦伟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脑袋一歪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红彤彤的太阳爬上了山头，为这座东西走向的山谷带来了丝丝暖意。
吴琦伟头脑渐渐清明，能够感觉到山间徐徐而来的微风，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脑袋正枕在一处柔软温暖的所在，还能感到一只略有些粗糙的纤手正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这种温柔的抚摸让吴琦伟瞬间产生了一种幻觉，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感觉自己正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
因此，尽管头脑越来越清明，身下冰冷的石头也硌得他非常难受，吴琦伟依然顽固地闭着眼睛，妄图使这种被关心、被呵护的感觉永远持续下去。
头顶突然传来上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吴琦伟目睹了昨晚的轰炸，对这种声音印象深刻、深怀畏惧，再也没心思躺着装睡，立刻“嗖”地一下坐起。
甘紫苏如同被发现正在干坏事的小孩一样，心虚地别过了脸，耳根泛起一抹红晕。
吴琦伟虽然瞥见了她的羞囧之态却没有心思理会，急忙看向了天空。
三架银白色的战机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天空中一闪而过。
吴琦伟连忙暗暗安慰自己：“天空那么高，它们应该没有发现我们。”
然而事实很快证明，这只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
飞机即将飞过头顶的时候，三枚导弹同时向后飞出，直冲山谷而来。
与此同时，背后苍凉的号角声响起，疲惫的士兵们纷纷站起，面露惊恐之色。
吴琦伟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傻傻地望着天空，目光跟着三枚导弹移动。
导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坠向山坳，落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冲天的火光和接连三下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过后，无数的残肢断臂，如同炸弹落进鱼塘后炸起的鱼群一样接连飞起。
椭圆形山坳南边的陡坡同时坍塌，变成了一个带着巨大豁口的破碗，不幸处于爆炸点中心和边缘的人要么消失不见，要么变成了残缺不全的尸体。
吴琦伟被这恐怖的场面吓得头脑发蒙、手脚僵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修罗场，牙关止不住地打战。
又是几枚导弹落下，一只血淋淋的断手迎面飞来，准确无误地打中他的肩膀，掉落在他的面前。
吴琦伟“妈呀！”一声惨叫，转身就朝着“破碗”南边的山坡跑去。
山坡顶端负责警戒的几名士兵由于站得够高也幸免于难，见状急忙举起号角鼓起腮帮奋力长吹。
侥幸未死的战士们立刻四散开来，撒腿狂奔。
一口气跑到半坡，吴琦伟突然意识到甘紫苏还在原地，急忙回头看去。
一阵“嗡嗡嗡”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四五十架直升机爬过山坳东侧的山梁，如同蝗虫一样黑压压地扑了过来。
山梁上的十几名号手如见鬼魅，急忙向下冲去。
几乎就在他们动弹的同时，无数的火舌从直升机前方的机枪口喷出。
十几名号手还没有跑出几步，纷纷被粗大的子弹击中，有的失去头盖骨，有的胸口被子弹洞穿，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纷纷跌倒变成了一摊烂肉。
这惨烈的景象再让吴琦伟僵立当场。
直升机群飞快前进，无情扫荡着地面上四散奔逃的战士。
一声凄厉的女子的惨叫声很快传来。
吴琦伟心脏猛地一沉，一咬牙转身又朝山坡上跑去。
机关炮上喷出的子弹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周围的自由军战士一个接一个惨叫着倒下。
吴琦伟一边脚踩九宫鬼步艰难地躲过头上的枪林弹雨，一边慌忙看向周围。
山坡边缘，甘紫苏熟悉的面孔终于出现。只见她脸色苍白地侧躺在地，刚刚挣扎着站起，却立刻被旁边跑过的一名战士撞倒。
吴琦伟急忙冲到跟前一把将她扶住。
又是一阵弹雨扫过身边。
吴琦伟左手搂背右手抄腿，一把将她抱起，飞快向南冲去。
直升机扫荡完了山坳里的残兵，马不停蹄地追了过来。
山坡上一起逃跑过来的自由军战士，要么直接被机关炮子弹击中要么失足摔倒，纷纷惨叫着滚下山坡。
吴琦伟吓得魂飞魄散，如同脱缰的野马般般飞奔向下，速度之快令直升机的子弹也难以准确命中。
一架直乘机发现了吴琦伟，立刻降低高度，不依不饶地向两人急追而来。
吴琦伟尽力稳住腿脚，避开山上的乱石，越过一道四五米高的断崖后，跌落在山坡下的峡谷之中。
直升机接踵而来又洒出了一篷子弹。
吴琦伟连忙加快脚步沿着峡谷向西疾奔。
背后“轰隆隆”的声音接踵而来。
吴琦伟一通狂奔之下只觉得胸口火辣辣地疼，无奈之下只好一边奔跑，一边引导真气直达肾上诸穴，再次发动虎劲。
浑身燥热、血脉贲张的感觉很快传遍全身。
吴琦伟感觉自己瞬间化身成了一头出柙的猛虎，大吼一声，大踏步地向前飞奔而去。
那架直升机似乎与吴琦伟杠上，随即加大油门、紧紧追着，发出的子弹打得他身后岩石泥土飞溅。
吴琦伟耳听背后轰隆隆的声音阴魂不散，只得咬紧牙关继续迈腿狂奔。
也不知跑了多远，血脉贲张的感觉渐渐退去，腰部开始传来丝丝疼痛。
吴琦伟心中大急，急忙左顾右盼，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很快，右前方的山崖下，一个黑黝黝的山洞映入眼帘。
吴琦伟腰间的疼痛更加剧烈，想也不想地狂奔进洞口。
直升机见状急忙发出一枚导弹。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洞口随即垮塌，周围瞬间陷入一片漆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