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清心诀
凉风习习，此时却很不应景。吹在脸上有些疼，因为晚上的缘故，山中温度很低。宋羽和小乞丐仍在向上爬着。
此刻宋羽早已经暗自运行起了无名功法，在暖流传遍全身之后就不觉得寒冷了，他看了看旁边的小乞丐，正抱着肩膀发抖。
宋羽将自己的袍子脱下来递了过去，“你穿着吧。”
小乞丐转过头来，又低头看了一眼衣服，有些不情愿，搓了搓手还是接了过来，披在身上继续向前走着。
“其实你给我指条道就行了，不用陪我上来的”宋羽说道。
“没事儿，我也不是专门为你来的。”
“哦？你也要上山去？”
“怎么啦？这山只许你上吗？”
宋羽不再说话了，不知为什么这小乞丐说话总是能自己堵回来，还是不开口的好。
······
天光渐亮的时候二人终于爬到了一处山门前，说是山门其实异常的简单，跟寻常村中的木质门楣一般无二，只是高大了些，似乎是为了配合两侧的巨石。
门前有一位布衣中年汉子拿着笤帚在清理落叶，就在宋羽二人走近的时候，这人抬起头来，看了看小乞丐。
“你怎么又来了？”
“怎么啦，我喜欢爬山不行啊！”小乞丐冲着汉子吐了吐舌头。
“行行行····你随意！”汉子摆了摆手，不再理他。
宋羽听着二人的对话才明白了一点，原来小乞丐也是想上山的，怪不得不辞劳苦的送自己上山呢。
宋羽清了清嗓子，朝中年人一抱拳。
“这位大叔，请问灵武道人在这里吗？”
中年人皱了皱眉，“你谁啊！”
这么一问，宋羽倒是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了，略想了想，回道。
“是燕五让我来的。”
中年汉子放下手中的笤帚，看了看宋羽。
“那你跟我来吧。”说完便往里面走去。
“唉！我也是，我也是燕五让来的！”一旁的小乞丐急忙喊道。
“闭嘴！你敢进来打断你的腿。”汉子说了一句，就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宋羽扭头看了看小乞丐，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就跟着进去了。
这位小乞丐恨恨的盯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跺了跺脚。
跟着汉子进了山门，沿着一条小路走了好一会儿，转过一道弯，原本狭窄的山道豁然开朗，这里俨然是一个小型村庄的样子，有七八间木屋，其中最大的一件在正中的位置。
宋羽跟着他一路走着，途中遇见两个年轻人正在扫地，抬头看了看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向着中年汉子嘿嘿一笑。汉子点点头，带着宋羽径直走到最大的屋外，
汉子到了门前停住了脚步，轻轻地扣了扣门环，“师父？”
“嗯”
“五哥有消息了，来了个小孩儿”
宋羽不满的看了看他，终究是没有开口反驳。
“让他进来吧。”
汉子转头看着宋羽，将头往门的方向略微摆了一下，示意让他进去。
宋羽也没客气，径直走了进去，进去以后才发现这屋子远比想象中大，却极为空旷，只在左侧摆着一张方桌，几把椅子。正中至放着一个蒲团，蒲团上盘腿坐着一位白发道人，若是以前的宋羽看了，多成把他当做江湖骗子，在这个世界宋羽可不敢这么想，恭恭敬敬的冲着道人抱拳施了一礼。
老道睁眼看了看宋羽。
“你是宋羽？”
“是”，宋羽恭敬地回道。
“跟你父亲是不太像，燕五怎么没回来？”
“回······回师爷，我师父已经跟我分开半年多了，我没找到他。”宋羽便把经过对老道讲了一遍。
“嗯，宋远和燕五都是我徒弟，你叫我师爷也没错。依你这么说，燕五多半是出事了。”老道说完叹了一口气。
宋羽听了心中也是一阵难过，自己一直对师父失踪的事情不愿往不好的地方想。
“你也不必过于难过了，只有先使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去帮助别人，知道吗。”老道看了看宋羽，语气温和的说了一句。
“是，师爷。”
“燕五之前来信说过你的情况，你过来，我看看你的心法练得怎么样了。”老道说着冲宋羽招了招手。
宋羽恭敬的走上前去，心中却是一阵打鼓，之前听师傅说过自己的内功心法已经到了小圆满了，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水平，但是看师傅的态度应该还可以吧，不知道师爷能不能看的入眼。
老道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宋羽的右手手腕处，好似把脉似的闭上了眼睛，就在宋羽一愣神的功夫，就感觉到手腕处一股凌厉的气息钻进了自己的体内，由手臂到肩头，然后传遍全身，一阵胀痛的感觉之后确实浑身一阵的轻松，还没等他松口气的功夫，胀痛的感觉再次传来。
老道松开手，看着宋羽的眼神有些异样，“你这是······练了多久？”
宋羽看到老道的反应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不过还是老实的回答，：“三岁开始，到现在有八年了吧！”
老道一时间没有开口，闭上眼睛沉思了一阵后才开口说道：
“我幼年是一个读书人，年少时嗜书如命，我相信书中自有我想要的一切。”老道一边说着一边眯着眼睛。
宋羽听到老道莫名其妙的一段话，并没有开口，静静的等着。
只听他继续说道：
“所以，我一心只读圣贤书，什么功名，什么富贵，我都觉得没有我的书重要，直到有一天，我们一家人在路上遇到了劫匪，当时我还在车厢内读书。匪首杀了我们全家人，唯独留下了我，他看着我问我，读书有什么用？能救人还是能杀人？我当时又怒又怕，但我还是看着他说读书有用！那人笑着说，那你就继续在这读书，陪着你家人的尸体继续读吧。”
老道顿了顿，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我后来将家里的宅子田地全都卖了，继续读书，什么书都读，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真的从书中得到了一些东西，我读了佛经，读了道书，我也学会了静心，学会了坐禅，我时常枯坐一天安抚自己的烦躁的心神。”
“后来我又遇到了那伙劫匪，或者说是我自己找上去的，不过也没有区别了，我将他们山寨中的贼全都杀了，我当时满腔怒火，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最后杀死匪首的时候，我盯着他的眼睛告诉他，这就是我从书中读来的！”
宋羽听到这里，内心已经掀起了狂涛巨浪，没想到眼前这位和蔼的白发老道居然还有这么一面。
“下山的路上我发现自己的身上全是红的，我突然就醒了过来，仿佛之前那一切是另一个人做的，我对这一切感到异常的厌恶，于是我留在了山上，继续读书，一边读书，一边修心。你练得心法就是我从书中领悟所得，这些年我收了一些弟子，其中最出色的是你的父亲，但是能把这心法练到如此地步，你比你父亲强啊。”
听他提到了父亲，宋羽心中一酸。
“宋羽，跟你说这些，我是想告诉你，习武也好，读书也好，最重要的是修心，你练得心法我这几年才给它取了名字，叫清心诀，虽然它霸道异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宋羽点了点头，暗自的想起来这些年练功的经历，如果没有师傅在身边确实是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