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生牛犊
燕五回到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周昏暗静谧，他不由得加紧了脚步，再怎么说宋羽也才三岁，独自在黑屋子里待着难免会害怕。
等他进屋的时候却发现宋羽正盘腿坐在简陋的土炕上，正在打坐练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着这粉雕玉琢的小孩子，不禁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刚开始习武，比宋羽现在要大几岁，整天跟在几个师兄屁股后面团团转。
那时候自己练功不够用心，被师傅惩罚总是宋远师兄偷偷的照顾自己，还时不时的偷着给自己带好吃的，想各种办法在师父面前帮自己求情，后来宋师兄下山的时候自己还哭了好几天，那时候就埋怨他，为什么不能一直呆在山上呢？
就在回忆着过往的时候，突然间燕五原本平静的神情变得有些怪异，他睁大了眼睛盯着正在打坐的宋羽，发现宋羽的头上冒着丝丝白气，稚嫩的脸庞红彤彤的像充了血似的。
他立马走上前去，转到宋羽身后，伸出手掌抵在宋羽的后背处，缓缓的将宋羽体内躁动不安的力量渡到自己身上，这股力量一传过来便觉周身暖洋洋的，神清气爽，可是不多时便觉热烘烘的有些难受。
······
宋羽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师父也在他身侧闭目打坐，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竟浑然不觉，一旁的燕五察觉到他的动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羽儿，你爹传给你这套功法之后，看你练过吗？”燕五看着宋羽问道。
“没有啊，爹只是让我先背住，我自己试着练的”。
燕五心中禁不住的感叹，这孩子资质太好了，自己当年练了五年也没有这样的气象。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没命了？”
“嗯，啊？你说什么师父？”宋羽吃了一惊。
“我说你小子差点没命了！你刚才自己练功，体内的力量差点把你的小体格子撑爆！”燕五看着他恨恨的说道。
“那······是师父救了我？”宋羽问道。
“这屋子里除了你我还有活物？”燕五瞪了他一眼。
“······哦，多谢师父”
“从明天开始，开始练功，锻炼身体！”
“啊？”
······
第二天一早，燕五便带着宋羽从院子出发往村外的小山上跑去，年仅三岁的宋羽喘着粗气，以常人散步般的速度缓缓的跟在燕五身后。
心中不禁感叹道，这是什么命啊，上一世我高中体能测试也就堪堪及格，这辈子才三岁就要遭这么大罪！
“抓紧跟上！”
“哦”
到了山顶，稍作歇息，燕五便开始让宋羽学习打拳，不是什么绝世拳法，就是简单地站桩，出拳加收拳，所不同的是燕五要求他在出拳之时试着将自己打坐时候所感受到的力量通过拳头释放出来。
宋羽扎着马步，皱着眉头，努力的感受着那股力量。
“你拉屎呢？”
“师父！你还别说，有点感觉了！”
“这么快，不错，继续练！”
“师父你带厕纸了吗？”
······
那天起，附近的村民就发现，那个刚搬来没几年的黑汉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天带着一个小孩子跑着上山，也不知道这汉子怎么照顾的孩子，想来还是孩子命苦，大概是娘死的早，这个当爹的也不会照顾，这么小的孩子能干啥，天天带上山去。
于是经常有好心的村民给这师徒俩送吃的，隔三差五的燕五也会带着宋羽去帮着乡亲干点农活。
······
天地气交，万物华实，夏日的村庄充满着盎然的活力，尽管炎热，人们还是勤劳的在田中劳作着，只图能有个好收成，只见沿着田垄，蹦蹦跳跳的走着一个小男孩，沿途不时的跟田里的乡亲打着招呼。
“哟，小羽啊！又上山去？”
“是啊，叶大娘”
“小羽，几天不见又长高了啊！”
“王大叔，回头找你喝酒啊！”
“你小小年纪不学好！不带菜不许来！”
来人正是宋羽，转眼间他已经和燕五在这里生活了七年了，宋羽也长成一个清秀少年了，可是熟悉他的村民都不会将他看做普通的少年，实在是他太成熟了，不论说话还是办事，都像个小大人似的。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可能是他师父教得好，可是后来发现那个燕五时不时的就容易得罪人，说话冲得很，反倒是经常需要宋羽出面打圆场，真不知道谁是大人。曾经有一次村东头的田二丢了一把斧头，找来找去非说是燕五拿去了，把燕五气的撸起袖子就要干架，还是宋羽拉着两个大人喝了顿酒才了事儿。
宋羽乐呵呵的一路跑上山，到了山顶发现燕五已经在等着了。
“师父”，宋羽规规矩矩的打了个招呼，经过这几年的相处，宋羽也逐渐的熟悉了燕五的脾性，师父属于顺毛驴，只要对他尊敬些，客气些，别的要求都很容易商量。
“嗯，今天咱们爷俩打一架，看看你的长进。”燕五淡淡的说道。
“啥？”宋羽瞪大了眼睛。
这七年来，宋羽每天都会将燕五教授的拳法练习百遍以上，从不间断，用燕五的话来说，就算你是一只猪也能练成战斗猪王。
“还非得我再说一遍？小小年纪耳朵就不好使了？”燕五皱了皱眉。
“可是师父，跟你打，我这······”
“放心吧，点到为止。”
‘止’字话音刚落，燕五就向着宋羽发动了进攻，宋羽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拳，不待他反应，下一拳接踵而至，另外一侧脸颊又挨了一下。
宋羽心知不妙，顺势侧身倒了下去，单手撑地抬腿对着燕五的膝盖就踢了上去，燕五也不躲，抬起腿躬膝迎着就撞了上去，宋羽的小腿撞上他的膝盖又是一阵剧痛。紧接着你来我往的拳脚并用，渐渐地，宋羽找到了对战的感觉，也打的有来有往。
燕五心中渐觉欣慰，不过仍然是沉着脸，“不错，再来！”。
尽管宋羽使出了浑身解数，这场战斗最终仍是以他躺在地上而告终。
“刚才我还没准备好呢！”宋羽捂着脸颊委屈的说道。
“放屁！难道将来你在外与人争斗都得打好商量才能动手？”燕五蹙着眉，“这些年你的心法已经练得不弱了，再假以时日，就要去趋近小圆满了，接下来你要学会如何去使用它，否则练得再厉害也没用！。”
“小圆满？咱们这心法最厉害的是什么境界啊？还有我现在还不知道这心法叫什么名字呢！”
宋羽弱弱的问道，自打父亲教授这套功法开始，后来在师父的指导下每日练习，但是始终不知道自己练得究竟是什么厉害的功夫，师父对此也从没提过。
“这套功法是我师父所创，就是我和你父亲的授业恩师，创立之时就没想好名字，以后你见了你师爷自己去问问吧。”燕五说道。
“对了师父，我现在还不知道师爷在哪呢，你怎么没带我去见见呢”，宋羽不甘心的问道。
“早些年我由于一些原因出了山，在外面闯荡了几年，后来就遇到了你家的事，以后有机会我会带你回去的。”说道这里燕五似乎又陷入了回忆之中，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见到此幕，宋羽也不再出声打扰。
不知沉默了多久，突然燕五又开口了。
“灵宝城外的亚武山，当年我和师兄就在那里认识的。那时候我比你现在能小一点，师兄见我可怜，不顾另一个师兄的反对，坚持把我带上了山”，说到这里燕五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他当时说，我们走在江湖，如果小事都不管，什么时候能做成大事。”
“另一个师兄？师父怎么没听你提过啊”宋羽好奇的问道。
“哼，他不是什么好人，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