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觐见辽王

    魏无心却死命扑腾，并底气十足的叫骂：

    “你们这些猪狗，绑着我做什么！？”

    邹安将他打量，果然生的凶恶，但不知是魔头不是，免不了要询问几句：

    “你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士？”

    无心正要回他一句“关你什么屁事！？”

    不料邹安又补充道：

    “你如实回答，若果系无辜之人，自然将你释放，绝不难为你！”

    他急于回家，而且将铺面里发生的事儿全都忘了，当然也忘了自己就是要犯，所以脱口而出：

    “我叫做魏狗儿，是边墙人！”

    “我如实说了，还不快放开我！？”

    凭“边墙人”三个字，邹安已经可以九成确定他是魔头，根本再不须审问。

    邹安打个手势，掉头就走。

    五千六百虎胆卫押着无心和陈十九，随邹安浩浩荡荡前往王宫。

    寻常的上、中流百姓或许不知道，但邹安身为上流三等正三品武卫，却非常清楚皇帝有三大心腹之患。

    一为乱，即这个传言中怨气所结、血食人间、祸乱天下的魔头。魔头一日不除，皇帝寝食难安。

    二为寇，是北面蒙古、东北顽仙、西南盗仙、东南术仙，以及西面戾仙。虽表面臣服，却始终心怀不轨。

    三为贼，就是庆王、兵仙和凤翔卫。他们能打下天下，当然也能夺去天下。

    如今他率领虎胆卫抓获魔头，是为皇帝分忧，更是为国平乱。

    此乃武卫毕生追求，怎能不喜？

    虎胆卫很快过了中街，进入上集。

    刚才是在中市西面城墙附近捉到无心和陈十九，此时赶去王宫，免不了要穿过上集。

    走着走着，邹安忽觉不对。

    五千六百虎胆卫在辽王府捉魔头，扰了半夜。

    中市的良善之人皆被他们吵醒，一街之隔，上集怎么寂静无声、一点灯火也无？

    他忙命士兵去附近几座府邸查看。

    东面李府距离最近，两个士兵率先到达门口。

    先是敲门，无人应答，也意识到情况有异。于是翻墙而入，进入府内。

    很快，两个士兵面色沉重跑回来：

    “邹指挥，李家上至家主，下至奴仆，共计三十七人，同时毙命！”

    “属下们查看过尸首，衣物破损，上身裸露，却一点伤痕也无，死因十分蹊跷！”

    其余几个士兵先后回来，竟也是一样说：

    “张府二十八口，全都死了！”

    “赵府十六人，无一幸免！”

    邹安沉吟片刻，手指王宫：

    “现在顾不上这些，押送魔头、保护王爷要紧，赶紧入宫！”

    魏无心一路吵闹，换来无数毒打。

    他又不傻，既然吵闹无用，反而挨打，索性闭嘴不言，静看这群穿着铁皮壳子的乌龟亡八究竟带他去哪。

    虎胆左卫先是穿过南边端礼门，进了萧墙。

    再穿过端仪门，进了内墙。

    最后过端屡门，终于进入王宫。

    这让魏无心忍不住骂上一句：

    “也不知你家藏了什么狗屁，竟要弄这么许多破门。”

    “我边墙城守着国门，也不过才四个门！”

    过了端屡门，再经承运殿、圆殿，这才到了存心殿。

    一路之上皆有虎胆卫守护，真个是守的水泄不通，风都吹不进一丝来。

    邹安让左卫在外等候，自己到存心殿启禀，结果被告知王爷在西殿，他又命众人沿着长廊朝西边走。

    这惹的无心暴起，当场骂将起来：

    “说好了放我，却不放我，只管带着我乱走什么狗屁！？”

    王宫之内，士兵也不好打骂他，只得将他嘴巴堵住。

    邹安进了西殿，不一会儿的功夫，匆匆跑出来，对两个千户官说：

    “王爷要亲自审问魔头，你们两个押他入殿。”

    两个千户过来，一左一右按住无心。

    左边那个好奇，拨开无心头上乱发，看了看他容貌。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千户低声骂了句：

    “日你祖宗！原来你就是魔头，怪不得如此凶狠！”

    无心早将他忘了，但来而不往非礼也，暗暗回了句：

    “我直你娘！”

    连推带踢，两个千户官跟在邹安身后，押着他进了西殿。

    到了殿上，林千户一脚将无心踢的跪倒在地，他免不了又暗暗问候一下林千户的娘。

    刚问候完，听到有人问：

    “这就是魔头小厮么？”

    无心抬头朝上看，见大殿上坐着一个五十几岁男子。生的黑皮肤，重眉、大眼、长鼻、阔口。

    至于穿着，他也看不出雍容华贵，反正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衣裳，而且居然一个补丁也没有。

    邹安赶紧跪地，恭恭敬敬回道：

    “王爷，他自称边墙人。”

    “边墙城被瓦剌所灭，哪有活口？定然是魔头小厮。”

    那人起身，慢慢朝无心踱来。

    站在无心面前，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来来回回将他看了好几番：

    “你姓甚名谁？”

    千户拿下无心嘴里的破布团，又踢他一脚：

    “王爷问你话，还不快……”

    不等说完，他瞪着王爷就骂：

    “猪狗，是你命亡八们将我绑到这来？”

    “我又不曾得罪你，做什么诬我是魔……”

    千户赶紧又用破布团把他的破嘴堵上。

    辽王倒是没生气，盯着他摇了摇头：

    “只凭这一点，不能断定他便是魔头。”

    “祥佛早就隐匿了魔头的煞气，如今天下间除了袁辿松，再没人能辨识出他。”

    邹安沉思片刻，献出主意：

    “王爷，末将无能，抓捕他时闹得满城风雨，想必赵齐贤已有耳闻。”

    “依末将之见，且将他收押，看赵齐贤来也不来。”

    “若不来时，说明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厮。”

    “若赵齐贤来时……”

    辽王摆摆手，否决了邹安的意见：

    “不论他是魔头与否，赵齐贤终究要来寻本王复仇。”

    思虑片刻，辽王回到案旁，提笔写了两封书信，交给邹安：

    “魔头事关重大，本王亦不敢自专。”

    “袁辿松等几位飞仙此时已经护着圣驾到了奴儿干。”

    “你去武仙府，将这两封书信交与洪豪钖，请他亲自来押送此人前往奴儿干，让袁辿松辨识。”

    “他若果然是魔头，圣意自有裁决。”

    邹安接了书信，不太明白为何是两封，却也不敢多问。

    把信仔细收好之后，再不敢耽搁，急忙退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