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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虎胆五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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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房顶,魏无心看到陈十九已经过了三进院,正朝四进院的后仪门跳,立刻大步去追。

    陈十九听到脚步声,看他又追来,想哭的心都有:

    “你怎么还不死!?”

    他也不答话,弯腰揭起两片瓦,左右开弓朝陈十九扔。

    看着准,其实还是不准,不过给陈十九多添两滴冷汗罢了。

    陈十九从四进院的后仪门上了耳房,又顺耳房上了院墙。

    沿着院墙一路狂奔,几步到了五进院。

    五进院只有一排后罩房。

    过了后罩房就是后花园。

    此时陈十九站在后罩房上,东顾西看。

    像似因为没了落脚点而不知所措,其实他是故意引无心来。

    无心还在围墙上,见他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得意洋洋:

    “白皮的狗,后面没了房屋,你还往哪里跳?”

    陈十九两手叉腰,眯着鹭眼答:

    “我也不跳,专门等你。”

    “来啊!”

    无心一咬牙,快走几步,已经到了围墙尽头,后罩房就在面前。

    但后罩房比围墙高些,他免不了还要跳上一下。

    刚刚起跳,突然又一根绳子飞来,恰好落到双腿之上。

    绳索绕着腿旋转、打结。

    他身子失去平衡,倒栽葱摔了下去。

    后罩房既是厨房,也是奴仆住房。

    听到“噗通”一声响,厨房里八品的灶婢、住房里九品的驱口自然是要出来查看。

    见一个长大的小厮双脚被绳子捆着,正在地上乱滚,个个莫名其妙。

    陈十九伏在屋顶,捏着嗓子喊:

    “这贼人是来刺杀太爷,你们还不快将他拿下!”

    “拿下了他,定然晋流升等!”

    下九流最了解下九流。

    下九流为了晋流升等,什么事儿做不出来,何况杀人?

    陈十九故意引无心到此,正是想让八品灶婢和九品驱口杀他立功。

    下栖的下九流不敢杀他,因为杀了他是以下犯上,国律不饶。

    这里的下九流定然杀他,因为杀了他是护主有功,名正言顺。

    但陈十九百密一疏,疏忽了魏无心的凶狠程度,是远远胜过下九流贪功之心的。

    还不等灶婢、驱口们动手,他先站起身,两拳打翻两个驱口,劈手从一个灶婢手中夺下菜刀,一刀将脚上绳子砍断。

    拎着刀,用狼眼一扫,登时吓退所有灶婢和驱口。

    这之后,他才用刀指着屋顶的陈十九:

    “我如今有了刀了,正好扒你狗皮!”

    陈十九从屋顶跃下,钻进了后花园:

    “个板马,真是没完!”

    他冲进后罩房,撞破一扇窗户,也进了后花园:

    “白皮狗,还敢跑!?”

    后花园有座亭子,距离后墙十分之近。

    陈十九想跳到亭上,再经亭子上后墙。结果向腰间一摸,发现一根绳子也不剩。

    回头再看,魏无心拎着刀喊打喊杀的,凶狠至极。

    逼的陈十九没法,边跑边脱袍子。

    原来大盗之所以叫白龙,是因为大盗都会“白龙挂”的手段。

    而所谓“白龙挂”,指的正是身上这件白袍。

    以白袍为盗具,可以随身穿着、不惹人注意,又可以随时取用。

    关键时刻,往往能够救命,比如此时。

    只见陈十九将白袍拧了两下,立刻拧成了绳。

    又摇了几番,两端便打了结。

    他将一端往亭上抛去,当时挂住亭上的六角攒尖顶,随后借力,一跃上了亭子,再从亭上跳到后墙。

    可他能走却不走,又冲无心招手:

    “来啊!”

    从来盗讲的是个“隐”字。

    最忌讳被人看到手段,更怕被人看到身形、容貌。

    魏无心追了他一上午,逼得他将手段全部使出,更将他身形、容貌看的一清二楚。

    除非以后离了辽王府,否则魏无心必须除掉,要不然死的就是他。

    更何况,他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必须得歇息歇息。

    魏无心上不去围墙,气的拿手中刀扔陈十九。

    不出意外,又是擦肩而过。

    陈十九站在墙上,一面故意激他,一面朝后罩房看。

    后罩房乱糟糟的,奴仆正在朝这边来。

    陈十九等的不是奴仆,因为他已经领教过这群奴仆的本事,根本奈何不了魏无心。

    他等的是虎胆卫。

    辽王府城内共有虎胆五卫,前后左右中。

    一卫入卫王宫,一卫御守,一卫巡捕,一卫稽查,一卫休沐,互相轮值。

    平日里,上集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负责巡捕的一卫都会如风而至。

    今日却不知怎么了,闹出这样大动静,仍不见踪影。

    魏无心没空理陈十九那些心思,专注的想上墙之法。

    后墙实在太高,而且修的齐整,连个落脚处也无。

    他脚踩墙身,想借力而上。连试几次,都脚下打滑,没能借上力,更没能抓到墙头,反惹陈十九耻笑。

    难道就罢了不成?

    他东看西看,看到旁边亭子,一个木架黛瓦顶的六角亭。

    其中一根木柱因为风吹日晒有些干裂,看上去十分脆弱。

    他助跑几步,瞄准那看上去十分脆弱的木柱就撞了过去。

    一声巨响。

    看上去十分脆弱,不代表真的十分脆弱。

    他右肩撞到柱上,看上去十分脆弱的木柱倒比他的肩膀结实,将他肩膀撞碎了也纹丝未动。

    陈十九看呆了,忍不住感叹一句:

    “你怕不是个傻子!?”

    他站起身,后退几步,指着陈十九:

    “你等着我的!”

    说完,又助跑,再撞。

    又是一声巨响。

    他又被弹回来。

    可这一次,陈十九分明看到柱子晃了一下。

    再撞!

    再撞!

    ……

    如是五六次,终于将柱子从中撞断。

    可上半截柱子连在亭盖上,下半截还在台基里。

    他晃晃脖子,摇摇肩膀,瞄准下半截,再撞,再撞……

    一边撞,一边吼。

    吼倒不是为了气势,而是伤愈时带来的彻骨之痛。

    终于,腰一般的柱子被他从台基里撞了出来。

    陈十九见他弯腰去抱断柱,惊的无以复加。

    明明亲眼看到他将两侧肩膀全部撞碎,可这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像无事人似的,居然还有力气将那么粗重的断柱抱起?

    他抱着断柱到了墙下,想将柱子搭在墙头做梯子使,可惜短了些。

    陈十九瞪着鹭眼看他,十分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很快让陈十九开眼,用双手横持断柱,后退几步,突然加速,径直朝围墙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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