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比恶更恶!
可如今,这封密信竟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让帝王如何不惧?
帝王拍案而起,指着张世恒的手因为慌乱而变得颤颤巍巍:“张世恒,今日乃朕的寿宴,你在这里献上这份密信是何居心?!”
张世恒抬起头,直视着暴怒的帝王,眼底平静得看不出丝毫怯意:“这封足以改变帝国命运的密函终于找回来了,如此珍贵的寿礼赠予陛下,还不足以表达臣的诚意吗?不知陛下何故动怒?”
帝王彻底急了眼,抄起桌上的酒杯就往下方砸去:“你不是张世恒!你不是张世恒!快说,你究竟是谁?到底是何居心?!”
酒杯砸破了张世恒的脑门,他却不闪也不避,任由鲜血淌过他忽然泛起冷笑的脸颊……
“臣知道了,陛下如此慌张,是因为知道这封密信是臣当年虚构诬蔑海都王谋反的证据,陛下是怕真相大白以后,自己会为天下所不齿,成为遗臭万年的暴君。”
“住嘴!你给朕住嘴!!”
帝王歇斯底里地大喊道:“来人啊!快将这个满口虚妄的乱臣贼子就地诛杀!”
大殿里,除了上蹿下跳,奋力呼喊的帝王,再不见有任何异动……殿外那支仅听命于帝王的禁卫军此时仿佛失联了一般,久久不见入殿。
“禁卫军何在?!”
帝王又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仍旧没有丝毫回应……
他不知道的是,维护皇城的几个禁卫军将领早已被雾灵控制,非他所能使唤的了。
帝王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文武百官,看出了他们神情间的疑惑、好奇甚至是漠然,他顿时觉得这些追随了他数十年的臣子们十分陌生,这让他的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了一股孤家寡人的落寞感。
见禁卫军久久没有入殿,气急败坏的帝王拿起高敏赠予他的流光剑,大步流星地走下台阶,杀气腾腾地朝张世恒走去……
帝王把剑滴在司南伯的胸口,咬牙切齿地道:“朕待张世恒不薄,他宁死都不会出卖朕的!说!你究竟是谁?是不是海都的余孽,找朕寻仇来了?”
张世恒仍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陛下要杀臣,臣甘愿伏诛。臣歪曲事实,构陷忠良,致使海都十多万无辜百姓死于非命,十余年来倍感良知之谴责,天道所不容,所犯之罪,百死莫赎……”
“唔——!”
帝王手中的流光剑刺穿了张世恒的胸口,令后者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哼;紧接着,张世恒竟强忍着穿胸之痛,向前走了一步,胸前的利剑又没入了几分……
帝王惊慌失措的松开了剑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头上的冠冕也随之掉落下来,像极了此刻百官心中陨落的巍巍皇权。
张世恒的脸色因剧痛而变得麻木:“但愿臣的一死,能还天下一个真相大白,洗刷蒙尘在海都王族上的污名,以安万千忠魂……
陛下,请您切记,这场滔天大错,或许瞒得住一时,但却瞒不过人心,瞒不过史记,更瞒不过悠悠苍天……
陛下……
臣,去矣。”
在张世恒死去之后,大殿内历经了漫长的寂静,大殿两侧站满了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但画面却好似定格了一般,看不见一丝异动,听不出一丝异响,独留帝王厚重的喘息声在偌大的殿内回荡……
这一切可把看在眼里的明曜给整不会了,他暗暗地戳了一下身旁的秦空:“这家伙真的是被雾魔夺舍了吗?你听听,这像是一个反派的台词?”
秦空翻了翻白眼道:“雾魔又不是白痴,既是要逼迫帝王重审旧案,自然要把话说得冠冕堂皇一些,才能引发人们的共情和愤慨,它所做的事情才能够师出有名。”
明曜又问:“这人说的话是真的吗?牧尘的家族真的是被诬陷才导致覆灭的?”
秦空点了点头,看了看一旁神情复杂的阿离,黯然地道:“阿离的家人也是因为知晓了这件事的内情,才招致八大宗师合围谋害的……”
明曜攥紧了拳头,望向帝王的眼眸中泛起了火光:“他妈的,畜生啊!”
“冷静!”秦空拽了拽明曜的袖子,他怕这个头脑发热的家伙会忍不住冲上去弑君。
明曜气得咬紧的牙关吱吱作响:“咱们为什么要来淌这趟浑水?让这个魔头把狗帝王玩死,又能如愿的帮助牧尘和阿离姑娘洗刷家族的污名,岂不更好?
这莫名其妙的,反倒是把咱们自己搞得跟助纣为虐的反派似的!”
秦空被他这神奇的脑回路给逗笑了:“谁会管这个暴君的死活呢?我只是担心雾魔失了分寸,把帝国的根基玩砸了,届时帝国内忧外患,纷争四起,苦的不还是普天之下的苍生百姓?”
明曜惊呆了:“你的意思是,咱们此行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借助雾魔的能力胁迫帝王重审旧案,还海都和林家的清白……
完事后,咱们再过河拆桥,把这个调皮的家伙收拾一顿,让它来背这口祸乱朝纲的黑锅,咱们则坐享维稳大局的美名?”
秦空叹息一声:“不然呢?”
他自认为自己足够聪明,怎么在《剑圣》里就刻画了这么一个白痴出来呢?难道是因为自己有了上帝视角,所以看谁都像是个白痴?
明曜竖起了大拇指,赞叹连连:“你小子可真坏啊!这么阴险狡诈的点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我甚至都有点开始同情雾魔了,堂堂九殿魔王,竟就这么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秦空露出了标志性的人畜无害的微笑,不置可否地道:“想要对付恶人,自然是要比恶人更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