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食堂被破
食堂二楼，走廊尽头，一间房间内。
这是齐曼曼和林芸的房间，只是，房间内有些过于寂静，也过于黑暗。
房间内唯一的微弱声响，是林芸苟延残喘的呼吸声。至于齐曼曼，不知道到哪里鬼混去了。
林芸躺在床上，嘴巴微张，流着唾液。双眼空洞，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她的眼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只是，这些血丝并不是红色，而是黄色，且在眼角周围，还凝结着无数的黄色脓液。
而她的脸，更是伤痕累累，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甚至连牙齿，都被腐蚀出了一个个细小的孔洞。别说是五官，就是整个面部，都像是月亮表面一样，坑坑洼洼，还长了不少的黄色脓疮。
而脓疮的旁边，则爬着许多的蛆虫，正享用其中的腐肉。
床上躺的，或许就是一个腐烂的死人。
可林芸还是没有死。
此刻的她，感官无比的清晰。
她已经感受不到脸上的疼痛，就像她感受不到身体的知觉一样。
唯独能动的，便是她的眼皮。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每天醒来，不是黑夜，就是白天，而一成不变的，还是那该死的天花板。
林芸说是照顾她，可过几日后，便再也没有回到房间里了。从那以后，也再也没有人踏进这间房间。
一开始，林芸感受到的是脸上无比的疼痛，犹如火焰燃烧着她的肌肤，牙齿撕咬着她的血肉。接着是胃疼，饿得胃疼，然后又是口干舌燥，渴得她不断滚动喉咙。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似乎逐渐感受不到这些痛苦了，也许谁也没有想到，在没有食物和水的情况下，她竟然还能活到现在，同时还受着不堪入目的重伤。
她好想死，却又死不了。
毕竟，她无法开口，也动弹不得。
为什么……
死神还不来找我……
老天爷，你连死亡的权利都给我剥夺了吗？
她齐曼曼都能开开心心地活着，而我却在这里生不如死……
你真不公平……
真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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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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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黑暗、令人窒息、绝望同时又是希望交织在一起的声音，在她的脑海或耳边回荡。
每一个字，每一个发音都苦涩难听，都不是林芸所学习过，所认识过的任何语言。但林芸却像听到母语一般，一下就明白。
而最后那一句话，则不断地重复，不断地像无数只蚂蚁爬入林芸的每个毛孔，侵蚀，蛊惑林芸的神智。
死亡，
是的，
我的死亡……
我来了……
耳边萦绕《；的声音，林芸的身躯颤抖起来。
感受不到身体任何一个部位的知觉的她，随着脑海中的声音，一点，一点地夺回。
手指，手腕，手臂，脚趾，脚腕，小腿，大腿……
林芸缓缓坐起身来，甚至不需要手撑着床，就能挺直腰杆。
她转过头，看向那扇如此接近，却对她如此遥远的门扉。
渴望，前所未有的渴望！
她抬起双腿，脚心落在了几月未见的地面上。在声音的鼓舞下，她缓缓站起身来。
此刻的她，如果能看见自己所裸露的肌肤，就会发现上面全都长满了脓包，密密麻麻，像无数个小泡泡一般。
林芸向前踏出第一步，“啪啪啪”的声音响起。
这是她的脚底长的黄疱脓疮，被她踩破的声音。
可林芸听不见，脑海中，只有￥～“的声音。
她一步，一步，走到门前，她缓缓打开门，门外漆黑一片。
可即便如此，她也依然能在黑暗中找到路，走出去。
因为，那个声音，在引导她。
她穿过长廊，走下楼梯。
她来到食堂的大厅，这里依旧漆黑一片，而目光的不远处，便是食堂的大门了。
“欸卧槽，宝贝，有人，有人！”
黑暗中，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只听到一阵稀稀疏疏的声响，有两道身影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咳咳，那个谁，你就当没看见啊……”
石余闯对着黑暗中的背影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不是那几个多嘴的就好了
“是啊是啊……”
希霜不自然的说道，目光一直在辨别那道站在原地不动的背影，同时也在等待对方转过身来。
可对方，并没有转过身来，反而迈开步子，朝大门那边走去。
“喂，喂。”
石余闯喊了一声，但被无视了。
这时，希霜微微皱起眉，她好像认出这个身影来，用试探的语气问道：“林芸……？”
“林芸？”
石余闯一脸古怪，再一仔细打量，还真有点像林芸。
“林芸，你能下床了？你好了吗？”
希霜关切朝林芸走去，只是对方依旧没有停下，一直走到了大门前停下。
“林芸？”
见对方仍没有回应，希霜伸手去拉住林芸的手腕，却不想一用力，听到几个“啪啪”的声音，接着，她的手上就传来一阵灼热的疼痛。
“啊！”
希霜连忙缩回手，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掌上正冒着青烟，被一种淡黄色的液体侵蚀着。
在后方的石余闯听到希霜叫了一声，连忙赶了过来。
“霜，没事吧？”
当他把目光投向希霜的手后，顿时一怔。
“这，你碰她脸了？”
“我没有啊，我只是想拉住她的手腕。”
“靠，赶紧去洗一下啊。”
“呃……啊……”
可就在这时，林芸发出了声音，沙哑干涸。
两人望着林芸的背影，后者缓缓抬起头，看向大门，像是在观察什么东西。
紧接着，林芸的声音再次响起。
“呃……啊……啊……啊……”
“她，她怎么了……”希霜瑟瑟发抖问道。
石余闯也吓得连连摇头：“我不知道啊，喂，林芸，你到底在做什么呢？”
话音刚落，林芸的声音戛然而止，也让两个人心中的恐惧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呃……啊！啊！啊！”
这一次，不再是林芸发出的声音，而是大门外传来的！
两人眼中瞳孔瞬间一缩，一股恐怖气息霎时将他们笼罩。
下一秒，林芸伸出满是疮痍的双手，深入门下，猛地一抬，竟然将紧闭的卷帘铁门掀了起来。
要知道，那可是数人合力才能搬得动的大门，而此刻却被林芸一个人给举了起来。
咔咔作响声响起，卷帘门正被林芸的余力缓缓升起，无数只丧尸的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四处乱抓乱挠。
“门，卷帘门被她打开了！”希霜捂着嘴难以置信地指着大门，脸上满是惊恐。
相对冷静的石余闯脸色也不太好看，眼见形势不对，他再也顾不得惊讶，转身就拉希霜离开。
卷帘门彻底收起，大量的丧尸冲了进来，但它们每一个都掠过身侧的林芸，全朝前方逃窜的两个人类追去。
而在门外漆黑的世界，一道高大的身影，正伫立在林芸的面前。
那是臃肿丧尸。
林芸缓缓抬头，仰视着面前的臃肿丧尸，空洞的目光带着迷离，嘴巴微微张开：“呃……啊……啊……”
但回应林芸的只有臃肿丧尸一拳打爆她的头，然后便朝里面走去。
看到后面一幕的希霜，发出刺耳惶恐的尖叫：“啊啊啊啊啊——！”
不过这一声惨叫，却让后面追赶的丧尸们更加兴奋了。
它们的速度加快了不少，更有其中一只丧尸直接飞扑而来，一下将希霜扑倒在地。
“啊！”
一直攥在手里的那只手突然一松，石余闯猛然回首，正好看见余霜被一只丧尸压在身下。
希霜奋力挣扎，恐惧的目光不断向石余闯瞟去：“救我，救我，闯！”
希霜的呼救声深深牵动着石余闯的心弦，他想要去救她，可又看到更多的丧尸朝这边涌来。如果他再不逃，绝对会被丧尸追上。
经过一秒的心理斗争后，石余闯深吸一口气，扭头继续朝前跑去。
“救我啊啊！石余闯！救我啊啊啊啊！！”
可石余闯大喊着：“对不起对不起，霜，我救不了你！”
接着声音更大声道：“丧尸冲进来了！丧尸冲进来了！！”
“石余闯，你这负心汉你啊啊啊啊啊——！！”
惨叫连连从身后传来，石余闯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跑去。
二楼楼梯口，已经有几个人被吵醒，拿着电筒和砍刀站在那里。
看到柳圣阳，石余闯立马大叫起来：“丧尸，丧尸闯进来了！”
众人心中一惊，纷纷举着手电筒朝楼下照去，果然有大批的丧尸正从大厅里涌了过来。
“嗷嗷嗷啊——！”
“呃呃啊啊啊——！”
“嗷啊啊——！”
“靠！”庞激走到石余闯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大怒道：“今晚不是你跟希霜守夜吗！它们是怎么闯进来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啊，你现在吼个屁啊，妈的希霜还被丧尸抓住了呢！”石余闯一把扯开庞激抓在自己衣领上的手，别过脸，声音带着抽泣。
众人沉默一阵。
“好了！”柳圣阳打断众人惆怅，目光看向石余闯：“石余闯你武器呢？”
“落，落在半路了……”
“……”
“你赶紧去拿武器。”
“张勇，你去把所有人叫醒，让他们带上武器和物资，全部都去天台上！快！”
两人点头，匆匆离去。
“走吧，庞激，这里待不了了。”柳圣阳转过身就走，可余光中却看到庞激竟然走下了楼梯。
“喂！你疯了吗，回来！”柳圣阳抓住庞激的后领，强拖着他。
“赵随然还在后门守着的啊！我要去救他！”庞激朝柳圣阳吼道，一把挣开了他的手，继续往楼下跑去。
柳圣阳“啧”的一声猛拍了下脑袋，又抓住庞激的肩膀将他拦了下来。
“你不要命了，庞激！下面的丧尸太多了，你根本就对付不了，而且它们现在看起来比白天凶猛多了！”
“可赵随然还在下面啊！”
“现在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你救不到他！做不到！”
“撤啊！”
“啊啊啊啊——！”
楼下，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庞激愣在原地，脸色无比苍白。
柳圣阳心中安安叹了口气，随即咬了咬牙，强行拖着石化的庞激离开。
……
……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十分急促。
“嗯？”
伊伊娜走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脸慌张的张勇。
“快拿上武器和食物，赶紧去顶楼！”
“走？为什……”
“嗷嗷啊——”
走廊外传来丧尸的咆哮，伊伊娜顿时反应过来。
她拿起放在门边的一把砍刀，对身后喊道：“梦秋，我们走！”
“等一下等一下！咪咪它还不出来。”
易梦秋回道，此时她正蹲在地上，对着躲在桌下瑟瑟发抖的猫咪一阵呼唤，可回应她的是充满敌意的嘶叫。
“怎么了它？”伊伊娜走了过来。
“它好像吓着了，怎么都不出来。”
“哎呦，我真服了，大姐啊，什么时候了还管一只猫，那些丧尸都快来了！不等你们了，我要溜了。”张勇落下最后一句话，便跑走了。
“是啊，快走，别管它了！”伊伊娜拉着易梦秋就要离开，奈何对方依然固执的不动。
“不行不行，伊伊你再等等，我马上就把它拖出来！”
易梦秋也不等伊伊娜回答，伸手就要去抱猫咪，哪知对方叫得更凶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啊！”
“怎么了梦秋！”
伊伊娜朝易梦秋看去，她已经把猫咪抱在了怀里，只是猫咪仍旧瑟瑟发抖。
但在易梦秋的手上，却多了一条长长的血痕，鲜红的血液正从伤口中流出。
“那是……被猫抓的？梦秋，你还好吗？”
易梦秋摇了摇头，“赶紧走，丧尸快要来了！”
伊伊娜暗叹一口气，拿起一卷纸巾放进裤包里，然后和易梦秋一起冲出了房间。
出了门，就看到一群丧尸已经从右边冲了过来，不过这一次的丧尸明显和之前不一样，它们的攻击性更强，速度也更快。
一见到伊伊娜和易梦秋后，立马放声嘶喊。
“啊啊哦哦嗷嗷啊！”
“呜哇啊哇啊啊！”
但好在丧尸的前方，庞激和柳圣阳还在拼命抵抗，边杀边退。在他们身后，背着包的程应正替两人带路，当看到伊伊娜和易梦秋后，立马喊道：“快走，别愣着！去天台！”
伊伊娜一行人来到二楼大厅，发现其他人已经抵达此处，纷纷围在通往天台的楼梯门前。
“怎么回事，都在这里干嘛，快上去啊！”
程应钻入人群的前方，这才发现门被一条锁链锁住了。
“锁链弄不断啊。”
一脸苦逼的张勇摆弄着门锁上的铁链，但哪怕他的刀都砍钝了也没什么效果。
“欸，真是要命，居然遇到这种好事！”齐曼曼气道，又将目光转向石余闯，厌恶道：“我说，石余闯，今晚不是你跟余霜守夜吗？怎么把丧尸放进来了！”
“我擦！你还有脸说老子？要不是你成天晚上钻庞激的床，不好好看着林芸那女人，会出这种破事？！”
石余闯说到这，带着几声哭腔：“要是你能看好林芸，我的霜就不会被那些该死的东西给抓住了！”
“天啦，余霜她……”韩乐蓉一声惊呼。
“和林芸有什么关系啊，她现在连床都下不了！我告诉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依我看，八成是你抛下了希霜，还编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
石余闯被气得脸紫一块青一块，挽起袖子就要揍人。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什么时候了还吵。”程应不耐烦道，真是两个贵物。
“程应，柳圣阳呢？”许傲晴问道，她没有见到柳圣阳的身影，这个时候，有他在众人在会安心。
“他跟庞激一起在后面拖着丧尸，马上就过来了。”
果不其然，程应的话音刚落下，柳圣阳和庞激就拿着武器跑了过来。
两人看到锁链，都是心中一惊。
张勇看到柳圣阳，连忙道：“柳圣阳，这锁链好坚硬，根本就劈不断！”
“一边去，让我来！”
庞激一把推开张勇，大手蓄力一砍，铁链终出一丝裂痕。
“有效，有效！”
“你继续砍，我来挡住！”
柳圣阳转身，大喊道：“所有人，我说的是所有人，都给我拿好武器，准备战斗！”
说完，柳圣阳左手握着的手电照向了大厅的另一端，黑漆漆的甬道里。他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刺剑在微微战栗，这不是恐惧，而是即将面临大敌时，身体出于本能的警告。
那条狭窄的走廊上，很快就会涌出大量的丧尸。
三，二……
一！
无数个丧尸从通道里喷涌而出，发出怒吼向人群冲来。
柳圣阳率先冲了过去，另外几个男生也相继跟上战斗。
光凭这点人怎么可能挡得住？
一眼察觉到局势极差的伊伊娜眉头一皱，她掏出包里的电话，她要向李魄苍求救。
“断了，砍断了！”
身后庞激大喊一声，门被打开，女生率先冲了进去，同时，伊伊娜也拨通了李魄苍电话。
“喂。”
虚弱又疲惫的声音传来，伊伊娜眉头微皱，虽然很想知道李魄苍那边发生什么了，但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多问。她刚要说话，身后传来惨叫。
“啊啊啊啊啊——！”
伊伊娜不敢回头，一秒钟都不敢耽搁，直接走进了那扇门，一边往上爬，一边喘着粗气，对着李魄苍说道：“李魄苍，你快回来！”
“快，救我们！”
“救……”
“嘟——”
电话关机了，手机没电了。
“偏偏是这种时候！”
伊伊娜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已经进入门内，柳圣阳等人正边阻挡丧尸边向后退去。
刚刚听到尖叫的庞激，目光不断越过丧尸，朝远处瞥去，刚才那一声凄厉的惨叫无疑是赵随然传来的，可是怎么会……他难道还活着？！
果不其然，在过道处，赵随然正努力从丧尸群中突围，而他手上拿的刀，正是帮助他杀到这里的原因。
只是现在的他，却是狼狈不堪，一条手臂消失不见，身上更是布满了鲜血与牙齿的痕迹。
“是赵随然！”
程应惊呼一声，哪知身侧的庞激立马冲了过去。
“庞激！”
听到程应的喊声，柳圣阳刚想回头，结果被庞激一把推开。
好在柳圣阳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向前冲的庞激。
“疯了吗你，看不清前面有多少丧尸吗！”
可庞激此时的眼中只有赵随然，完全不理会柳圣阳，使劲挣扎着想要挣脱。
这家伙……
柳圣阳完全拉不住他，对张勇喊道：“张勇，跟我拉住他！”
“放手！都给老子放手！”庞激大喊道，情绪极其激动。
“赵随然在那里，他还活着！”
“我要去救他！”
柳圣阳咆哮道：“你救不了！谁也救不了他！这些丧尸变得不一样了，我们根本无法过去！赵随然他必死无疑！”
庞激猛地回头，怒吼道：“我去你妈的！柳圣阳，你不想救就滚一边去，老子来救！”
“石余闯！挡住丧尸！程应，你过来帮我！”
柳圣阳喊道，但见程应迟迟不动。
“程应，你是个聪明人，难道还看不出来他过不去吗！你已经失去一位好友了，现在还想看他去送死吗？！”
柳圣阳的一番话，让程应的心终于一动，他咬了咬牙，一同拖着庞激，劝到：“庞激！他，活不下来了，我也不能连你都失去了！”
“怎么连你也拦着我！他赵随然能活到这里，就是他的幸运，就是老天爷在帮他！老子不去救，怎么对得起他！”
可无论庞激怎么说，怎么挣扎，也无法抵挡三个男人的力气和决心。
他一点点被拖动，一点点被拉上天台，而眼中拼命挣扎的赵随然，也一点点地失去了无力。
就在赵随然即将消失在视野中的时候，庞激看到他，撇过头向自己看了一眼，那个眼神仿佛告诉他，不要自责。
可这样，只会让庞激更加愧疚。
赵随然倒在了地上，被蜂拥而上的丧尸撕扯。
而庞激也被拖到了天台。
“砰！”
随着一声巨响，大门轰然关闭。
庞激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双手撑地，眼光无神地看着地面。
“可恶……”
“可恶！可恶啊啊啊啊啊！！！”
庞激朝天怒吼，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缓缓流下。